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 章 撑腰

都督府

管家刘远平慌慌张张赶来都督府,看到谢沅仿佛见到了救星。

谢沅见刘远平慌乱的神色,暗道不好。

“不好了,不好了,姨奶奶被老夫人身边的厉嬷嬷给打了!”

谢沅闻言仿若天边闪过一道惊雷,忙狂奔至都督府书房内。

萧殷因步履动静太大,被扰了心绪。眸中闪过一丝愠色,拧眉道:“何事慌慌张张?”

谢沅知萧殷喜静,可如今也顾不上其它。伴了萧殷这么些年,他能看出世子待那姨奶奶的不同来。忙开口道:“姨奶奶被老夫人身边的厉嬷嬷给打了。”

萧殷闻言狭长黑眸暗沉得能滴出墨来,周身戾气极重,仿若下一刻就要提刀杀人了,令人不寒而栗。

谢沅想着若是眼神能杀死人的话,他早已是一捧枯骨了。

“备马!”两个字掷地有声。

萧殷见状只觉不妙,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急忙道:“已经备好了,就在府门外。”

萧殷提刀大跨步迈出了门,脚底生风,如过无人之境。谢沅也快步跟上,暗道这场血雨腥风是免不了。

见府门前竟是一辆马车,谢沅在心底将那赵远平骂了个狗血淋头。

萧殷抬刀一把斩断缰绳,动作狠厉又行云流水。周身气压凝重,仿佛要压死人。只见那人跨腿翻身而上,身姿挺拔,顷刻便扬长而去。

谢沅看那架势就知自个儿明天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望了眼刘远平恨铁不成钢开口道:“你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也备匹马啊!”

刘远平被方才萧殷离去的气势所压,好半天才缓过神。闻言忙又去备了匹马来。

萧殷一路急驰,将马直接骑进府内。

府内众多丫鬟婆子见状都低着头,不敢言语,生怕触了自家世子霉头。

至明远堂外方才翻身下马,提刀朝里疾步而行。

萧殷抬眼便见屋檐下一女子惨白的面容,恍若没了气息。一双桃花眼紧紧闭着,再没了往日娇俏,潋滟,亦或是哀伤,愤怒。身下那雪白的衣衫已被血水浸透,还在不停地渗着血迹,血珠顺着衣角滚落在地晕染开来。虽看不清身下伤口,但已知伤重。

萧殷猛觉心口一阵绞痛,好像有什么快要流失。

一旁厉嬷嬷和四个仆妇见萧殷前来不免诧异,一时愣在原地。厉嬷嬷暗道这个时辰世子不是应该在都督府办公吗?

五人被萧殷周身的气压震慑住,只感觉要喘不过气来,个个都心如擂鼓,如临大敌。

萧殷走近苏慕池,望着被挟制在凳板上的人儿,双目逐渐赤红,阴骛的目光渗着寒意,在此刻犹如恶鬼修罗。

蓦地将眸光移至众人身前,对着桃枝暴喝道:“还不快去请大夫,怎么照看的主子?”

桃枝闻言悲喜交加,飞也似地跑了出去请大夫。

那厉嬷嬷和四个仆妇见状忙跪下身来,暗道自个儿闯了大祸,惹了大爷的心肝儿,个个磕头求饶起来。

萧殷阴郁的面容上突然出现一抹笑意,森然开口:“说吧,哪只手执杖打的?”

那四个仆妇闻言皆抹着眼泪求饶:“大爷,饶了我们吧,都是…都是厉嬷嬷让我们打的,我们只是听命行事啊。”

萧殷微眯双眸,上挑的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只那笑意不达眼底,令人看了便觉心惊。

一阵森冷中带着浓重杀意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瞧瞧,爷都忘了执杖打板子是用的双手了。”

说罢,提刀将四个仆妇的手臂沿根砍下。八根手臂散落在庭院的四处,血液飞溅至萧殷脸上,将其衬得更加阴戾,仿佛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修罗。

四个仆妇叫得撕心裂肺,疼得瘫倒在地。一时间,明远堂笼罩在一层阴翳之下久久不能散去。

厉嬷嬷被四个仆妇飞洒出的血液溅了一身,瞳孔猛地一缩,眼睛却瞪得老大。纵使她身经百战,却也不曾见过这般场面。当即浑身颤颤巍巍打着哆嗦,连跪都跪不住了。

老夫人本在屋内喝着热茶,正自在着。不料门外传来巨大的惊呼声与叫喊声。忙从房内出来,见面前场景,差点没吓得原地去世。

见萧殷还要对厉嬷嬷下手,忙上前拦住他道:“殷儿,这是怎么了?”

萧殷依旧杀意腾腾,语调意味不明地开口:“老夫人养的好奴才,都会奴大欺主了,孩儿这不是在帮老夫人管教管教吗?”

窦老夫人暗道不好,这厮太久没回来,自个儿竟以为他是个好相与的主儿了。

厉嬷嬷见老夫人出来,仿若找到了救命稻草。一个劲儿地磕头,语调泣然老泪纵横地开口:“老夫人,求求您,求求您救救老奴吧。”

窦老夫人见状不忍心开口:“饶她一命吧,这老嬷嬷自打我入府以来就跟在我身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为个姨奶奶,何至于此。”

萧殷冷笑着开口:“放心,老太太。您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饶他一命便是了。”

窦老夫人和厉嬷嬷闻言心底都松了一口气。

厉嬷嬷回过神来忙道:“谢过……。”

还未等厉嬷嬷将话说完,萧殷挥刀直接斩断面前人双臂。抬腿猛地往人心口一踹,将人踹翻了去。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砍断面前人双腿。

厉嬷嬷的嘶吼声冠绝整个庭院,瞪大着双眼,面部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一时间地面血流成河,四处污秽不堪。

一截残垣断腿滚落至窦老夫人脚边,窦老夫人强撑的身子终于在此刻坍塌,猛地跌坐在地,浑身上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老夫人的请求我怎能不满足呢?这不,还有一口气嘛。”萧殷阴沉着一张脸色不咸不淡地开口。

窦老夫人愤然道:“你…你…咳…咳咳。”

萧殷却是不以为意地开口:“这剩下的事,孩儿就不便插手了,您自个儿处理好便是。”

说罢,弯腰轻抚了扶苏慕池惨白的面容,而后将苏慕池小心翼翼地抱起匆匆离去。

谢沅姗姗来迟,刚下马便撞见世子抱着人匆匆去往后院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