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 章 后悔

萧殷心头一动,仿佛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被轻轻拂过,待回过神来才知险些被这女人迷了心智。

冷声道:“只要你乖乖听话,爷皆可由着你来,若是……”

苏慕池抬起葱白的指尖抵住男人的唇,不让其再继续说下去,只一双红红的眼睛带着怯懦地望着眼前人。

萧殷被这眸光看得没了火气,大多时候苏慕池在自己面前都是张牙舞爪的,极少露出害怕怯懦的神情。

“世子爷总觉妾身不够乖顺,可妾身真的不舒服,您能否考虑考虑妾身的感受?”

带着乞求的话音让萧殷十分受用,他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缓了脸色道:“爷下回让你舒服些,行么?”

苏慕池轻轻地点了点头,将头靠在男人怀中蹭了蹭,娇声娇气道:“世子爷可要说话算数。”

萧殷低眸看了眼怀中人,撩开的淡紫裙摆还未放下,因她的动作愈发遮不住春光,萧殷看得眼热,竟有些后悔方才说过那句话了。

苏慕池见男人没有回应,抬首一双眸子认真地看着萧殷,这才发觉这男人正看着自己何处,白皙的面庞上飞上两抹红晕。

萧殷正看得丛生,便见一只慌乱的小手毫无章法地掩了掩裙儒,试图将那片春光挡住。

苏慕池才堪堪将裙儒放至膝弯处,手心却传来一阵炽热的气息,耳畔是萧殷调笑的话语。

“苏慕池,你近日勾引人的本事见长啊。”

苏慕池生怕这男人又开始不管不顾,低眉含颦地温声道:“世子爷方才答应妾身……”

“爷不动你,不过若是再有下回。”萧殷轻挑起面前人下颌,意有所指道:“可没这么好的运气。”

苏慕池识趣地应声,嘴上道了句:“世子爷还是要多多保重身子。”

萧殷知这话中别有深意,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人道:“夫人才该多吃些补补,这夫君还未尽兴,便先晕了去算怎么回事?”

苏慕池只觉面前人厚颜无耻,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紧不慢地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裙摆低眉顺眼道:“世子爷教训的是。”

马车缓缓而行,萧殷似乎并不着急回京,至少远没有离开青阳城时那般急切,苏慕池也不知其是何用意。

车帘外的景物光怪陆离,让苏慕池觉得一切都十分虚幻,好像如今这些都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可梦中的自己却无力挣脱,正如她如今的处境一般。

萧殷看着面前人有些失神的脸色,皱眉道:“爷看你与那筱娘待在一处有说有笑,怎么到了爷这儿就这般木讷?”

苏慕池闻言在心中腹诽,筱娘那是用银子便能治得服服贴贴的人,哪有面前人难伺候。

“妾身怕说得太多,扰了世子爷处理公务。”苏慕池略带僵硬地解释着。

萧殷将手中竹简轻轻搁在矮桌前,俯身靠近面前女人挑眉出声:“是吗?”

苏慕池也不知自己就发个呆,怎么就惹得面前人不快了,这戏当真是难做。

“世子爷想让妾身说什么?”苏慕池小心翼翼地问道。

萧殷指节轻缓有力地敲击着桌面,嘴角挂上丝笑意:“不如说说你在将军府的日子,如何?”

苏慕池眉梢几不可察地皱了皱,这是试探?

心中这么想着,面上却是带了丝淡淡的忧伤缓声道:“世子爷当真想知道吗?”

萧殷没答这话,只是仔细打量着面前人的神情,似乎想从中捕捉到一丝异样。

苏慕池知晓一昧地卖惨只会显得刻意,让萧殷这厮心生反感。

况且自己也不知晓原身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更不知晓原身为人如何,但凡说出些有悖常理之事,萧殷定然会派人去查,届时自己的谎言便会不戳自破。

二人就这样僵持着,西周只余马蹄声嗒嗒作响,连呼吸声都被掩盖了去。

苏慕池忽而苦笑了声:“旧事何必重提,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萧殷的眸光倏尔变得凌厉:“若是爷非要你说呢?”

他早就发觉苏慕池与以往不同了,在他印象中的苏慕池是个心狠手辣,坑害嫡姐的人,虽他也知晓苏清鹤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单纯无害,是以他也不打算插手这后宅之事。

可那日花灯节她竟敢把手伸到自己这处来,那自己替苏清鹤除了这个碍眼的东西又如何?

后来一切都变了,她不愿嫁给自己,从前萧殷以为苏慕池喜欢的是自己,所以玩一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后来才得知她是元云澈的人,既是元云澈的人又怎会想着出逃?她应该安安心心待在自己身侧,等待时机给元云澈传递消息才对。

这说不通,萧殷总觉哪里出了差错,苏慕池表现出的所有行为,好像都在说自己从来不知道什么元云澈,一举一动皆不似作伪。

难不成是落水那日受了惊,脑子也被烧坏了?萧殷正这般想着,浑然不觉女人的双手何时搭上了自己的脖颈。

苏慕池略带蛊惑的声音自耳畔传来:“世子爷权势滔天,怎会不知妾身的过往。”指尖沿着后颈一路划向萧殷滚动的喉结处,顿了顿又道:“您为什么不敢查一查呢?”

苏慕池知晓原身定然也没少遭苏清鹤打压,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便是这个道理。

萧殷的确未曾查过,那日谢江说苏清鹤心思不如表面那般无害他都听不下去,是啊,自己究竟害怕查出些什么呢?

是七年前的她和七年后的她出入太大,还是那个会问自己伤得重不重,在雪地里搀扶自己的小姑娘,如今却变得心狠手辣又面目全非。

萧殷只觉今日自己的情绪太过外露,没再继续方才的话题,敛了神色道:“给爷倒杯水吧。”

苏慕池看着男人神情,心中却是发出一阵冷笑,她太清楚这男人在想什么了,不过是怕苏清鹤长期以来在其面前的无害形象坍塌罢了。

手中斟茶水的动作却算得上贴心备至,又将杯沿缓缓递至萧殷唇边,伺候其喝下。

萧殷也不知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滋味,但总归算不上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