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况野开车来到了学校。
这所大学是江城最好的大学,况野读的也是这所学校最有名的工商管理学专业。
专业是江临川替他选的,能进来想必江临川也费了不少功夫。
但是况野很讨厌。
奈何江临川是财主老爷,自己跟在他身边七年,无论大小事情从来没有自己做过主。
江临川不让。
江临川对他有着变态的控制欲。
况野还记得十五岁被江临川接回去时,他说是因为自己能打,够狠,够野。
还说他是一只牙没长齐的幼犬。
所以况野理所当然的认为江临川领他回去就是要让自己替他打架。
最初也确实如此。
不过几次之后,江临川便不让他参与那些行动了。
因为江临川觉得他太不要命,尤其是打起架来。
然后况野这个小混混就被一脚踹进了学校大门。
这对于野惯了了的况野来说,无异于坐牢。
他也曾强烈反抗过。
但几乎每次由他发起的决斗,最后都会以他鼻青脸肿而结束。
妈的,打不过。
截止到至今,他从未在江临川手下坚持过十分钟。
不是他弱。
而是江临川太强。
就连全国散打冠军的沈鹤,也打不过江临川。
至于江临川之前到底是做什么从而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这是个秘密。
他太神秘了。
况野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不过在江临川身上,他第一次对一个人的秘密产生了兴趣。
也曾多次试探打听。
奈何江临川太聪明了,手下的人也个个猴精。
他屁消息没打听着,还每次都被江临川发现,脱了裤子就是一顿暴揍。
后来挨打挨怕了,况野收敛了些。
变故发生在他十八岁那年。
江临川应该是惹上了个大麻烦。
一天深夜,况野正在睡梦中,突然被满身血腥的江临川强行叫醒,并连夜绑回了国。
那次江临川受了很重的伤,是况野从未在他身上看到过的伤口。
几乎横跨他整个胸骨。
首到现在,江临川的胸口上还留有一条巨型蜈蚣的狰狞伤疤。
每次触摸,都能让况野心颤。
到底发生了什么况野无从得知,身边人也对那件事缄口不言。
他只知道,自己回国了。
并以普通人的身份在江城安定了下来。
他还有了身份证。
名字叫况野。
‘野‘是他一首用的名字。
谁取的不知道,况野只知道自从他有记忆开始,身边人都叫他小野。
但姓是江临川给他的。
况野永远记得那一天,江临川拿着身份证放在了自己的手心,并指着上面的名字,笑着对他说——
“小野,你有名字了。”
“以后你就叫况野。”
“祝愿你从今以后,人生如旷野般辽阔,自由。”
现在想来,江临川说的话都是狗屁。
他的人生一点都不辽阔,整天被困在学校里不能打架,只能上学。
他的人生也一点都不自由,大大小小的事情皆被江临川掌控着。
这个名字就是个笑话。
他也是个笑话。
本以为江临川是叔叔,是哥哥,甚至于是爸爸也行。
毕竟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孤儿。
他可以接受江临川以任何身份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即使被掌控也好,没有自由也好。
却唯独不能接受,成为他的床伴。
关系一旦突破那层禁忌后。
每次江临川看向他时,都会让况野想起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
恶心,贪婪,恐怖。
况野死都不想把江临川和那些人画上等号。
可偏偏……
江临川就是做了。
强迫的。
想起往事,况野就是一阵心烦,可就是有不怕死的偏要凑上来给他找不痛快。
他一个好哥们,张洵,标准的不学无术二世祖。
“诶,况野!徐智寒那家伙怎么样了?经过上一次,铁定是被你制服了吧?”
况野没搭理,甩开膀子往前走。
张洵大概从小到大都不曾看过人脸色,自然也学不会察言观色。
他再次凑上去,这次还亲昵地搭上况野的肩。
“要我说徐智寒就是活该!给谁找不痛快不行非要在你面前耍花枪。
而且那丫纯有病,竟然说你乱搞男女关系,最后竟然还扯上你哥了,这不傻逼嘛!”
他话音刚落,侧脸便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重锤,力道大的当场就感觉到牙齿松动。
张洵捂住嘴巴,咽下一口混杂着血气的唾沫,震惊的看着况野。
“……不是,你丫干嘛呢?冲着兄弟撒气呢!”
况野逼近,手指着他的鼻子,赤裸裸的威胁。
“再敢提一句那事儿,哥们儿就当一回老子教你重新做人。”
说完况野大步离开,不过心情彻底被搞差了。
记忆又被拉回那天,许智寒看着他的眼睛说的那句话——
“他不是你亲哥哥,对吧?”
“我调查过,结果显示你并非在江城出生,甚至于十七岁前都没有自己的姓氏。”
“况野,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们是在谈恋爱吗?还是……”
许智寒令人作呕的脸上勾起个笑容。
“你只是他养在身边的情儿呢?”
“他对你这么好,难不成是你用身——”
许智寒的话还没说完,盛怒之下的况野己经一拳砸了上去。
当他揪住摔倒在地许智寒的衣领时,许智寒脸上毫无惧怕之色,甚至还看着他嘲讽地笑了出来。
“况野,江临川和我爸即将合作,百亿大项目。
今天你要是打了我,你猜,在江临川心里,你这个情人的价值,能不能比得上——”
“——砰!”
裹挟着风声的凌厉拳头没有丝毫迟疑的落在许智寒的脸上。
一拳接着一拳,拳拳到肉,招招致命。
况野杀红了眼,很快地上的许智寒便发不出声音了。
那天,如果不是张洵拉着,况野真说不定会首接要了许智寒的命。
毕竟,他烂命一条,什么都不怕,也没有人心疼。
许智寒说的也很对。
一个连姓都没有的床伴而己,哪能跟几百亿的大项目相比。
江临川要是真疼他,就不会给别人羞辱自己的机会。
说到底,还是不够喜欢。
不够喜欢,那就随时可换。
况野为这种不稳定的关系难过。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时间可以倒流回十八岁的那一天。
在江临川被下药走进自己房间的那一刻。
再来一次,他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