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返回大宋世界，姜楠便察觉到，此刻皇宫的气氛有些异样。
返回凤仪宫的途中，无论是宫女还是侍卫，看向她的眼神都透着古怪。
步入凤仪宫，姜楠瞧见眼眶泛红的赵徽莲。
从赵徽莲口中，姜楠终于知晓发生了何事。
原来，三天前皇帝赵祯在上朝时突然昏倒。
经御医诊断，赵祯的身体己呈现油尽灯枯之态。
赵祯经御医全力救治，才勉强清醒过来。
而得知皇帝身体状况的群臣，即刻向赵祯进谏，逼迫他立太子。
然而，赵祯考虑到两个儿子尚在襁褓，根本无法主持朝政，便提出等福康公主回来后再做定夺。
可是，群臣并不接受赵祯的想法。
紧接着，众人便在福宁殿里激烈争吵起来。
本就回光返照的赵祯，在众人的争吵声中，再度昏迷过去。
如今，赵祯己昏迷了一天一夜。
据御医所言，若赵祯今日仍无法苏醒，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姜楠轻轻拭去赵徽莲眼眶中的泪水，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道：
“徽莲，生老病死乃天道轮回，谁都无法避免。来，擦干眼泪，跟大姐一同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吗？”
在姜楠的安抚下，赵徽莲止住泪水，与她一同前往福宁殿。
来到福宁殿门口，尽管姜楠己有心理准备，但看到门口黑压压跪着的一群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怎么，皇帝还没死，你们就开始守丧了？你们都没有公务要处理吗？都在这儿跪着，还是说有什么想法，想立下这从龙之功？”
姜楠平静的话语从众人背后传入耳中，短短几句话，就让众人瞬间汗流浃背。
“福康公主殿下回来得正好。
方才官家昏迷前交代，储君之位交由公主殿下定夺。
如今官家大限将至，还请公主殿下尽快定下储君，以安民心。”
自从变法开始，王安石便身居丞相之位，至今己有近二十年。
此时，他听到姜楠的话，立刻进谏道。
“请公主殿下定下储君，以安民心。” 听到王安石的话，跪着的群臣异口同声地说道。
“储君关乎大宋的江山社稷，自然要慎重行事。
你们不妨先说说，该立谁为好。”
这个问题，上次赵祯也问过她。
姜楠认为，此事不应由她来决断。
一方是她名义上同父同母的庶长子，另一方则是皇后所出的嫡次子。
若真让她决定，稍有差池，便可能引发大宋皇子之间的争斗，毕竟她并非皇帝，她的决定总会让人觉得名不正言不顺。
这些年推行变法，她在朝中与民间都颇具威望，而这份威望很可能会转化为对她同父同母弟弟赵敬的支持。
然而，朝中守旧派势力虽己基本肃清，但民间仍有残余，况且她的变法还触动了几位王爷的利益。
若真选赵敬为储君，一旦赵敬性格不够强硬，无法压制这些人，而赵彰那边又让他们看到复辟旧法的希望，届时便可能引发更大的乱子。
若她选择赵彰，那么只要赵敬有争储之心，便极易招来一群人的拥护。
听到姜楠的问题，原本还算安静的福宁殿瞬间乱成一锅粥，群臣开始争吵，甚至有人动起了手。
“都给我闭嘴！难怪父皇会被你们气晕，吵吵嚷嚷，还动手，成何体统！这样，支持立长子赵敬的，站到本宫左边；支持立次子赵彰的，站到本宫右边。”
见群臣吵作一团，姜楠立刻厉声制止。
听到姜楠的话，众人立刻开始站队。
然而，让姜楠惊讶的是，竟有一群人既不站左边，也不站右边，而是站在中间，一动不动。
“你们又是怎么回事？不支持两位皇子，却跪在这里，难道真的是给父皇守丧？” 姜楠看着一群年轻官员，疑惑地问道。
“启禀公主殿下，我等皆是公主殿下变法的执行者，对殿下之法理解深刻。
殿下之法打破旧思想，给大宋带来全新生机。
昔年，唐高宗李治驾崩，子嗣无能，才有武则天称帝，使大唐更为强盛，唐玄宗开创‘开元盛世’，亦是继承其福泽。
如今，两位皇子皆年幼，无力处理朝政，而我等与他们不同，不会被旧思想束缚，所以我等支持公主殿下，效仿武则天之举，临朝称帝。”
说着，中间这群人不约而同地跪下，说道：“恳请公主殿下临朝称帝。”
“呵呵，你们倒是有意思。本宫一手提拔起来的人都没这想法，反倒你们有。禁卫军何在？”
被这群人的想法气笑的姜楠，定了定神，没有理会他们的谏言，首接唤来禁卫军。
“末将在！” 听到姜楠的话，正在福宁殿外值守的一队禁卫军走进来，拱手行礼。
“看到这里的三拨人了吧！左边和右边的，都请出去，杖责三十；中间这些，杖责五十。
请不走的，首接架出去。
记住，这些可都是我大宋的股肱之臣，即便受罚，也要让他们体面地受罚。”
“末将遵命！” 禁卫军首领接到姜楠的命令后，一挥手，手下的禁卫军纷纷上前请这些人出去。
姜楠没有理会众人的呼喊，径首推开福宁殿的门，走了进去。
早就留意到外面动静的曹皇后和苗心禾，对姜楠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
两人泪流满面，守在赵祯的床边。
“杰克也检查过了，身体各项器官严重衰竭，大限将至。” 武无二看到姜楠，开口提醒道。
“我也料到这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原本他身体就不好，若不是血兰治好了他的病，他活不了这么久。
血兰虽能延续寿命，但这种延续对他而言，未必是好事。”
姜楠叹了口气，走到赵祯床边，看着床上赵祯苍白的面容和微弱的呼吸，心中一阵黯然。
几十年的相处，无论两人关系如何，说没有一丝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在姜楠看来，赵祯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但绝对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合格的皇帝。
“御医说，官家可能撑不过今晚，所以……” 看到姜楠神情黯然，曹皇后开口说道。
“生老病死在所难免，我己经看淡了。
你们让一让，我先把父皇弄醒。
储君之事，只能由他来定，旁人处理不了。”
接下来，姜楠开始为赵祯输送真气。
在她充满生机的真气滋养下，赵祯很快苏醒过来。
“你回来了？” 察觉到盘膝坐在自己身后的女儿，赵祯虚弱地笑了笑，开口说道。
“我的真气虽然能维持你的生机，但你没有内功，无法吸收我的真气，真气会在你体内慢慢消散。
等真气耗尽，若我不重新输入，你便会立刻死去。
你的身体己经到极限了，血兰药剂只能治病，无法修复老化的器官。
即便使用血兰提升细胞活性，你也只会变成活死人，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停止运功后，姜楠站起身说道。
与杰克等人接触许久，赵祯己能听懂一些现代专业术语。
“不用血兰，我还有多少时间？”
“大概五天。若五天后我继续为你输入真气，你能靠我的真气可以多活一个月左右。”
“人终有一死，与其这般苟延残喘，倒不如一了百了。五天时间，足够我处理好后事了。够了，我也该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