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伸了一个懒腰,站在御花园的假山前,长出了一口气。
他随意地扭了扭脖子,松散得像个溜达的地主老财。
回头一看,魏忠贤正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生怕抢了他半分风头。
“老魏,过来过来!”
陆渊勾了勾手指,现在的他,分享欲简直爆棚到批爆。
魏忠贤立刻凑了过去,姿态放得极低,拱着手谄媚道,
“陛下召奴才,有何吩咐?”
陆渊抱着手,一副等着听高见的模样,
“你说说,朕今天为何这般安排?”
还能是什么?
不就是帝王心术么?
先是雷霆手段,把赵锆一撸到底,让群臣震慑。
接着转头对张二珂打一巴掌,又赏颗甜枣,赏个虚名,以示皇恩浩荡。
最后,扶持欧阳敬这样的清流忠臣上位,坐稳朝堂。
这一套组合拳,堪称滴水不漏。
这种手段,他又岂会看不出来?
可这话,他怎么敢说?
说了就是嫌命太长。
魏忠贤心头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连忙堆起笑容,
“陛下英明神武,所行之事必然匪夷所思,惊天动地。”
“奴才愚钝,实在揣摩不透圣心。”
陆渊盯着他看了两秒,见对方只是一味地低头赔笑,顿时觉得无趣。
他挥了挥手,懒洋洋地说,
“行了,没劲。”
他转过身,看着假山边摇曳的竹影,长叹了一声,脸上满是失落。
哎。
这亡国的路上,怎么就没人跟得上朕的节奏呢?
也罢。
这小珂珂,终究还是没有小锆锆给力。
靠他办事,朕迟早得累死。
“不过朕这大业,也不能全靠别人。”
“朕还是多点准备才是。”
魏忠贤一听这话,心中一紧,脑子飞速转动。
陛下这是又有新打算了?
可不管他怎么揣摩,都总觉得自已的脑袋有些不大够用。
他谄媚地低声附和,
“陛下英明神武,凡事都成竹在胸。”
“奴才愚钝,只盼能为陛下分忧解难,替陛下完成大业。”
陆渊扫了他一眼,饶有兴趣道,
“你也想当官了?”
魏忠贤一愣,陛下这话是几个意思?
“奴才不敢!”
他立刻摆手,表情带着几分惊恐,
“奴才只是……只是想为陛下分忧解难啊!”
陆渊半眯着眼,语气慵懒,
“少给朕装蒜。”
“你要是真心替朕分忧,干脆去做个官,替朕治理朝政。”
“陛下恕罪啊!”
魏忠贤差点跪下,连连摆手,
“奴才只是个阉人,岂敢僭越?”
“奴才这条命,只愿为陛下鞍前马后,哪里敢肖想那高堂大位!”
陆渊听到这话,脸色一沉,目光冷冷地扫了魏忠贤一眼,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悦。
“哼,谁说阉人就不能当权?”
你看看人家安德海、张让、王振,这些人哪个不是只手遮天?
再看看人家李辅国、刘瑾、童贯,哪个不是翻云覆雨?
甚至竖刁,虽是一奴,却敢言权倾朝野!
你堂堂魏忠贤,以后可是要成为九千岁的!
怎能比他们差上一头?
魏忠贤一愣,连忙跪地叩头,
“陛下明鉴,奴才不敢!”
“奴才是真怕污了朝堂清誉,辱没了陛下的英名!”
“清誉?”
陆渊冷笑一声,眉梢一挑,
“朕要的,是天下听命,谁敢议论朕半句?”
“你以为朕在意这些虚名?”
真要在意这些虚名,还怎么当昏君?
魏忠贤连忙低头,额头贴着地,声音有些发颤,
“奴才知错,请陛下恕罪!”
陆渊转身看着远处,语气恢复了几分慵懒,
“魏忠贤,你听着,朕要你做的,不是谦卑,而是掌权。”
“若有人敢议论你是阉人?”
“那就用实力堵住他们的嘴!”
“只要你能替朕把事办好,谁还敢挑刺?”
魏忠贤额头沁出冷汗,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陆渊一眼。
陛下这话虽然霸道,却带着几分真诚。
他犹豫了一下,小心问道,
“陛下的意思是……”
陆渊回头看了他一眼,
“朕给你成立东厂。”
魏忠贤听到这话,顿时僵住了。
这是什么机构。
怎么以前都没听说过?
“东缉事厂。”
见魏忠贤的脸色依旧带着困惑,陆渊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继续解释,
“权力在锦衣卫之上。”
魏忠贤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虽说,他早已猜测自已要起飞。
可没想到,这他妈直接飞到南天门了!
他嘴唇动了动,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东缉事厂……权力犹在锦衣卫之上?”
陆渊微微颔首,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不错,东厂只对朕负责。”
“无需经过三司审议,可以随意监督、缉拿臣民。”
“皇权特许,有先斩后奏之权!”
魏忠贤心脏狂跳,这可是历朝历代都未曾设立过的权力机构!
若是真的成立,他魏忠贤岂不是手握滔天权力,甚至能压过朝中大小文武?
就连那左右相,又能算得了什么?
但随即,他背后冷汗直冒,这权力太大了,大到让人害怕。
他硬着头皮低声问道:
“陛下……这厂子,怕是……”
陆渊眉头一挑,目光犀利如刀,
“怎么?你不想当东厂提督?”
“奴才不敢!”
“只是此事非同小可,恐怕朝中大臣会群起反对……”
陆渊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玩味,
“群起反对?那正好,朕也正想看看哪些人敢跳出来。”
“你只管把厂子办起来,其他的不用多管。”
魏忠贤抬头看了一眼陆渊的神色,顿时明白,陛下这不是随口一说,而是铁了心要干这件事。
他再不敢多言,立刻叩头道:
“陛下圣明,奴才必竭尽全力,将东厂办得滴水不漏!”
陆渊看着魏忠贤的态度,嘴角微微扬起,神色终于缓和了几分。
但为了确保对方真正理解自已的意图,陆渊决定还是手把手教导一番才是。
“对了,朕有几件事需要叮嘱你。”
魏忠贤低着头,恭敬回应,
“陛下,奴才定当牢记。”
陆渊看着他,目光深沉,缓缓开口,
“第一,挑选人手时,必须任人唯亲,心腹为先。”
“第二,选拔提拔时,必须排除异已,趁机敛财。”
“第三,让朝中大臣,彼此互生猜忌,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