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小红梅即使对张文艳再有意见她也不敢当面表达,只是心里恨之后快罢了。她男人在她挨打的时候从来没帮过她说过一句好话,求过一次情,因此,她在这个家的地位其实并不高。有时候看起来好像是她当家,说话很管用的样子,那不过是婆婆与男人的意思要借她出面表达和具体落实罢了。比如说她背后捣鼓赵海玥,三奶奶从第一天开始就识破了她的心思,后来之所以能够挑唆成功,也主要是三奶奶本来对赵海玥就有嫌隙了。而张文艳是什么人,是三奶奶的嫡亲女儿和张文礼的嫡亲妹妹,她无论怎么也是无法挑拨成功的,连多一句嘴都不敢,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非常关心妹妹的长嫂如母的形象,至于张文艳主动替张文礼拉媒这件事情,只好来日方长了。
当下要解决的主要事情是张文礼对小兰的心思。小兰虽然己经拒绝,但是显然张文礼并没死心,如果张文礼通过张文顺再次劝说呢,或者隔三差五地买点什么东西去讨好呢?当然,死男人口袋里应该不会有多少钱,怕就怕以后卖粮食赚钱不再老实上交。如果时间长了,那死丫头会不会就同意呢。一个丫头,就是地位低的下人,能嫁给大少爷还不是睡着笑醒的事情,她怎么会不愿意呢?肯定就是故意拿拿格子,好获得更多的价码罢了。
那死丫头那么辣骨,对我也一首乌眼鸡似的。刚才我并没有说什么,主要是老太婆撒泼闹的,她不敢打老太婆,却敢来打我。饶是我躲得快,还被打了一火叉,那火叉不知道打人有多疼,现在胳膊都抬不起来,上面都留下了一个很深的淤堵血印子。现在想想,死男人为什么没有把她及时拦住,原来是心思早就在她的身上了。
这以后如果这死丫头嫁过来,还能老老实实甘心做小?肯定是要朝我头上爬的,而我又打不过她。死男人现在对我就一点感情都没有,死丫头又是他主动看中的,肯定都顺着那死丫头,那还能有我好日子过?死男人以后对我更难有热情了,我还怎么怀孕?死丫头身体那么结实,跟小梅比一点不差,甚至比小梅还要结实。小梅嫁给张文远后当月就怀孕了,这小兰也应该不会迟的,一旦她怀孕了,死男人和老太婆还不把她当宝贝?而一旦她生下儿子,自己在这个家肯定要沦落到丫头地位了吧?反而要倒过来服侍她吧?
但是男人铁心要找,我也没法反抗啊,从古至今,男人纳小婆子哪需要经过家里女人的同意啊!如果自己提出反对的话,死男人只怕要揍死我。那我应该怎么办?去老太婆那里挑拨吗?老太婆应该也不会同意把小兰娶进来,小兰对她可是也很泼辣的。但是这也说不准,假如老太婆就是从生养角度看小兰呢?况且即使没有小兰,还会有其他的女人,一旦男人和婆婆动了这样的心思,这件事情肯定就是板上钉钉了。
那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自己主动帮男人去找一个。这样既可以表现自己主动大度,从而可以讨好男人,又可以把找的女人控制在自己手里。对了,明天是八月十六,理应是出嫁姑娘回娘家吃馊饼的日子,不如让他跟我去娘家找一个,这样我的娘家人我控制起来容易一些。
到了晚上,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得屋里比平时亮堂多了,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小红梅主动靠近了男人,男人第一反应就是立即把身体向外挪开,小红梅倒没有向平时那样表达哀怨和委屈,却悠悠地开口说话,
“人家弟妹自从结婚后己经怀过两个了,我却一首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是你做得少了,还是我这身体被整天操心劳碌弄亏了。你说我们眼看一年两年的年龄也不小了,至今都还没有一个孩子,那我们辛辛苦苦地挣下家业就是为了谁?”
男人嗡声嗡气地说,“那也是你那地不肥,能怪得了别人?还有你看你那一副黑干溜脆、邋里邋遢的样子,我也提不起兴趣,没有兴趣我也没办法。”
“那你意思要怎么样?难道想学张文远,还想要再纳一个生孩子?”
“当然了,文远人家女人还能生呢,不过是没生儿子,人家就能找小梅了。你都几年都没有生一个,我为什么不能找?”张文礼说这话的时候,自然而然又想起小兰,不过有点沮丧,那丫头竟然看不上我。
“替你找一个也行啊,我娘家家里头有许多堂妹呢,而且长得都还不错呢!乡下姑娘长年劳动,身子骨结实,肯定非常好生养,而且还可以帮助家里多做事呢。而且家里穷的话,聘礼也就是几袋粮食的事情,乡下人也没有什么根基,姑娘嫁过来也肯定是温顺听话的。你觉得怎么样?明天正好是回娘家吃馊饼的日子,我也有多少年没回娘家了,正好我们回一趟吧。二弟昨天拿来的点心妈还没有舍得吃呢,我们正好可以当做回娘家的礼物,省得花钱买了。不过,这件事情也知道能成不能成的,我们先不对家里说就是。
张文礼想到小兰那丫头己经拒绝了自己,自己再上赶着的话或许也要费劲。而且那丫头那么泼辣,一个不留神就拼死个子,自己不一定就降服得了她。而且她跟我妈和小红梅也不对付,娶回来不要闹个鸡犬不宁。而且她手里有赵老爷给的许多钱呢,在文顺那里过得很不错,简单的聘礼不一定能打动她。而且她对文顺说不定有意思呢,毕竟文顺比我年轻好看。不如就去找个乡下穷丫头,不过几袋粮食的事情,自己就是贩卖粮食的,还不容易?而且乡下丫头娘家穷也没倚仗,还不是随便调弄?娶回来能生养很好,万一不能生养,再花几袋粮食再找一个罢了,这个起码可以当丫头伺候我们家啊。
于是就兴致勃勃地跟小红梅商量好了,小红梅看男人心情不错,又试图接近了一次,这次男人没有躲开,两人倒也还算奔港。
敦伦既毕,小红梅趁男人脸色还不错,半是邀功地说,“我替你找女人,你可要记住我的好,千万不能整天都被她迷住,就冷落了我。我以前没怀孕,不过是因为整天太劳累,而且吃得不好,身体比较虚而己。现在文艳帮我们做了许多事情,伙食也比以前药好,等我身体渐渐恢复了,一定会给你生个儿子。我好歹是正房,生的孩子肯定比小婆子生的腰杆子硬的多,以后跟二弟家孩子相比不仅不差,而且我们还是长房嫡出。公婆肯定也会十分看重,咱公公不就是吃了庶出的亏。”
张文礼今晚总体各方面都比较满意,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况且以后究竟怎么样,还不是看自己的心情,还能是她说了算吗?
于是就去了离这也就几里的乡下丈人家。当下小红梅给娘家父母说了这件事情,父母把几家十几岁的姑娘都叫了过来,最后张文礼挑中了小花子。由于张文礼比较满意,又允诺了另外给点钱,小花子的父母当然非常乐意,于是就叫把小花子带回来了 省得以后还要去接一趟。
小花子既来了就要安排住处。张文顺两口子搬出去后,原先住的东屋因为靠近堂屋,而且前面窗户临街面南朝阳,属于上首位置,依然己经给两个老人住了。老人腾出来的西屋现在则是张文礼小红梅的住,他们两人原来住的后院东屋就空在那里几个月了,现在正好打扫一下给小花子住。
张文礼督促小红梅从橱柜里拿出了他们两人一首省着用的八成新的被褥铺盖了,张文礼当晚就歇在了小花子住的地方了。没有请客吃饭,甚至连鞭都没有放。但是小花子到底年轻健康,张文礼次日早晨红光满面但是脚步蹒跚地走出小花子的屋子,迎面遇到了面容憔悴,眼睛红肿的小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