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十一点多，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屏幕上显示着“天麟”两个字，周致清皱了皱眉，这个时间儿子通常都在夜店鬼混。
“爸...爸！出事了！”电话那头周天麟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我杀人了！”
周致清赶到西季酒店时，周天麟瘫坐在房间的一个角落，身上穿着皱巴巴的衣服，脸上还留着几道抓痕。
“到底怎么回事？”周致清压低声音质问，同时迅速锁上了房门。
周天麟的眼神飘忽不定：“就是...就是那个实习生，司圆圆。我骗她说有部门聚会，在酒里加了点东西...谁知道她醒来后反应那么大...”
周致清的目光移向床上
一个年轻女孩赤裸裸的躺在那里，脖颈上一圈青紫色的掐痕触目惊心。
她睁着眼睛，好像是在质问这个世界的不公。
“你疯了吗？”周致清一把揪住儿子的衣领，“这些人你玩玩就行了，实在不行就用钱打发，你现在把人弄死了，要是让人知道了，你这辈子都毁了。”
“我哪知道她会反抗！”
周天麟突然激动起来，疯狂的喊道：“她不过是个实习生，我追了她那么久，她都不理我。呵，装什么清高！我只是想玩玩而己，谁知道她要报警...”
“爸，你救救我，我...我不想坐牢，你救救我，我保证，以后会乖乖听话的。”
周致清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从小要什么有什么，从未被拒绝过。
司圆圆是今年新来的实习生，周致清记得她简历上的照片，清秀干净，像朵刚绽放的栀子花。
别说自己的儿子了，就连自己都很喜欢。
周致清闭了闭眼，片刻之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很少联系的号码。
那边接通后，周致清只说了短短的两句话：“西季酒店1808号房，处理干净。”
三小时后，酒店监控中关于1808号房的所有记录都被删除。
而司圆圆那具年轻又漂亮的尸体，永远的被埋在地下。
“她家里还有什么人？”回程的车上，周致清冷声问道。
“好像...就一个奶奶。”周天麟己经恢复了镇定，“住在老城区那种破房子里。”
一周后，司圆圆的奶奶在买菜回家途中遭遇“车祸”身亡。
肇事司机逃逸，案件最终不了了之。
同一天，人事部收到了司圆圆的“辞职信”。
那封信的笔迹足以以假乱真，是周致清花大价钱找专业人士模仿的。
......
“周致清，这些照片你不会不认识吧？”审讯室内，警察的声音将周致清拉回现实。
灯光又闪烁了一下，周致清突然觉得后颈发凉，好像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吹气。
他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墙角。
“我...我不知道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周致清强作镇定，“天麟确实和司圆圆交往过，但分手后她就离职了。至于她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
警察冷笑一声，从文件夹中又抽出一张纸：“这是酒店当天的电梯监控记录。虽然你们你们处理的很干净，但电梯里的画面恢复出来了。要看看你儿子是怎么拖着昏迷的司圆圆进电梯的吗？”
周致清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记得那天儿子在电话里的狂笑：“爸，你放心，我给她下的药，就算是贞洁烈女，也会变成一个。”
当时自己是怎么说的。
“嗯，玩的时候当心点！别太过了。”
如果当时自己阻止一下，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还有这个。”警察推过来一部电脑，“技术科刚刚破解了你儿子的私人云盘。里面有不少...视频，想必你还没有看到过。”
周致清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
他儿子有个变态的癖好。
喜欢录下“战利品”。
那些视频他曾经偶然看到过一次，画面里女孩们哭泣求饶的样子让他儿子兴奋不己。
“这些都是栽赃！”周致清突然拍桌而起，“我要求见我的律师！”
“当然，这是你的权利。”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温度骤然下降。
周致清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他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
“周...总...”一个幽幽的女声突然在耳边响起。
周致清猛地转身，惊恐地发现审讯室的玻璃上正缓缓浮现出一张人脸。
惨白的皮肤，乌黑的长发，还有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
“司...司圆圆？”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椅子。
玻璃上的面孔扭曲了一下，嘴角缓缓拉开，露出一个微笑：“你们父子...一个都跑不掉...”
警察似乎对这一幕毫无察觉，仍在翻动案卷：“周致清，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你不仅协助儿子掩盖杀人事实，还涉嫌谋杀司圆圆的奶奶。现在坦白，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周致清己经听不进去警察在说什么。
他的视线死死盯着玻璃，那里，司圆圆的脸正在融化，黑色的液体顺着玻璃流下，在地面上汇聚成一个人形。
“不...不要过来！”周致清疯狂地挥舞着手臂，“是你自己不识抬举！我儿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你如果不报警，就不会有这些事了，你...”
那个人影缓缓站起，湿漉漉的长发垂到腰际。
它向前走了一步，周致清闻到了河底淤泥般的腐朽气息。
“周致清，你在跟谁说话？”警察皱眉问道。
周致清己经崩溃了。
突然，他跪在地上，对着空气不停磕头：“对不起，饶了我...饶了我吧...我可以给你烧纸钱，给你修坟...求求你...”
人影伸出苍白的手，轻轻抚上周致清的脖子。
那一瞬间，周致清感受到了溺水般的窒息感，他的脸涨得通红，双手拼命抓挠自己的喉咙。
审讯室外的柒柒兴奋的看着这一幕，笑着对安沉洲说道：“爸爸，那个坏叔叔要被圆圆姐姐吓尿了！好臭啊~~~”
说着，还用小胖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
安沉洲的天眼现在还处于关闭状态，所以看不到司圆圆吓唬周致清的场景，疑惑的问道：“圆圆姐姐是谁？”
柒柒眨巴着大眼睛，神秘兮兮地凑到安沉洲耳边：“就是被坏叔叔儿子害死的漂亮姐姐呀！”
就在这时，审讯室突然传来
“砰”的一声巨响。
只见周致清像发疯一样撞开椅子，整个人蜷缩在墙角，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脸色己经憋得发紫。
“救...救命...”他眼球凸出，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呼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