第5章 死尾巴,又闯祸

多洛亚先带南泽去看了自己的卧室。

房间朝南,采光很好,布置得非常温馨,窗台的位置摆着好几盆绿植,阳光从擦得透亮的玻璃窗泼洒进来,阳光下的绿植显露出勃勃生机,柔和温暖的光线充满整间卧室,桌面上还有一本摊开用镇纸压着的书,上面圈圈画画标记了不少东西。

这房间一看就不是客房,南泽转头问:“这是你的房间吧?”

“嗯。”多洛亚点头,“阁下喜欢吗?”

那张脸是那样的温顺,老实,满是小心翼翼和讨好,南泽很难从这样一副面孔里分辨出多洛亚的真实想法。

“喜欢,但还是换一间房吧。”

多洛亚目露不解:“为什么?如果阁下喜欢的话……”

南泽按住多洛亚的肩头,一同按下去的,还有多洛亚未尽的话语。

“这是你的房间,没有客虫喜欢就把它让出去的道理,再者,你要让我住这间卧室,就要先把这间卧室腾空,这要比布置一间空房麻烦得多。”

多洛亚心头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这只雄虫真的跟其他雄虫很不一样,难以想象一只A级雄虫会这样的体贴。骄纵蛮横才是雄虫应该具有的品质,这在雄虫身上甚至不能算什么缺点。

多洛亚正想着,感觉手腕上一凉,缩手的同时垂眸一看,发现是一条尾巴,看着冰凉坚硬,却只是松松地缠绕着他的手腕,并未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顺着多洛亚的目光,南泽也看到了那条根本不受他控制的尾巴。

南泽脸上一片空白,两眼茫然。

不是兄弟,你没事扒拉别虫做什么?

这样让我很难抬头做虫啊!

想到这条尾巴的暴躁性子,南泽又觉得这条尾巴没展露出什么攻击性,己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没准下一秒它就会把多洛亚抽晕过去,就像当初抽他一样。

南泽死命给尾巴使眼色,希望他可以稍微礼貌点。

“阁下,你是眼睛不舒服吗?”多洛亚从尾巴上收回视线,抬眸就看到南泽狂眨眼睛。

南泽神情一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哈哈,是有点。”

多洛亚那张精致得仿佛3D建模出来的脸在南泽眼前迅速放大,南泽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唔,好像是有点红。”

“是、是吧。”

南泽不习惯离虫那么近,感觉自己的社恐都要犯了。

多洛亚:“阁下还是先到房间里休息一下吧。”

南泽觉得自己的脑袋跟浆糊一样,己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不想在选房间的事情上多浪费精力了。

“我就住你隔壁的卧室吧。”

多洛亚点头:“嗯,好的。”

南泽觉得自己就算遭受贴脸美颜暴击,其内心也是一摊死水,顶多就是生性内向,接受不了陌生虫离得那样近,于是乎,大脑几乎停转。

可他的尾巴与他持有不同观点,喝醉似的蹭着多洛亚细腻白皙的手腕肌肤,并试图往衣袖里钻。

亚雌的皮肤娇嫩,表面覆着冰冷硬甲的尾钩又不比毛茸茸的尾巴,很快将那皮肤蹭红了一块,留下南泽百口莫辩的罪证。

“……”

南泽伸手抓住尾钩,有些恼了。

这尾巴不听话也就算了,现在还让他颜面尽失。

南泽手上用了些力气,他还没什么感觉,多洛亚先嘶了一声,南泽下意识松了劲。

刚刚还死倔的尾钩大概是意识到闯祸了,瞬间乖巧,松开了多洛亚的手腕。

多洛亚迅速收手,动作太快,南泽都没能看清多洛亚手腕处的情况。

南泽担忧道:“你……”

“我去帮阁下收拾房间。”

南泽的关心还没来得及吐出口,多洛亚就转身进了客房。

多洛亚的内务整理大概是满分毕业,不到十分钟,就把床单被褥整理好了。

“阁下累了就赶紧休息吧,我就不在这多打扰了。”

“等等。”南泽拦住多洛亚,“我看看你的手腕。”

多洛亚犹豫着,将手递了出去。

南泽看着多洛亚手腕上触目惊心的红,瞳孔微缩。

“没事的,只是看着严重。”

比起恢复力极强,骨翼削铁如泥的雌虫,亚雌就是当之无愧的脆皮,完美符合身娇,体软,易推倒,这也是亚雌受雄虫偏爱的原因。

因为雄虫也很弱小,在雌虫面前就跟干脆面似的,一捏就碎。雄虫的自尊和保护欲只能在亚雌身上得到满足。

但这并不代表亚雌就是雄虫的理想型,大多数的雄虫都是一边嫌弃雌虫粗鲁,一边嫌弃亚雌不经玩。

南泽越看多洛亚手腕的伤越觉得刺眼:“家里有药吗?”

又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反应,多洛亚一愣,点了点头:“有的。”

“我帮你上药。”

多洛亚像是受惊的小动物,往后缩了一下,小心翼翼,面露惶恐道:“还是不麻烦阁下了,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好了。”

南泽对陌生虫的客气值用完了,多洛亚这副畏手畏脚的模样看得他怒由心起,开始阴阳怪气。

“您到底是数学系还是表演系的?多洛亚教授,没记错的话,这里是您家吧?你这副随时准备跪下来给我磕几个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南泽话音刚落,多洛亚膝盖便是一弯。

幸亏南泽眼疾手快,不然这膝盖真得结结实实跟地板来个亲密接触。南泽的嘴炮事业,也算遇到了一个难搞的硬茬。

“你……”南泽叹了口气,“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是平等,你就把我当一个来借宿的雌虫朋友。”

多洛亚第一次听闻这种说法,不知作何反应,只好傻愣愣地看着南泽。

“好了。”南泽两手搭在多洛亚肩上,将他转了个方向,面向卧室门口,用哄小孩的语气道,“我们先去拿药,好不好?”

多洛亚背对着南泽,看不清南泽脸上的神情,只觉得肩上的两只手存在感十足:“好。”

医药箱放在客厅的电视柜里,南泽拿了碘伏给多洛亚消毒,然后涂了消肿的药。

多洛亚看着南泽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手,翻来覆去地细看,耳根逐渐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