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玥把头埋在在二少爷的胸膛,耳旁传来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在热闹的一片议论嘈杂声中,这声音如此清晰,让她不禁一阵心动,或许这个男人是可以托付的。
跨进门槛时,赵海月能感觉到西周投来的灼灼目光。到了新房,二少爷小心翼翼把赵海玥放在放在床边,然后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去找小梅过来”,随后转身走到门口,出去后把门关起来,守在门口,这时候全福人过来了,二少爷对全福人说,“二姑,你先帮拦一拦,现在不要让人进去,我去找小梅过来重新梳洗一下。”话音刚落,小梅和张文英过来了,然后二姑家的小孙子端着一盆热水和一条毛巾进来,原来他是昨晚压床的。
小梅接过脸盆,从口袋里掏了一个红包给小男孩,小男孩拿出来看了看,开心地一蹦一跳地跑走了。这边小梅和文英帮赵海玥重新梳洗,然后又去外面把装着衣服的嫁妆箱子请人抬到新房,找出了一套准备也是红色的衣裙给新娘换了。原来娘家陪嫁了西时八节的衣服,新婚当日的换装衣服也准备了好几套。
梳洗换妆好了,二姑笑着对在房门口探头探脑地亲友们说,“大家可以进来看新娘了。”
于是一会儿,房门被轻轻推开,一群女眷簇拥着进来。赵海玥端坐在床上,小梅站在旁边,文英则在门口招呼亲友。大家争着进前细看新娘子,只觉得新娘子真的美若天仙,河南岸的人们从来没有过这么漂亮的女子,于是纷纷夸赞,“看这眉眼俊俏的,十里八乡也找不出来。”
还有人拉着新娘子的手,“瞧瞧这手,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嫩的跟葱果子似的,一看就是没做过家务,真有福气 。”
“这嫁衣绣得可真精致!”还有女眷拉着新娘的衣袖赞叹。新娘亲手绣的牡丹在袖口栩栩如生,金线在烛光下熠熠生辉。长长的裙摆下依稀露出小巧的金莲,整个人是说不出的娇俏柔媚,引得众人羡慕嫉妒,嘴上是不停地夸赞。
大嫂子红梅这时候与大姑子文燕也来到新房中,二姑对新娘子说,“这是你大嫂子,这是文顺得姐姐,也就是你大姑子,以后你们妯娌姑嫂要和睦相处,家和万事兴嘛。”大嫂子立即热情地打招呼,“弟妹你可真漂亮。大嫂是个粗人,而且又比较笨,以后如果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还请弟妹带谅一点。”赵海玥赶紧叫小梅出去搬了两个凳子给她们坐,还分别送了一对珍珠耳环给她们。大嫂子很满意,立即就叫文英帮她把耳环戴上,然后对着新娘子就是一顿夸。文燕对这位弟媳倒也印象不错,况且还出手大方,当下也亲热地聊了几句。
大嫂子和文燕出去后,就对婆婆说,“咱们张家祖坟上长蒿子了,你不知道弟妹有多漂亮,真的比天仙漂亮呢!弟妹的衣服也漂亮,那双手嫩的跟葱似的,一看就是平常在娘家不做事的,看样子以后咱们婆媳要多做点,千万不能让人家累着呢,可金贵呢!”婆婆向她瞄了一眼,看到了她的耳环,知道肯定是新媳妇送的,心想这媳妇还蛮会做人的,不过也太不会过日子了,什么事要送这么好的东西给这嫂子,不知道她每天做事啊,碰坏了不是钱啊!
然后陆续第有人过来跟三奶奶夸新媳妇漂亮,三奶奶心想,能有多漂亮,想当初三老爷也是一眼看中我漂亮,才执意要娶我的,当时倒没有这么多人夸我。很想也去新房看一看,于是走到新房门口,二姑离老远喊,“喜婆婆来看新媳妇了。”于是赵海玥从床上下来,把婆婆搀进来,就是嘴上不知道喊什么,因为要到明早敬过茶才改口叫。
婆婆看了也没说什么,赵海玥也送了婆婆一对耳环,不过是赤金的,另外还送了一双亲手做的鞋给婆婆。婆婆一时倒也比较满意,见箱子己经打开,当即掏了一个红包,说是开箱礼。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欢呼,新郎后面跟着一趟半大小子走了进来,进来后就坐在床上,与新娘子坐在一起,头上正好还戴着礼帽,半大小子便一起喊起来,“歪戴帽子斜首花,找个小女人会到家。”说完一起哄笑。新郎官却故意更靠近新娘,并且拉起小手问冷不冷,饿不饿,如果饿就去拿东西给她吃,小梅刚要回答说饿,婆婆咳嗽了一声,“结婚当天新娘子可不作兴吃东西,饿就忍一忍吧。”
新郎当即对妈妈做个鬼脸,与小子们追打笑闹着跑了。原来按照传统习俗,新娘新婚当天是不能去茅厕的,否则就会终身被人笑话。为此,每个做新娘子的姑娘结婚之前好几天就要少吃,俗称代饭。赵海玥为此,过年都没有能够好好吃饭,己经几天没有吃饱了,今天早晨吃了一点糕点。在就饿了,可是能说吗,而且还有这么多人,真要吃东西不给谈说吗?
外面喊吃中饭了,原来今天中午本来应该安排便饭的,因为新郎新娘本应黄昏时到家。可是今天因为天气原因,新娘提前到家了,然后大家忙于迎接新娘,还有今天天气不好,为了让大家早点结束回家,就把晚上的桌子挪到中午,厨房临时把晚上的菜加到中午,自然又是一阵忙碌。所以到现在才开饭。
于是亲友们都去吃饭了,小梅趁新房没其他人,悄悄从包袱里拿出一盒云片糕塞给小姐,主仆俩会心一笑,正要放在嘴里吃,二少爷进来了,二人不由得有点尴尬。谁知道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包,里面是几块冒着温暖热气的米糕,赵海玥感动得热泪盈眶,这人细心到此,连表哥也未必做到。当下主仆二人互相谦让了一番,然后一人拿起一片慢慢地吃,二少爷微笑地看着,脸上是一片宠溺,谁知道这时候大嫂子突然推门进来,大家都吓了一大跳,大嫂子说,“没事,你们继续吃,我就是来看看弟妹饿不饿的。”
掉头就去了婆婆那里,婆婆和大奶奶,二奶奶她们在一个桌子吃饭,边听着大家的夸奖恭维声音,新媳妇那么漂亮,生孩子一定非常漂亮。却有一个三姑开玩笑说,“新媳妇那么水灵娇弱,也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吃得住。”说得一桌子哄笑起来。春梅正好插话说,“肯定吃得住啊,吃饱了能没有力气吗,还是人家二弟会心疼媳妇,我们那时候饿的头昏眼花,哪还知道东西南北呢!”
婆婆愣了一下,看大家想说什么又没说的表情,真的觉得这小红梅今天怎么那么多话,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吗?皮子紧了,是打量这么多亲戚我不好打她吗?不过,小二子也是,哪里就饿着了,还要巴巴地找东西给她吃,对老娘都没有这么细心过。这还得了,还没得手呢,就这么粘糊上了,以后不要捧上天啊?以后还能随便支使她吗?还有,现在就吃东西,离送完房睡觉还有大半天了,万一要上茅厕岂不出洋相?真是的,即使小二子是个男子汉不懂这些,但是新媳妇还有丫头怎么不懂这些呢?娘家妈妈难道不教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