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蔓蔓多少有点心虚,一时语塞,瞪着一双眼睛,“初禾,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在校园网上自已煽起来的火,24小时之内,去把它解决掉,否则。”
初禾晃了晃她的包,“谁被有钱人包养,谁用假包,我不介意让大家再吃一波瓜。”
她说完,将包扔回座位上,转身便走。
孟蔓蔓气到脸色狰狞,有气发不出,只能用恨不得碎尸万段的眼神瞪着初禾。
……
初禾前段时间,刚借了顾皎皎的一幅《蝶与蜂》的作品回去临摹。
原本打算今天课上还给她,经过孟蔓蔓这事后,她一时给抛脑后了。
傍晚,初禾上完顾皎皎的课,略带歉意地道:“顾老师,我今天走得急,把画作落在宿舍了。您在办公室等我下,我回宿舍拿过来给您?”
顾皎皎收拾着书本,温笑道:“没关系,我陪你去宿舍拿,走。”
两人走在去宿舍的路上,沉默了好一段。
她们的共同话题除了迟叙,就是学校的事。
“最近没事儿吧。”顾皎皎先是关切问道,“现在的年轻人,线下不敢发言,在网上倒挺有话可说的。”
“没什么,谣言罢了。”初禾轻轻踩着树叶,“这事您先别跟我哥说,我自已能处理好。”
顾皎皎望她一眼,“其实,你也不用这么刻意划清和你哥的界线,我一点也不介意的。”
“但是我心里介意。”初禾很轻地笑了笑,“我总不能每次出事,就让他帮我解决吧。”
顾皎皎不说话了,淡淡一叹:“外人都说你依赖着你哥长大,但我看得出,你哥其实更离不开你。”
初禾心跳一漏,鹅掌叶“唰”地一声被她踩碎。
“我能感觉得到,他对我再温柔,再关切,总是和对你不一样的。”顾皎皎望着她,漂亮的眼里有一丝羡慕。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宿舍,初禾给她搬了把椅子:“顾老师,你先坐会儿,我把画打包好了拿给你。”
现在正值晚饭点,江珠是肯定不在的,孟蔓蔓也应该去吃饭了。
但她的水杯没拿走,开了盖,放在桌上。
初禾扫了眼,没多停留。
她打包了画,还给顾老师。
第二天早晨,初禾还在睡梦中,就被人喊着名字拎了起来。
她睁开眼,发现辅导员谢老师一脸急迫地敲她的床:“快点起来,出事了!换好衣服到副校长办公室去!五分钟啊,快点!”
初禾还云里雾里的,以为在做梦。
微敞的宿舍门外,已经围了一圈打量的目光。
初禾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冷静而快速换好衣服,简单洗漱,梳理头发,便直奔副校长办公室。
……
一辆矜贵的墨蓝色布加迪在校门前停下。
校门口,等待已久一行人。
除了白发苍苍的正校长外,还有几位接待主任,都在专程在等着他的到来。
干净的红毯在校门口铺开,从车上下来一双矜贵而精致的皮鞋,紧接着,便是男人端庄严肃的身形。
他不苟言笑,面对公事时,给人一种冷面阎王的压迫感。
“程总,刚从美国落地,舟车劳顿的辛苦了。”秦校长恭谨地迎上前。
能劳动他的大架出来迎接的,必然是学校贵客。
这不,程家前两年给学校捐了栋图书馆和化学实验室,又升级了全自动智能化的AI教室。
一圈视察后,秦校长领着男人往会客室走:“程总,我们安排了粤菜午宴,您先休息一下。”
一行人经过副校长的办公室时,听见里面爆发出争辩声。
隔着门缝,听见那道熟悉的,细声细语又倔强的女声。
程墨京忽而停下了脚步。
他朝屋内看了一眼,问秦校长:“什么事?”
“哦,学生之间的一点小摩擦而已。”秦校长见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里屋,便道,“程先生,要进去听一听吗?”
……
初禾站在那,脸色低沉如冰。
“事情是这样的,初禾的室友孟蔓蔓在医院里洗胃,据她所说,她的保温杯里被下了不知名的药粉,喝了水后,她就一直胃痛到现在。”
副校长是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他陈述完,看向一旁的迟叙。
迟叙作为初禾的家长,接到了学校的紧急通知,在十分钟前,和警察一起赶到了现场。
他听完,望着面色沉静的初禾:“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她做的吗?”
“502宿舍有三名室友,孟蔓蔓、初禾和江珠。从昨天下午到晚上,江珠都在兼职,兼职结束就去爷爷奶奶家睡觉,全程没有回过宿舍。”
副校长道,“这一点呢,我们已经通过宿舍门口的监控确认过。”
“而初禾,在下午六点时,回过一次宿舍。”
副校长将打印出的监控画面,交给迟叙看,“画面中,和初禾一起回宿舍的,是顾老师。”
顾皎皎就站在初禾身边。
她轻抿唇瓣,面对警察和学校的审问,不免紧张。
迟叙蹙着眉,仔细看过监控画面后,望向顾皎皎:“皎皎,你进宿舍时,看到初禾对孟蔓蔓的水瓶动手脚了吗?”
所有人的视线,都齐齐看向顾皎皎。
包括初禾。
她微微捏紧拳心。
只要顾老师愿意为她澄清,这件事,她就有转圜的余地。
顾皎皎做了一会儿思想功夫,深深吸气才道:“对不起,我当时,站在门口,我没看清她有没有动手脚。”
“顾老师,当时您和我一起去屋里包了画。”
由于急切,初禾的声音拔高了几度,“您看见的,我根本没有在孟蔓蔓桌子前逗留过。”
“我在门口等了十分钟,见你一个人包裹困难,才进去包的画。我不能确认那十分钟里,你是否动了手脚,小禾。”
顾皎皎忽而严肃地看着她,“现在蔓蔓受到伤害,警察也在场,我不能做随便的供词。”
初禾定定看了她几秒,心灰暗了下来。
她捏了捏浸汗的掌心。
冷静想,顾皎皎有私心,倒也正常。
如果真是初禾做的,顾皎皎保了她,只会被学校连坐处理。
她只是哥哥的女朋友,对自已始终又有警惕,不可能付诸百分百信任。
迟叙面色阴鹜沉沉,深吸了口气。
“据我们了解,就在昨天上午,初禾和孟蔓蔓有过一些摩擦。”副主任轻轻敲着文件,看向旁边红裙子的女生,“方菲儿,你说。”
方菲儿是当时在食堂里,和孟蔓蔓同桌吃饭的姐妹之一。
“昨天中午,我和蔓蔓吃饭吃得好好的,初禾突然走过来,把蔓蔓的包扔在地上,还一顿冷嘲热讽,炫耀她家里都是真包,蔓蔓的是假包。”
闻言,迟叙微不可察地拧眉,看了眼初禾。
他目光捎了些凉意与怀疑。
直直地凉到初禾的心里去。
方菲儿一字一句道,“这件事,给蔓蔓都委屈哭了!我不知道她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女生之间,不必这么大的恶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