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伤忆童年

爷爷古板严苛,孙子犯错,他用皮带狠狠抽打,留下道道淤青,孙子疼得哭爹喊妈,他也不停手,尽显残暴。

……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昏暗的傍晚,夕阳的余晖无力地透过窗户,洒在屋内扬起的灰尘上,像是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哀伤的薄纱。我手中紧握着那张被揉得皱巴巴的试卷,上面鲜红的分数像一把利刃,直直刺向我的心脏。

刚踏入家门,爷爷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就从老花镜上方射了过来,声音低沉而威严:“考得咋样?”我低着头,颤抖着双手递上试卷,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爷爷接过试卷,仅仅瞥了一眼,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他猛地站起身,顺手操起一旁挂着的皮带。

“你这不成器的东西,咋就这么丢人现眼!”爷爷怒吼着,皮带在空中划出一道呼啸的弧线,紧接着狠狠抽在我的背上。我只觉一阵剧痛袭来,疼得“嗷”的一声叫了出来,身体本能地向前蜷缩,试图躲避这如雨点般落下的抽打。“爷爷,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我哭着求饶,声音因恐惧和疼痛而变得沙哑破碎。

可爷爷仿若未闻,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皮带一下又一下地落在我的身上,胳膊上、腿上,一道道淤青迅速浮现,像是一条条狰狞的毒蛇。我疼得在地上打滚,哭爹喊妈,屋内回荡着我的惨叫和皮带抽打皮肉的“啪啪”声,可这一切都没能让爷爷心软半分。

从那之后,我每次见到爷爷都如同惊弓之鸟,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在学校里,我也变得胆小怯懦,不敢和同学们一起玩耍,生怕犯错惹来麻烦。上课的时候,只要老师声音稍微提高一点,我就会吓得一哆嗦,以为又要遭受惩罚,成绩也因此一落千丈。

有一次,我和同桌因为一支铅笔起了争执,不小心把同桌的课本碰到了地上。同桌大哭起来,引来了老师。老师把我们叫到办公室,了解情况后,只是温和地批评了几句,让我们互相道歉。可我却吓得脸色惨白,回到家后,满心忐忑,害怕爷爷知道这件事会再次惩罚我。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爷爷不知从哪儿听说了这事,晚上我刚进家门,他就堵在门口,怒目圆睁:“你在学校还学会打架了?”说着,又要去拿皮带。我惊恐地往后退,泪水夺眶而出:“爷爷,我没打架,真的只是不小心……”爷爷根本不听我解释,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拖到院子里,皮带再次如狂风暴雨般落下。

这次挨打之后,我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昏迷不醒,躺在床上说着胡话。父母心急如焚,想要送我去医院,爷爷却皱着眉头说:“小孩子,发个烧而已,睡一觉就好了,别大惊小怪的,去医院浪费钱。”在爷爷的坚持下,我硬生生在家捱了两天。那两天,我感觉自已仿佛置身于滚烫的火炉中,又似在寒冷的冰窖里,浑身难受,意识模糊。

后来,病情愈发严重,父母不顾爷爷的反对,强行把我送到了医院。医生诊断是伤口感染引发的高烧,加上长时间的心理恐惧导致身体极度虚弱,需要住院治疗。住院期间,我每天都在恐惧中度过,害怕出院后又要面对爷爷的严苛惩罚。

回到家后,爷爷虽然没有再因为这件事打我,但他看我的眼神依旧充满了失望和嫌弃。我试图努力学习,想要改变爷爷对我的看法,可每次只要一看到书本,脑海里就会浮现出爷爷挥舞皮带的画面,让我无法集中精力。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爷爷的恨意也在心底慢慢滋生。我开始故意和他作对,他让我往东,我偏往西。有一回,爷爷让我去地里帮忙干活,我故意磨磨蹭蹭,还把工具扔得到处都是。爷爷见状,气得举起手要打我,我却挺直了胸膛,怒视着他:“你就知道打我,我恨你!”爷爷的手在空中僵住了,那一刻,我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或许他从未想过我会反抗。

但爷爷的古板并未改变,我们之间的矛盾愈发尖锐。后来,我初中毕业,成绩不理想,没能考上高中。爷爷得知后,大骂我是扶不起的阿斗,丢尽了家里的脸。我一气之下,决定离家出走。

我背着简单的行囊,在夜色中踏上了未知的路途。起初,我心中还有一丝报复的,可随着离家越来越远,恐惧和迷茫渐渐涌上心头。我身无分文,不知道该去哪里,饿了就只能在路边的垃圾桶里翻找一些残羹剩饭充饥,晚上就睡在公园的长椅上或者桥洞下。

有一天,我在街头流浪时,遇到了几个小混混,他们见我孤身一人,便围上来欺负我,抢走了我的背包,还把我打得遍体鳞伤。我躺在地上,望着漆黑的夜空,泪水止不住地流,心中满是绝望。这一刻,我想起了家,想起了父母,甚至想起了爷爷,可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最终,长期的营养不良和伤病折磨,让我倒在了街头。在我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小时候爷爷偶尔展露的那一丝温和笑容,可那笑容终究被皮带的抽打声和我的哭喊声所掩盖,我带着满心的伤痛和遗憾,离开了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