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泪洒席间

姑姑尖酸刻薄,在家族聚会上,当众数落侄女穿着、工作,让侄女颜面扫地,还美其名曰“为你好”,伤人无形。

……

家族聚会的大厅里,灯火辉煌,亲戚们欢声笑语,相互寒暄着,本应是温馨愉悦的场景,我却如坐针毡。刚进门,姑姑那犀利的目光就像探照灯一样直直地射向我,我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没等我坐稳,姑姑就开启了她的“毒舌”模式。她提高音量,尖着嗓子说道:“哟,大侄女,你这穿的什么呀?这颜色搭配得也太奇怪了,看着就没品位。现在都流行简约时尚风,你还停留在十年前呢?” 周围亲戚的目光瞬间像聚光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我的脸颊瞬间滚烫,尴尬地低下头,看着自已精心挑选的衣服,满心委屈。这明明是我攒了好久的钱,照着时尚杂志搭配的,想着在聚会上能得体大方,没想到却成了姑姑的“攻击”对象。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姑姑又乘胜追击,把话题转到了我的工作上:“还有啊,听说你换工作了?怎么越换越差呀,女孩子家家,就应该找个安稳轻松的活儿,别整天瞎折腾,你看看你,到现在也没个定性,以后可怎么嫁人哟!” 此时,周围已经有几个亲戚开始小声议论,交头接耳的声音像针一样刺进我的耳朵。我紧咬下唇,双手在桌下不自觉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来抑制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我抬起头,望向姑姑,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姑姑,我穿什么、做什么工作,都是我自已的选择,您能不能别这么说我……” 姑姑却不以为然,摆了摆手,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这是为你好!你小孩子不懂事,我还不能给你指出来了?要是别人,我还懒得管呢!” 我气得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聚会结束后,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一头栽倒在床上,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回想起姑姑那尖酸刻薄的模样,还有亲戚们异样的眼光,我心中满是屈辱与不甘。那一夜,我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姑姑的数落声,对未来也充满了迷茫。

从那之后,我变得格外敏感自卑,每次出门前都要在镜子前反复审视自已的穿着,总觉得别人会像姑姑一样嘲笑我。在工作上,我也开始畏手畏脚,原本积极争取的项目,现在一想到姑姑的话,就打起了退堂鼓,害怕犯错,害怕被人诟病。

不久,公司有一个难得的晋升机会,我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报名参加。准备期间,我每天加班加点,废寝忘食地研究资料、完善方案,只为能抓住这次机会,证明自已。然而,面试那天,当我站在台上,面对台下的领导和同事,姑姑的话突然像魔咒一样在我耳边响起,我的手开始颤抖,声音也不自觉地发颤,原本烂熟于心的方案阐述得磕磕绊绊。最终,我与晋升机会失之交臂。

得知结果的那一刻,我瘫坐在办公椅上,泪水模糊了双眼。我知道,是姑姑的那番话像枷锁一样禁锢了我的自信,让我再次跌倒。下班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独自一人来到河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心中五味杂陈。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姑姑要如此对我,她的“为你好”怎么就成了我痛苦的根源。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状态越来越差,工作上频繁出错,领导的批评也接踵而至。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下,我最终选择了辞职。失业后的我,整天把自已关在家里,拉上窗帘,沉浸在黑暗中,不愿面对外界的一切。

父母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多次询问,我却只是默默流泪,不愿倾诉。我害怕他们知道后,会像姑姑一样数落我,或者对我失望。就这样,我在自我封闭中越陷越深,精神状态也每况愈下。

直到有一天,母亲无意中发现了我藏在抽屉里的抗抑郁药物,才惊觉事情的严重性。在父母的百般劝说下,我终于去看了心理医生。诊断结果如同一记重锤,我患上了中度抑郁症。那一刻,我看到父母眼中的泪水和自责,心中满是愧疚。

治疗期间,药物的副作用让我痛苦不堪,身体浮肿、嗜睡、恶心,每天都像是在煎熬。而心理治疗的费用,也给原本不富裕的家庭增添了沉重的负担。看着父母为我操劳奔波,日渐憔悴,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难受。

与此同时,姑姑依旧在家族群里分享着她的“幸福生活”,晒着旅游照片、美食大餐,对我的遭遇一无所知,或者说装作一无所知。偶尔家族聚会,她还是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样,继续对其他晚辈评头论足,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已的言语曾经给我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最终,在一个寒风凛冽的冬日,我独自走在街头,望着行色匆匆的路人,心中一片绝望。我觉得自已仿佛是这个世界的弃儿,被黑暗吞噬,找不到一丝光亮。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脸颊,我拉紧衣领,脚步踉跄地向前走着。突然,一辆汽车疾驰而过,溅起一片水花,我下意识地躲闪,却不慎滑倒在地。那一刻,我躺在冰冷的地上,望着灰暗的天空,泪水止不住地流。我太累了,不想再挣扎了,只想让这一切痛苦都随着寒风飘散。周围的路人匆匆而过,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倒在地上、满心绝望的我。我闭上眼睛,等待着命运的终结,而姑姑的那声声数落,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成为我这悲惨一生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