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拱手退下,房内只余元云承和紫衣二人。
元云承一把扯过紫衣的衣领:“不是都办妥了吗?”
紫衣被人拽得难受,用力推了推元云承的手臂:“殿…殿下先听我说。”
元云承闻言猛然将人甩开冷声道:“你最好给本殿一个交代,否则……”
女人的手心不断涌出鲜血,很快便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否则怎样,殿下要将我如何?”紫衣伏在地面抬眼望着面前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悲凄。
“将你关入水牢,本殿要让你生不如死!”
女人心口传来一阵绞痛:“殿下,你我二人多年情谊竟比不得一个出了差错的任务吗?”
元云承猛地踹向女人胸口:“一个任务?”眼中杀意尽显:“你知不知道此事要是被父皇知晓,本殿会有多大麻烦?”
“萧殷他不敢,若是此事上奏圣上他如何能独善其身?且不说其手握重兵圣上早就有所猜忌,要是再亲自上书陷殿下于囹圄岂不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须臾一阵劲风闪过,女人被猛然踹向一旁的石柱呕出一口鲜血,元云承的喝斥声自耳边响起:“本殿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没想到竟蠢笨至此!”
“我…已经怀了殿下的孩子,殿下不能这么对我。”紫衣卑微地抱着元云承的腿哽咽着道。
元云承却露出一抹怪笑,抬脚勾起地上女人的脸:“贱人生的东西本殿也不稀罕。”
紫衣彻底没了生气,眸子如死水般沉寂。
她想咆哮,想呐喊,想问问元云承这到底是为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嫌恶的声音接连不断:“要不是你这张脸长得尚可,本殿怎会留你这么一个皮糙肉厚的女子在身边?”
元云承语气愈发尖阴狠:“若不是元云澈看得死紧,就凭你也能爬上本殿的床么?”
紫衣此刻匍匐在地,再没了往日里的娇媚可人,有的只是狼狈不堪以及识人不清的悔恨。
可她还是倔强地想要求得一个机会,至少她的孩子不能死,她想要护住自已的孩子。
女人艰难地扶着石柱跪在元云承身前,略显苍白地解释着:“我…我真的不知道萧殷是怎么发现的,我分明已经将所有知晓内情的人都杀了,连他们的妻儿也不曾放过。”
元云承闻言神色一松:“你的意思是萧殷故意诓本殿?”
紫衣见有台阶下便顺势往下爬用力地点了点头。
元云承没再开口,似是在推算这话的可能性。紫衣见面前人没了动作,这才颤抖着身子从地上缓缓爬起。
可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片刻安宁却被飞身而来的一名死士打破。
“殿下,京中来报萧殷此次来青阳城是为了寻找南蛮王的小儿子斟然布特。”
元云承此前一直不明白萧殷为何忽然来青阳城,派紫衣多次打探都没有消息,此刻忽然听闻萧殷来青阳城的目的不禁有些狐疑。
“南蛮王的小儿子怎会在青阳城?”
倒不是元云承多此一问,实是元明年间严令规定若不得觐见外国皇亲国戚根本不能入关。
“依…依信上所言斟然布特是随着贡品车队从南蛮国偷跑了出来。”
“什么!”元云承惊呼出声。
紫衣面色苍白嘴角发着抖,连扶着石柱的手都无意识捏紧。
元云承看向紫衣的目光阴冷至极,仿若面前女子与自已有着血海深仇:“不是都杀了么,现如今这个突然冒出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紫衣浑身一颤在地,嗫嚅着唇道:“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男子看着面前摇头晃脑的女人心中怒气更甚,抬脚狠狠碾过女人还在淌血的手心:“你怎么能不知道?“
紫衣另一只手紧紧捂着肚子,此刻早已大汗淋漓:“殿…殿下,我的肚子好疼,孩…孩子……”
元云承像是被这话刺激到了,一脚踹在女人肚腹处:“贱人!就凭你也配怀上本殿的孩子?”
女人被踹倒在散乱不堪的桌案前,茶几应声而碎,肚腹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可却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将人给本殿打废了再在水牢里泡上三天三夜丢出去喂狼!”元云承厌恶至极的声音传来。
死士像个毫无感情的工具,架起紫衣浑身是血的身体就开始往外走。
紫衣扑腾着双臂竭力想要护住腹中的孩子却被无情地扔至门外。
“殿下,这…这也是你的孩子,你怎能如此无情!”话语声嘶力竭字字泣血,却也成了紫衣晕死前的最后一句话。
元云承扶额坐在榻上,想起方才的事愈发暴躁:“来人!”
门外又进来几个死士,为首那位身形高大挺拔,面容却清秀俊逸,给人一种温文尔雅读书人的感觉。
“江棣,你去给本殿查查斟然布特现在何处。”眸光倏然一暗又道:“一旦找到格杀勿论!”
那名唤作江棣的死士低头应声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翌日清晨南街巷左四进宅院门前传来一阵马蹄声。
为首之人高坐马背之上,身穿暗色绣袍,腰系宝石腰带,头戴特制帽,步履沉稳尽显宫廷太监的仪派。
门房一早便接到消息见状二话不说就将院门打开了,那太监一进门便见一身姿挺拔的男人立于院内。
那太监朝身前人拱手道:“世子,别来无恙。”
萧殷也拱手回了个礼:“曹公公亦是。”
“圣上让咱家来传旨意,世子请接旨。”
萧殷跪下身俯首,曹严方声如洪钟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院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南蛮贡品丢失,圣上特派五殿下元云承彻查此事将功补过,定远侯府世子萧殷在旁辅佐,钦此。”
“臣接旨。”
“世子啊,这五殿下那处还劳烦您派人通报一声,咱家这处得赶着回去复命。”
“曹公公放心。”
曹严方笑得慈眉善目:“圣上知五殿下身子抱恙特地请来御医为其看诊,还有这些补品还得劳烦您亲自带去。”
“那是自然。”
清露小筑内元云承正来回踱步一脸焦躁,见门外终于有侍卫进来通报急忙道:“如何?”
那侍卫兴高采烈地开口:“曹公公说殿下既然身子抱恙也不便接旨,因此只去了萧都督那处一趟,并让其代您一同接旨。
元云承闻言松了口气:“这曹严方倒是识趣。”话音刚落又暗自咬牙道:“不似萧殷那厮!”
小侍卫低着头不敢接话,小筑内谁不知道这位殿下昨儿个夜里杀了不少人,连身边的红人紫衣都不能幸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