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露小筑内,一男子浑身裹着厚厚的医布躺在床榻上。
看神情便知其已十分不耐,一把拾起床头处的茶几狠狠砸向地面:“萧殷去哪儿了,这月亮都快出来了萧殷竟还没来?”
侍卫各个低头不语,只求助性地看向紫衣,这种局面通常只有这位五殿下身边的红人才能把控住。
“殿下别急,那萧殷指不定就是想看殿下现在这副模样,殿下可千万不能让那人得逞。”
元云承心中郁气难消,闻言只摆手道:“行了,本殿知晓了。”
又等了一个时辰,元云承被身上的白布捂得快疯了,想喘口气都是奢侈。
元云承一脚踢开被褥气得发抖:“本殿还要扮成这副鬼样子多久?”
紫衣面色有些难看,消息已经传出一段时辰了,就算是车程再慢也不至于这会儿还没到。
元云承翻身下榻就要去扯身上的布条,一边拉扯一边暴怒出声:“这萧殷不过是个丧家之犬,竟敢这么不将本殿放在眼里!”
紫衣急忙上前拉住面前人动作道:“殿下,您可千万不能下榻,还有这些也不能扯啊!”
元云承一把推开紫衣怒不可遏道:“可笑,他萧殷是个什么东西,竟让本殿等了这么久!”
紫衣从地上起身抚了抚元云承心口:“殿下消消气,这人应当快到了。我们可不能功亏一篑,不然殿下先前遭的罪不就白受了吗?”
元云承这才消停下来:“紫衣,你说得对,本殿得沉住……。”
恰在此刻房门外的侍卫急匆匆赶来:“殿下,殿下,萧都督来了。”
站着的几人闻言手忙脚乱地给元云承整理医条和被褥,紫衣又从怀中摸出一盒白粉给人均匀地涂抹上,这才显出些病态来。
小筑外一侍卫领着萧殷入了门,苏慕池和谢沅几人却被挡在门外,萧殷冷眼看着那侍卫似是看着一个没有气息的物件。
那侍卫被吓得不轻,只想着反正殿下也没说只要这位爷一人入内,思及此识趣地缩回手道了个请字。
谢沅瞪了一眼那人大摇大摆地进了门。
那侍卫默默在心底嘀咕着狗仗人势四个大字。
好在萧殷没听见这话,要是被听见了这侍卫别的不说至少这张嘴得废了。
苏慕池左瞧右打量着周遭景物,此小筑隐于山水间,竹木为舍青石铺径,其间花香袭人月色如水,颇有一番静谧而雅致的意味。
待行至里间方觉这地方大有不同,里外风格迥异赫然可见灯火阑珊雕梁画栋映,显得十分割裂。
夜幕降临,灯火与星光交相辉映,将这小筑装点得如同天上宫殿,尽显人间烟火中的极致奢华。
侍卫将房门推开便退了下去。
萧殷看了眼榻上人进门躬身行了个礼:“五殿下近来可好?”
元云承面色一黑,要不是脸上涂的粉多此刻定然露馅,只想着自已如今这副作派能好就怪了。
“萧都督倒是来得早。”元云承虽心中不满,却也只能说些反话来灭灭萧殷的威风。
萧殷望着窗外的月色不疾不徐开口:“是早了些。”
元云承眼中闪过一丝愤恨默默捏紧拳头,暗骂这人装模作样。
眸光一扫忽而察觉萧殷身旁还站着个女子,仔细一看才发觉这人便是萧殷娶进门的苏家三小姐。
元云承打量一番苏慕池颈侧显眼的咬痕又看了看萧殷脖颈上的齿痕出声:“萧都督真是好兴致,来本殿这处还不忘事先消遣一番。”
又想起紫衣以往还说这萧殷不近女色,简直无稽之谈,要他说这男人都一个样,哪里能忍得住,更何况身边还有这样的绝色在。
萧殷淡淡笑道:“倒是不及五殿下。”
这话一出紫衣的脸色便有些发青,暗地里瞪了眼元云承。
元云承这回没话说了,萧殷这招也太狠了些,这不纯纯挑拨离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