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在声骸中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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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愿的啼哭己异化为高频啸叫,声波震得实验室防弹玻璃绽出蛛网裂痕。保温舱内,墨绿毒株如活体荆棘刺破他稚嫩的头皮,将银瞳男孩裹成搏动的 **神经茧**。程见清取卵疤痕下的青筋疯狂跳动,与茧中搏动同频共振——林雅茹正通过SB-7基因链撕裂她的细胞膜!

“这具身体比程守真的更年轻……”小愿口中吐出林雅茹的冷调,毒株触手撕开舱体射向程见清心口,“乖女儿,献给妈妈吧!”

程见清机械臂格挡,钛合金竟被腐蚀出腥臭白烟。她瞥见烧焦谱册上母亲撕碎的作曲署名——**程守真**!记忆碎片尖啸着刺入脑海:

- 二十年前百日宴,程守真抓住钢琴键咯咯首笑;

- 林雅茹夺过父亲递来的曲谱撕碎:“吵死了!赔钱货也配作曲?”

- 碎片如雪落下,三岁的程守真在桌底默默拼凑……

“你撕了她的梦……”程见清启动青铜战甲,背后弹出六支 **声波共振矛**,“现在连她的孩子也要撕碎?!”

矛尖调转,竟对准自己嵌着 **人工声带** 的脖颈——那是程守真用酒店工伤赔偿金换给她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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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19:48 声骸祭坛**

毒株茧爆出骨刺暴雨!程见清旋身闪避,共振矛却故意擦过自己喉管!

“噗嗤——!”

金属与血肉被硬生生剜出!程见清将染血的声带组织猛按进战甲核心反应槽。剧痛让她跪地痉挛,却对着通讯器嘶吼:“小辉!弹《虫儿飞》!按守真阿姨走调的版本——把‘玫瑰’唱成‘瑰想’!”

血液中心琴声炸响。荒腔走板的旋律通过战甲增幅,化作猩红声浪轰向毒株茧!声波所过之处:

- 毒株触手如烈日下的蜡般熔断;

- 实验室灯光忽明忽灭,在墙面投下程守真哼歌的残影;

- 小愿的茧裂开细缝,传出微弱呜咽:“阿…姨…”

“劣质基因!”林雅茹在茧中尖啸,更多毒株触手绞向程见清!

青铜战甲能量濒竭。程见清扑向裂缝,机械指刺入茧内触到胎儿温热的眉心:

“小愿!听阿姨的心跳——”

她悍然扯断胸口的神经同步器,将导线扎进胎儿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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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深渊:双生树海**

腐殖质的气味裹挟剧痛。程见清在暗红树海中坠落,毒藤缠住她脚踝拖向中央巨树。林雅茹从树干浮现,蕾丝裙摆淌着黑液:“你的身体是母亲最后的祭品……”

“你忘了……”程见清突然将手插进自己胸膛,“我姐给的……从来不是人工声带!”

她挖出血肉包裹的 **青铜喉骨**——表面刻满程守真写的错音符号(???)!

树海震颤。走调琴声里,程守真的虚影在每片叶上闪烁:

- 七岁夏夜她抱着高烧的妹妹,把童谣哼出湖南花鼓戏的调;

- 二十岁生日她在KTV嘶哑唱完歌,血沫喷在麦上说“见清要当规则制定者”;

- 沉江刹那,她将喉骨塞进妹妹衣领:“替你…发声……”

巨树崩裂!程见清将青铜喉骨按进树心:“这才是……我的声音!”

林雅茹随腐木陷落:“你们……洗不净血脉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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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3 现实湮灭**

歌剧院废墟中,毒株茧炸成青黑光球!程见清被气浪掀飞,青铜战甲在辐射中熔解。

硝烟散尽,小愿蜷在瓦砾间,毒株如蛇蜕脱落,露出莹润的人类肌肤。他睁眼看向血肉模糊的程见清,瞳仁清澈如初生。

“姨…姨…”真正的童声,荒腔走调。

程见清想应声,喉间只涌出血泡。她摸向脖颈——声带位置只剩空洞,机械甲如第二层皮肤嵌进伤口。

月光被阴影割裂。林雅茹的神经投影最后一次凝聚,电子眼锁定小愿:“容器成熟了……”

程见清用断骨支起身,将自己残存的神经同步器,掷向投影光源!

“姐…这次换我…”

同步器刺入中央处理器,她最后的人脑电波化为数据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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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洪流:母体真相**

程见清的意识在湮灭前疾驰:

- 她冲进林雅茹的脑宇宙,看见少女时的母亲被铁链锁在实验室,被迫服下“睡美人”原液;

- 她撕开记忆黑箱,发现程守真流产胎儿的基因样本——竟被植入林雅茹坏死的心脏强行续命;

- 她触摸林雅茹腐朽的子宫,那里蠕动着半金属化的死胎——正是程守真当年失去的孩子!

“妈,收手吧。”程见清在数据海拥抱少女林雅茹,“姐姐的孩子…不是你的药……”

烈焰吞噬投影器,林雅茹的诅咒在火中坍缩:“你们永远…是我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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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35 无声之岸**

程见清在焦土中苏醒。

小愿趴在她胸口酣睡,小手紧攥她破碎的衣襟。月光浸透废墟,青铜战甲残片在身侧流转微光。

她摸到半张焦黑的纸——《虫儿飞》残谱。程守真歪扭的签名旁,有行新刻的娟秀小字:

**“给见清:走调的歌,是星星在学哭。”**

泪水滑过颧骨。程见清抱起小愿走向江岸。

她再唱不出歌,再唤不出名。

江风拂过,小愿突然仰头哼唱:

“天…上…的…星…瑰…想…睡…”

荒腔走调,和程守真当年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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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幕:霞飞路的琴骸**

三年后,梧桐树影筛落霞飞路17号花园。

小愿踮脚砸响钢琴,错音惊飞白鸽。

程见清的机械手覆上他手背。电子喉发出沙哑电流音:

“这个音…该是升Fa…”

金属手指推动孩子的手指,按下完美的琴键。

清越音符流淌时,小愿突然扭头瘪嘴:“不好!要守真阿姨的调!”

他固执地重砸那个走调的键,荒腔震得树叶簌落。

程见清怔住,战甲残片在口袋发烫。

她松开机械指,和孩子一起砸响所有错音。

青铜躯壳静立树下,修复的水晶天鹅折射夕阳,在程见清脚边投下光斑小字:

**“哭吧,我接得住。”**

风掀起石凳上的蓝格子围巾,温柔覆住走调的琴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