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舟感觉自已的灵魂已经消失了，轻飘飘的。
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只知道要跑，要快点跑到对岸。
等看到了活蹦乱跳的应星，他感受到灵魂归位。
他一语不发地上前，把衬衫脱下丢给应星，掏出手机打电话。
他看似冷静，只是赤裸的上身和颤抖的指尖出卖了他。
车很快就到，孩子的父亲还在拉着应星的手表示感谢。
谢云舟压着呼吸，扯开他的手，声音料峭春寒，“管好你自已的孩子！”
孩子的父亲触及他的眼神，手一抖连忙放开了。
谢云舟深深看了他一眼，转头抓住应星的手腕。他把应星塞到后座，自已跟着坐进去。
他从车上扯出一件衬衫，重新穿好衣服。
但干净的白衬衫却没能使他重新变回人。
他不知从哪拿出一对镣铐，“咔哒”一声扣在了应星的手腕上，另一只铐着自已。
叮了几瞬后又觉得不满意，拿出一把新的把应星双脚也给铐住。
“还不够……”他喃喃道。
他唤出控制开关，把温度调到最高，接着布帛撕裂声响起，刚刚被他穿好的衣服被撕得粉碎。
俯视身下毫无可能离开的人，谢云舟点点头，眼里黑沉沉一片。
“这样就不会突然走掉了。”
应星全程任他动作，现在才敢安慰：“你别担心，我知道我不会……唔！”
谢云舟不想听。他倾身压上，双手掐上应星的脖颈。
“不会？你有什么不会的？”他的气息温和，却像是潮湿洞穴里盘踞的蛇，“你比我会的更多，我掌握不了你……”
蛇在吐信，“死在水里，不如死在我身边。”
手愈发收紧。
应星难受得仰起头，嘴唇不期然蹭上谢云舟的嘴角。
手松了点，应星刚得到一口珍贵的空气，却再次被剥夺呼吸。
谢云舟坚定地践行着他的话，良久，应星才得以喘息。
车停了，司机悄然退下，留下车内的两人。
“对不起。”谢云舟打破寂静的氛围。
应星呼吸还没恢复，他声音颤抖着说：“我不生气。我说过，你在我身上做什么都可以。”
“不可以！”谢云舟语气激烈，终于维持不住他若无其事的假面。
他大喘了下气，捂着脸颓唐地垂头，“我不会游泳。”
“我甚至恐水。”
“我救不了你，我甚至只能在岸边无能地看着。我什么都做不了……做不了……”谢云舟不断重复着。
应星环抱住他，覆上谢云舟捂着脸的手。
润的，谢云舟哭了。
“我没听说过。”
谢云舟自嘲道：“你当然不会知道，除了我父母，没人会知道。
“为了掩盖这一点，我拼命提高其他运动的成绩，有游泳比赛就找借口出差。”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应星问。
谢云舟攥住他的手，坐起身，认真地看他。
“你真的不明白吗？应星，你之前不是一下子就把我看穿了吗，你现在不知道吗？”
“我不会游泳，我不是全能的，在水里我护不住你，你明白吗？”谢云舟又问了一遍。
“那岂不是我惹你生气了，躲水里你就奈何不了我？”应星开玩笑道。
谢云舟定定看着他，没有应声。
应星收敛笑容，轻轻靠上他肩膀，“人哪能是万能的呢。”
“我会游泳，你不用护着我。我能护好自已，甚至是你，就像我今天托起那个小孩一样。”
谢云舟心念一动，问："你不会觉得我很过分？没下水救你，回来掐你、锁你。"
应星轻哼了声，“你也知道自已过分，但谁让我已经给过你承诺了呢，我也再说一遍，你可以对我做一切你想做的事。”
“今天的事，我肚量大，我包容你。”
“包容我的一切？”
“对。”
“不管我如何？”
“不管。”
谢云舟笑了，“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下，应星就听到小助手报告：“谢云舟好感已达90.”
应星下了车才发现，谢云舟没有把自已带回学校，也没有送回家。
望着四周陌生的环境，他问：“这是你家？”
谢云舟干脆承认，“我老宅。”
“你爸妈……？”应星试探地问。
“也住这，不过最近不在。”
谢云舟好笑地看应星松了口气的样子，补充道："但他们快回来了，以后介绍你们认识。"
谢云舟带他逛了一圈，应星选了间房，一番洗漱后才有时间搭理一直盯着他的小助手。
他扯过毛巾擦头，看向小兔子，“说吧，这次又想知道什么？”
小兔子兴奋地蹦了蹦，“主人好厉害，那个小孩落水安排得真好，一下子好感就涨了十个点！”
应星表情变得古怪，“你觉得那小孩是我安排的？”
小兔子停下，“难道不是吗？一切时机都好好哎。”
应星抱起小助手，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你是特别的恶魔，我不怪你。但从现在开始你记住，幼崽是绝对不可以伤害的，攻略可以，但不可以变成毫无底线的恶魔。”
“恶魔也要讲原则？”小助手问。
“所有生物都有原则，只是各自不同。在地狱里成年恶魔可以互相残杀，但是绝对不能伤害幼崽。
“我救幼崽的时候没想着会怎样，只是看到，就去救了。至于后面的事，只是我看谢云舟不下来，猜的。”
小兔子羞愧的低头，赶忙换了话题，“谢云舟卡着的好感涨了这么多，接下来是不是就很好攻略啦？”
应星心下已经决心回去要给小助手报个班恶补地狱常识，嘴上回答道：“并不是。”
“他现在只是在我面前不装了，等他不顾所有人的眼光只在乎我的时候才是。”
“攻略贪婪，就是要让他只对我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