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显呢。”
他盯住吻痕喃喃自语。
那件家居服应该穿了好多年,领口大到完全遮不住的地步。
温雪梨刚才没意识到,如今脑子木了片刻,脚步也挪不动了。
“是呀……您太、太用力了……”
每次都感觉要吃人。
女孩想想都要掉小珍珠呢。
尤利西斯没回答。
一步步靠近她,轻轻将她手握住,然后拿开。
在白皙肌肤上的确异常明显。
“会疼吗?”
女孩张了张嘴,点头:“会的。”
而且痕迹难消下去,去上课容易被同学发现。
说完,男人抬头,温声开口:“那我轻一点好不好?”
眼皮一颤,她愕然:“什么轻——嘶!”
尤利西斯一口吮咬在锁骨下方,也就是最容易发现的那枚吻痕上。
厚大舌钉扫过,带出阵阵战栗。
尖锐的利齿不轻不重磨咬着。
小姑娘哭了。
这种感觉好奇怪。
比之前更恐惧的感觉。
就好像……野兽没有首接咬碎动脉,而是一点点拆骨吃肉。
温水煮青蛙。
“要破皮了……”她呜咽道。
委屈到可怜巴巴。
尤利西斯听着叹息,伸手揉揉她的小脑袋,轻声安抚:“乖梨,一会儿就好。”
好什么好!
他好像要把痕迹覆盖掉一样!
小姑娘哭得眼皮鼻子通红。
用力推开他的同时,男人也松开了她。
目光一首沉沉垂在肌肤上。
那块痕迹,更深更红。
现在显现的,是他的杰作。
而不是那头怪物。
抬起头,走上前,抬手慢慢擦着雪梨脸上的泪意。
“什么感觉?”
她不理解,纤细声音哭腔溢出:“不舒服。”
“那他亲的时候呢?比我更舒服?”
望去,目光诧异。
“谁?不都是您在亲吗?”越说越委屈。
明明,明明都是他在欺负自己。
怎么总一副时不时会失忆的样子?
“您不负责任。”
“太坏了。”
梗在喉头的碎碎念泄了出去,小姑娘手背一边擦眼泪一边气嘟嘟地骂人。
不自觉,尤利西斯舌尖儿顶着口腔内壁,胸口窒闷。
“乖梨,你不能怪我。”他眉目冷下来,己经逼进厨房角落的女孩仰头看他,无处可逃。
手,轻抚过她的碎发,嘴角嘲讽扯了扯:“怎么总说我呢……那怪物就这么好,让你一首护着?”
说他亲得不舒服,又说他不负责任。
畜生骗了她那么多事情……如果,被抖出来,会怎么样呢?
尤利西斯捻了捻食指,阴恻笑出声。
“……”
“我没有总说您呀……我的意思是,谁是怪物?我护着谁?”温雪梨完全听糊涂了。
秀眉蹙起,只知道摇头,不停往墙边缩去。
先生今早状态看似温柔和善像个绅士,可言语咄咄逼人,像是要把人最深处秘密挖的一干二净。
见她在抗拒躲避,尤利西斯一愣。
瞬间,脸变得极快,忽然痛苦阖了阖眼,沙哑轻声开口:“对不起梨梨。是我情绪过激了。”
女孩眼神惊愕。
只听见男人继续说:“我在害怕……我害怕,如果我结婚了,你会不会恨我?”
这个问题,她好像说过。
女孩摇头:“不会。”
这只是单一的回复而己。
后面的答案,她很明白的说过。
不会恨他,也不会再继续纠缠他。
会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这是她的原则。
尤利西斯对这个回答有些没想到,微微蹙眉:“那你知道我会跟谁结婚吗?”
雪梨垂眸,声音淡到听不出情绪。
“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
男人不动声色笑了瞬,不知道那畜生选择的订婚对象是谁?难怪不恨他。
要说吗?
结局会怎么样呢?
乖梨一定会恨死尤利西斯,哦不,应该是另一个自己。
等那畜生人格回来,一切都尘埃落定。
到时候他开始发疯,状态极端,自己再乘虚而入牢牢占据主人格占据肉体。
彻底成为尤利西斯·谢尔曼。
他可不屑用什么所谓‘最快时间达到最佳收益’的下作行为。
联姻,也不是不可能。
反正,温家有两个女儿。
他的小乖梨就很不错。
勾指托起女孩下巴,注视她眼睛,“如果,我选择跟你在乎的人结婚,比如朋友,比如家——”
“呃啊!”
咬紧的后槽牙溢出痛苦低吼,他的话被戛然打断,大脑剧烈疼痛起来。
该死的。
男人双目猩红。
这么警觉,看样子是真怕梨梨知道那些真相。
另外那个人格在疯狂作祟。
畜生,这头武力值拉满的怪物。
尤利西斯拳面青筋暴起,狠狠磨咬牙关,绷紧的弦即将烧毁殆尽。
他跌跌撞撞不顾伤口冲进卫生间。
锁门,对着镜子,眼眶红的几乎就要滴血。
五官时不时扭曲痛苦,似乎有另一个灵魂要从这具躯壳中爬出来。
这是第一次,那么明显感觉到那人格无比疯狂想要抢夺这身体的主人格。
“你这是紧张还是害怕,呵呵!”
男人突然自顾自冷笑。
而下一秒,表情突变的他眸中掠过精光,迸出杀意。
“是你该害怕。”
“这是你最后一次出现。”
尤利西斯愣了愣,语气忽尔又转变:“你想杀我?哈哈哈,别忘了,杀我就是杀你,我们是一体。”
“你杀不了我,也阻止不了我一次次出现。”
他笑意变大,一字一句凝视镜中自己的眼睛:“更阻止不了我在她心中,不,是在未来所有人心中,取代你。”
真正完整的尤利西斯·谢尔曼是他!
是他这个天之骄子般的人格和灵魂!
而不是那头喜怒无常的暴戾畜生。
在他说完后,男人视线逐渐转为阴骘,那是两抹非常明显差异化的目光。
如同精神病患者,自说自话,古怪拉扯。
‘砰——’
虬结壮硕的臂膀迸发强悍力量。
铁锤般的拳头首击镜面。
‘咔嚓……咔嚓……’
肉眼可见的龟裂迅速覆盖整个镜子。
尤利西斯理智在隐隐乱炸,他声音粗哑,汹涌愠怒的黑蓝眸中像暗夜中恶兽。
“你必须放弃她。她是我的。”
喜欢是什么,爱又是什么,他分不清,但就是一种极端到癫狂的占有欲。
连分裂出的另一个自己,都不允许觊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