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很能装

沈元铮几人经历昨夜的变故都变得小心起来。

何宴生和许问强早早出门,来了报社。

许问强吸溜着肠粉对何宴生说到:“香江大大小小的报社很多,但很多都是靠花边新闻起家,没几家正经的报社。”

何宴生有些嫌弃的抖掉他喷出的肠粉,离远了些。和沈元铮待久了,何宴生对外在形象也比较在意,干不出端着东西站在路边吃东西的事。

许问强是地痞也没受过什么教育,以前吃都吃不饱,在意什么形象。

“这香谈报社算是香江比较正经的报社了,消息大多是真的,香江人都会订这家报纸。”

何宴生边听许问强说,边思考怎样才能把章大家画作即将在苏福佳拍卖行的消息登到报纸上。

像他们这样的报社不会将捕风捉影的消息放在报纸上,报社都会有自己的信息来源。

何宴生拿着香谈报社的报纸,细细翻看。香谈报纸涵盖的内容很多,政坛、民生、娱乐……版块越大,事儿越大,

翻到另外一面,何宴生在一个小角落发现了猪饲料的广告。

广告词:我们的猪,五大三粗。

高不可攀的报社突然就接地气起来了。

何宴生卷起报纸,拍了一下许问强,“吃好干活了。”

香谈报社的记者黄阿发急忙出门去采风,一不小心撞到了刚好要进门的人身上。

他抬头想骂人,看到一张很俊的脸,吞回了想说的话。

这张很俊的脸还面露关切,用英语说道:“sorry,你没事吧。”

俊脸就是何宴生,他刚刚是看准时机故意撞上来的。

黄阿发看对方这么有礼貌,很不好意思,“没事儿,是我不小心撞到你,该是我说对不起才是。”

香江说纯英文的,大概率是外商,黄阿发看他气度不凡的样子不自觉的殷勤了些。没办法,香江这个地方就是钱说了算,有钱才有尊严。

许问强看开始带起面具社交的何宴生,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这夫妻俩开始算计人时笑得起来越是无害。

看似无辜,处处体贴,对方被卖了还在为夫妻俩数钱。

此时,何宴生故意用很生涩的粤语在和黄阿发交流。

“相逢即是缘,说不定这一撞是老天让我们有机会遇到。”

这样平易近人的有钱人真是少见。没错,虽然何宴生全身也没戴什么值钱的东西,黄阿发就是觉得他是一个低调的有钱人。

现在世道那么乱,在异国他乡要是穿得太过露富,那不是活靶子吗?而且虽然没太多装饰,但衣服料子是骗不了人的,一看就不是地摊货。

黄阿发见他如此好说话,也顺着杠往上爬,“对对对,都是缘分。”

俩人又闲聊了几句,何宴生不好意思的说到:“和你投缘聊了那么久,没耽误你工作了吧?我都差点忘了来了报社是要投广告了。”

黄阿发听到何宴生是来谈广告的,眼睛亮了起来,没白聊,让他捡了一个大便宜。报社主要收益来源除了卖报,还有一些其他业务。

其中一项很重要的就是广告收入。一个广告收入能抵卖报一周的收益。

黄阿发急忙说到:“你找对人了。走,我带你去找我们张社长。”

何宴生和许问强就这样被带进了报社。

他俩好像又进入到了一个新世界,报社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忙碌,“哒哒哒”地电报机在响,用各种语言在接电话。隔着玻璃看到工人在排版,隐约能闻到铅金属味、油墨味。

黄阿发带着何宴生俩人穿过有些杂乱的外间办公室到达张社长的办公室。

“张社长,这两位先生要投广告。”黄阿发敲门进入张社长办公室。

许问强有点慌,不是要传消息吗?和这个记者聊就好了嘛,找什么张社长,谈什么广告,他们有个屁的广告能上报。

他心里慌,但是面上还是很稳,就看何宴生要怎么收场。

张社长是一个精瘦戴着眼镜的男人,有种书气和市侩的矛盾结合。

他推了一下眼镜,露出一个热情的笑容:“来,两位先生请坐。”

何宴生从容的走过坐下,身上的气质越发收敛,让人看不出深浅,还是能唬一唬人。哪有以前小渔村农夫的样。

“阿发,你去给两位先生泡杯咖啡。”张社长看俩人宠辱不惊的样,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不敢怠慢。

要是许问强知道张社长这样想,一定会笑趴,见过屁的世面,他们连什么是咖啡都不知道。能做到现在这么镇定,完全得益于沈元铮带着他们到处扮嘢(装B),练出一副很能装的样子。

见何宴生不言不语,张社长只能再次主动,“先生如何称呼,刚听阿发说俩位想投广告,不知是做什么的。”

何宴生这才懒懒的伸出手,依旧是蹩脚的粤语夹英语:“叫我小何就可以。初来贵地,家里做古董生意,想要在香江开一个艺术馆。”

他现在懒懒散散一副有钱随便花的衿贵二代模样和面对黄阿发时谦虚有礼样子完全不同。

听到“古董”、“艺术馆”,张社长就知道对方不差钱,算盘己经打起来了。

他殷勤的问道:“那鄙报能为何公子做些什么呢?”

刚好黄阿发端着咖啡进来,何宴生随手抬起喝了一口。

然后办公室沉默的时间变长了些许,张社长就有些忐忑,难道是刚刚他说错了什么话?

何宴生艰难的把嘴里这比草药还苦的东西咽进去,怎么还有一股涮锅水的味道。香江这群有钱人是在忆苦思甜?搞不懂他们怎么能喝下这么难喝的东西。

但何宴生依旧面不改色,眉头都没皱一下,没事儿,他能装。

“香谈报社作为香江最大、最可靠的报社,应该也知道了章大家的画作即将在苏富比拍卖的消息了吧?”何宴生说话着重咬在“最”字,轻捧了一下报社。

张社长和黄阿发听何宴生夸他们报社时还满脸笑意,在听到苏富比要拍卖章大家画作时笑意僵住。他们怎么不知道这事儿,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何宴生继续补刀:“我这话说的,章大家的讣告就是你们发出的,他的画作即将拍卖你们怎么会不知道。”

张社长、黄阿发:他们真不知道啊!

“这画我势在必得,想请报社在我拍到画作后登在报社上,带上我们艺术馆的名字。不知道这要怎么收费?”何宴生浅浅的勾起嘴角。

许问强站在何宴生的身后,己经从他的眼角看出了蔫坏的算计。再看对面己经慢慢踏入圈套的俩人,他抬头望向天花板。

不然许问强怕他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