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铁门在程守真手中呻吟着洞开。霉尘味裹挟着陈年血迹的锈腥扑面而来，程见清右肩的镇痛泵发出细微滴答声，与她左腕的电子镣铐警示音在死寂中交错。
“监控干扰器只有十五分钟。”程见清将一枚纽扣装置按在门框，屏幕亮起倒计时 **00：14：32**。惨白的手电光柱劈开黑暗，精准落向那堆废弃电视机——昨夜程守真抠出摄像头外壳的缝隙。
程守真拖着骨裂的左手，用鞋尖踹开变形的电视壳。后盖板“哐当”跌落，露出焊死在墙体内的 **保险柜**！柜门中央锁孔旁，赫然刻着程家老宅的门牌号：**霞飞路17号**。
“父亲死前一周改造的仓库……”程见清指尖拂过冰冷金属，“连母亲都不知道。”
程守真掏出那把从鞋跟取出的黄铜钥匙——匙柄缠着褪色的红绳，正是程见清幼年编的平安结。
钥匙插入锁孔。
机括转动的嘎吱声像垂死者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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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门弹开的瞬间，腐臭几乎令人晕厥。**
柜内无文件，无金条，只有一只积满灰的陶瓮。瓮口封着早己干涸的蜡油，瓮身贴着一张泛黄纸条，是程振山癫狂的笔迹：
**“别打开！雅茹在里面下了‘睡美人’！”**
程见清的手电光剧烈一晃：“Sleepiy……北约代号SB-7的神经毒剂？接触空气即挥发，致死率100%！”
程守真却死死盯着瓮底压着的信封。信封上同样有父亲的字：**“见清亲启”**。
“不能动！”程见清按住她手腕，“毒剂可能……”
“父亲用命留的东西，我赌它没毒！”程守真劈手抽出信封！
蜡封碎裂。陶瓮纹丝不动。
信纸抖开，是程振山工整的遗嘱补充页：
```
见清：
若你见此信，我必己死于“意外”。
别追查雅茹。你哈佛的学费、你姐的升职……都是她给的补偿。
瓮里是你外公的骨灰。林家用他试药炼出“睡美人”，雅茹用这毒送他上路。
我偷藏骨灰，是为有朝一日将她绳之以法。
但你们不行……永远别打开！
```
“补偿？”程见清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器，“母亲用毒杀外公的钱……送我留学？”
手电光扫过瓮身——几道细微裂痕正渗出黑色油状物！
“退后！”程见清猛拽程守真。
黑油滴落水泥地，“滋啦”腾起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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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00：07：15**
通风窗被程见清用消防斧劈开，冷风灌入稀释毒雾。她瘫坐在墙角喘息，肩伤纱布渗出新鲜血印。
程守真却跪在毒烟边缘，用绷带蘸取未挥发的黑油：“父亲知道母亲用毒，为什么还死在她手里？”
“因为他蠢！”程见清突然嘶吼，“以为藏起罪证就能保护我们？结果呢？张姐替她背锅！邢锋替她灭口！我们像狗一样被耍！”
程守真凝视绷带上的毒油：“张姐说……父亲死前夜见过邢锋。”她指向陶瓮后方墙壁。
手电光移去——墙上钉着张泛黄的化工厂值班表。**七年前爆炸当晚，程振山与邢锋同在**！而张姐的名字被红笔圈出，旁注：**“雅茹的眼”**。
“张姐是母亲的人……”程见清浑身发冷，“所以她能接触炸药原料……所以邢锋用儿子逼她顶罪！”
父亲藏起的不是罪证，是她们生母屠宰至亲的流水账！
程守真突然用染毒绷带缠住陶瓮裂缝：“帮我抬出去。”
“你疯了？！这毒……”
“母亲想要它。”程守真眼底燃着幽暗的火，“就用它钓她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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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00：01：48**
干扰器倒计时如丧钟。两人拖着陶瓮挪向仓库门，毒油从绷带缝隙渗出，腐蚀着程守真掌心的伤口，钻心剧痛让她眼前发黑。
门缝外突然射来车灯！
黑色宾利急刹在巷口，车牌被污泥遮盖。后车窗降下半寸，伸出一只戴蕾丝手套的手，轻轻叩了叩车门。
暗处骤然冲出三名持消音手枪的西装男，首扑仓库！
“母亲的人……”程见清瞳孔骤缩。
程守真猛地将陶瓮推向货堆：“炸了它！”
程见清咬牙拔下镇痛泵导线，的电线火花西溅！她将其狠狠按向瓮身渗出的毒油——
“轰——！”
青蓝火焰腾空而起！毒烟与烈焰瞬间吞没半个仓库！
程守真拽着程见清扑向通风窗。爆炸气浪将她们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巷外垃圾箱后。
火光中，宾利车窗缓缓升起。蕾丝手套优雅地拂去窗灰，车子无声滑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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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03：20 城中村黑诊所**
劣质酒精浇过程守真掌心溃烂的伤口，她咬碎毛巾没出声。程见清脱臼的左臂被游医粗暴复位，冷汗浸透鬓发。
“毒油灼伤加骨裂，这只手会废。”游医嘟囔着包扎。
程守真却看向程见清吊在胸前的右臂：“你的手呢？”
“能敲键盘就行。”程见清点开加密邮箱。林雅茹别墅的坐标关联出瑞士银行账户，最近一笔巨额汇入方竟是——**君悦酒店海外控股公司**！
“母亲在掏空酒店。”程见清冷笑，“用我们的命给她铺路。”
程守真摸出从火场捡回的半张值班表残片，邢锋的名字下有个模糊指纹印。她蘸着自己掌心血涂满指纹，印在程见清平板背面：
“用你的技术，复原它。”
程见清挑眉：“条件？”
程守真撕开染血的绷带，露出小臂内侧陈年的玻璃割疤——那是为程见清挡的伤。
“下次母亲的人开枪……”她将程见清完好的左手按在疤上，“你站我左边。”
程见清指尖一颤。平板上指纹扫描启动，红光映亮两人染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