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日后,萧殷一连七日再没来过苏慕池那处。苏慕池倒落得清闲,只想着说不定腻了自个儿,找别人去了。
这几日,苏慕池让桃枝明里暗里打听母亲被关在何处,却无功而返。她也有七日没见过母亲了,还有很多话想与母亲说,问问她这几年过得如何,是否与自已一样皆是来到这个世界身不由已。
夏日日头正盛,这般想着便沉沉睡了过去。
突然惊醒,便觉身下一空,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苏慕池暗道不好,却也忍着没有发作。轻声唤道:“爷,妾身身子还未好全,可否请爷高抬贵手。”
萧殷闻言手上动作有一瞬停滞,话语中隐隐带着些欲求不满:“那日之后没擦药么?”
“未曾。”
萧殷听着这细声细气的声音语调中也带了丝怜惜:“是有些红肿,事后我命人送些药来。”
苏慕池心底松了口气温声开口:“谢爷体……。“
“爷还没说完,你急什么?”
苏慕池心底一沉,只面上不显依旧温言细语:“爷还有什么吩咐?”
“爷自有其它法子。”萧殷嘴角绽开一丝笑意来。
轻柔地握住苏慕池葱白的小手在手背处了两下。
苏慕池暗骂这人不要脸。还想再周旋一番。
“爷近日辛劳,妾身唯恐不能伺候好爷,爷还是去别处吧。”
“你倒为爷着想,不过爷只想你伺候。”萧殷哪里不知苏慕池心中所想,只他今日见她温柔小意又受了伤,多了一分意趣与怜惜。
苏慕池无法,忍着恶心与其行完那事。房内顿时弥漫着一股旖旎气味。
萧殷发出一声低沉的喟叹,收拾了一番衣裤长袍。
“爷这几日是有些公务在身,过几日再来看你。”
苏慕池在心底问候了萧殷祖宗十八代,面上依旧笑意盈盈。从柜阁中拿出一方锦帕,细细擦拭着。
萧殷正要抬步离去。
苏慕池见他心情不错试探性开口:“爷可否让妾与母亲见上一面?”
萧殷闻言脚步顿了顿。
苏慕池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又发什么疯来。
“允了,爷派人将人带来。”
苏慕池喜上眉梢:“谢过爷。”
却见面前人转过身来,兴味怏然:“你拿什么谢爷?”
苏慕池紧抿着唇迟迟未曾开口。暗道不就是句客套话吗?这畜牲竟还当真!
“下次伺候好爷,自然有你们母女相见的时候。”语调意味不明,却不难听出其中带着的轻佻。
苏慕池真想扑上前去给他个耳刮子,下流,无耻之徒。嘴上却是带着笑意地应了声。
萧殷见状满意地离开了。
定远侯府书房
“来人。”声音听不出喜怒。
“主子有何吩咐。”谢沅毕恭毕敬道。
“将崔氏从秋山别苑带来。”
谢沅应声退下。
申时过半,崔萍被带入后院偏房。
“妈妈,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苏慕池一见到崔萍便扑入其怀中。
“希儿,妈妈一切都好。”
苏慕池听到这个称呼一愣,她好久没有听见别人唤自已前世的小名了。她甚至可以肯定母亲定然也是机缘巧合来到这个世界的。
还想借机再问,便见门外伏着一道人影。嘴上只与母亲唠些无关紧要的事,却在其手心处一笔一划写着:“在何处。”
崔萍会意也在苏慕池手心写下:“秋山别苑。”
母女二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语,一直聊个不停。
门外一阵敲门声打断二人谈话
“崔氏,时辰已到该走了。”
崔氏暗自咬牙,只得离开。因为来前她曾见过那人。那人跟自已说每回见面只有一个时辰。若是超时,那么下次见面缩短至半个时辰。
苏慕池暗道萧殷丧心病狂,连时辰都掐得死紧。可也无法,心底诅咒萧殷出门摔死,喝水呛死,办公猝死。
定远侯府书房
“主子,人送走了。”
“可有可疑之处?”
“有一些,但不多。”
萧殷眼风一扫,谢沅哪里还敢卖关子。
“那母女二人见面第一句便叫的妈妈,属下估摸着应当是母亲的意思,不过这称谓着实怪异。”
“没了?”萧殷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还有那崔氏唤姨奶奶希儿,着实可疑。”
“希儿?”萧殷暗自咀嚼着二字。
谢沅应声。
“去查查,她此前是否有什么其它小名?”
谢沅领命退下。
至于萧殷在桌案前暗自思忖着,手中笔墨滴在纸上晕染开来都不觉。
后院偏房
这厢苏慕池还在思索着万全的脱身之法。此前是自已太过急切,竟连这个世界出城需要什么证件都未弄清楚便出逃。这几日她询问过桃枝,方知晓这个世界要想出百里以外之地,需得办路引。此外还需将籍册带在身上。
这不免令苏慕池愁眉不展,这两样她都没有。自已的籍册早已入定远侯府之中。
转念一想有了籍册又如何,那上面写着自已姓名。入关出关时皆会查验,那萧殷权势滔天,焉能不知?
暗自思忖着需得拿银子换两份假路引和籍册,方能确保万无一失。只是这去何处买路引和籍册又成了苏慕池目前面临的一道难题。
她深知萧殷那厮定然在周围安插了眼线,贸然与府内人打听,消息不日便会传到那疯子案前。那便只有一条路可走——出府。
且她不能暗地里出府去,这定远侯府比不得将军府。戒备森严不说,暗处也有人看着。否则那日桃枝出府抓药不可能这么快被察觉。
苏慕池思绪纷乱,只觉得这权势颇为害人,简直让自已寸步难行。又细数着自已手头的银子,觉得自已要穷死了。
苏慕池在苏家地位本就低微。攒了十几年,才有了那么百余两银子,若是出逃,则需到处打点,照这么下去不得饿死在路上。
思及此,顿觉前途一片黑暗。但也丝毫未曾动摇她逃离的心。且不说萧殷那厮性情阴阳不定,便是有一日主母入府,自个儿也无立身之所。到那时怎么死的都不知晓,这深宅大院里的弯弯绕绕,苏慕池是万万不敢涉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