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跟你说话呢!”陈雁有些恼火。
白今雨首起腰,擦了擦汗,然后继续弯腰干活。
“装什么装!”陈雁的声音大了起来,“不就是被人家甩了吗?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白明亮在不远处听到了,想要过来,被白今雨用眼神制止了。
“我看那个霍同志也就是玩玩你。”陈雁见白今雨不理她,说得更难听了,“人家什么身份?能看上你一个下放户?”
周围的社员们都听到了,纷纷看过来。
“陈知青,别说了。”有个大婶看不下去了。
“我说的是实话啊。”陈雁梗着脖子说,“也就是你们这个村子对下放人员这么好,你们看看其它村子,哪个不是成天要批斗他们这些人的,她倒好,还真以为自己是村子里的人了。”
“就是。”张红梅也凑过来,“我看别人霍同志也是看清了事实。”
“人家军官见过的世面多了,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王秀英也加入进来。
白今雨依然专心除草,仿佛她们说的不是自己。
“你倒是说句话啊!”陈雁急了,“哑巴了?”
“陈知青!”白明亮终于忍不住了,“你说话放尊重点!”
“哟,弟弟护姐姐了?”陈雁冷笑,“可惜你姐姐被人家甩了也是事实。”
“你胡说什么!”白明亮气得脸都红了。
“我胡说?”陈雁更来劲了,“那你让你姐姐说说,那个霍同志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回来?”
白今雨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
她慢慢首起腰,转头看向陈雁。
“说完了?”白今雨的声音很平静。
“你终于肯开口了?”陈雁得意地说,“怎么,被我说中了?”
“说完了就继续干活。”白今雨说道,“不然完不成任务,扣的是你的工分。”
说完,她又低头继续除草。
“你!”陈雁气得跺脚,“白今雨,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就是,不就是运气好,碰上个军官吗?”张红梅帮腔道。
“现在人家走了,看你还神气什么!”王秀英也说道。
三个女知青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越来越难听。
白今雨始终不为所动,专心干自己的活。
倒是旁边的社员们看不下去了。
“你们几个够了啊!”李大娘站起来,“人家今雨招你们惹你们了?”
“就是,天天就知道嚼舌根,比咱们村的婶子们话还多,我看你们就是太闲了。”王婶也帮腔。
“我们说的是事实。”陈雁不服气。
“什么事实?”李大娘冷笑,“人家霍同志是回部队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他要是真心的,怎么会这么久不回来?”陈雁反驳。
“人家是军人,有纪律的!亏你还是上过学的,这点都不知道吗?”王婶说道,“别人军人保家卫国,哪像你们,天天就知道偷懒耍滑。”
几个女知青被说得面红耳赤。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大队长走过来,“好好干活,再吵扣工分!”
陈雁她们这才不甘心地闭了嘴。
但是她们的眼神还是时不时地瞟向白今雨,显然还在想着怎么继续找茬。
白今雨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继续认真地除草。
她的动作娴熟,效率很高,没多久就把自己那片地除完了。
“姐,我来帮你。”白明亮凑过来。
“不用,你的。”白今雨说道。
“姐,你别理她们。”白明亮小声说,“都是嫉妒你。”
“我知道。”白今雨笑了笑,“安心干活。”
中午收工的时候,陈雁还是不死心。
“白今雨,你就承认吧。”陈雁故意大声说道,“那个霍同志就是玩玩你,现在玩腻了,扔了!”
白今雨收拾好工具,准备回家。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陈雁见她要走,赶紧拦在前面,“被男人甩了,丢人吧?”
白今雨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陈雁,你这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是因为自己没人要,羡慕了?”
“你说什么!”陈雁脸一下子涨红了。
“我说错了?”白今雨慢悠悠地说,“要是有对象还会下乡吗?别说对象了,应该连个正眼看你的男人都没有。啧啧,真可怜。”
“你!”陈雁气得发抖。
“哦对了。”白今雨像想起什么,“上次王家二小子不是来找你了吗?你不是还挺高兴的?结果人家转头就去隔壁村提亲了。”
周围的社员们都笑了起来。
这事儿全村都知道,陈雁当时可丢了大脸。
“白今雨,你少转移话题!”张红梅帮腔道,“我们说的是你被甩了的事!”
“被甩?”白今雨掏出一封信在手里晃了晃,“这是上周的信,要不要我念给你们听听?”
几个女知青愣住了。
“哦,不好意思。”白今雨收起信,“人家写的是情话,你们这些没人要的老姑娘听了,晚上该睡不着了。”
“谁是老姑娘!”王秀英尖叫道。
“二十二了吧?”白今雨打量着她,“在农村,这个年纪没嫁人,不是老姑娘是什么?”
“够了!”陈雁恼羞成怒,上前就要推白今雨。
白今雨侧身一让,陈雁扑了个空,差点摔倒。
“怎么,说不过就想动手?”白今雨冷笑,“也对,你们这些人除了耍横还会什么?”
“工分挣得最少,嘴巴倒是最勤快。”白今雨继续说道,“整天不干活,就知道盯着别人家的事。怎么,是不是觉得自己没人要,看谁都像被甩了?”
“白今雨!”陈雁彻底被激怒了,挥手就要打过来。
白今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陈雁就疼得叫起来。
“别忘了,我可是能上山打猎的。”白今雨凑近她,声音很低,“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真想试试?”
陈雁看着她的眼神,莫名觉得后背发凉。
“放手!”张红梅想来帮忙。
白明亮立刻挡在前面:“干什么?想打群架?你们就是全部上了也打不过我们姐弟。”
“就是,欺负人家姑娘算什么本事!”李大娘也站出来。
“谁欺负谁啊?”王婶冷笑,“明明是这几个知青先找茬的。”
村民们纷纷站在白今雨这边。
白今雨松开手,陈雁踉跄后退。
“记住了。”白今雨拍拍手,“下次再让我听到你们嚼舌根,就不是抓手腕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