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禾手机背过去不理他,继续工作。
谁料,半天得不到回复的男人,居然直接一个电话打来。
初禾下意识左右环顾,还好办公室里没人,都去开会了。
她走到落地窗前,拨弄着绿植,总感觉自已像偷情。
一接通电话,男人低沉质问的声音:“老师发的消息,怎么没秒回?”
“……”
初禾不悦地压着声音:“现在在上班,你别给我随便打电话。”
“通知你一下,晚上我想吃燃面。”程墨京听着她有精气神的声音,轻轻笑了下。
“我今晚才不来。”
“那我去你那?”程墨京淡声道,“给你买的礼物,我正好送到你家里去。”
这时,初禾身后响起一道敲门声。
“小初。”
初禾吓得一激灵,手机连忙藏在身后,心虚地望着来人,“哥……迟总。”
迟叙一身正襟西服站在门口,手里握着文件报告,“你在打电话?我这边不急,你先打完。”
“没事儿,迟总,我已经打完了。”
初禾直接摁掉程墨京的电话,将手机放回兜里,“有什么事吗?”
“就你之前问的那个问题,我来跟你讲解一下。”
迟叙坐在她旁边的工位上,钢笔杆指着文件上的字,低声讲解着。
“听明白了吗?”
初禾用力点头:“谢谢迟总,讲解得很明白,费心了。”
“以后有问题,及时来找我。”
迟叙温和一笑,合拢文件起身,顺嘴说了句,“生日宴流程都确认下来了,晚上我带你去选一选礼服。”
初禾抿抿唇,期待地点了点头:“知道啦。”
待迟叙走后,初禾快速给程墨京发了消息:【晚上哥哥带我选礼服,没空。】
发完,她也不管对面怎么回的,直接设置了屏蔽免打扰。
安心做完工作,迟叙接她去挑礼服。
顾皎皎也正在车上,化了精致的全妆,淡淡地朝她打了招呼。
“顾老师也一起?”
顾皎皎对着镜子,用水晶发卡捋着碎发:“我和阿叙快订婚了,不也要办宴嘛,就一起去试试礼服。”
初禾愣了下,对上顾皎皎含笑的视线,又转向迟叙:“恭喜哥哥啦。”
迟叙从镜中对上她的双眼,“订婚宴还早,今天还是以小禾的生日礼服为主。”
顾皎皎笑意淡了几分,掠了眼初禾,没说话。
定制店门口,初禾下车时,扫到旁边一辆银灰色的路斯特车,看着很眼熟。
果然进门时,便见一道气质的身形站在一排排成衣前。
那人正微微俯身,倾听着销售的介绍。
“文先生?”
初禾一眼认出了他,“这么巧啊,你也在这挑衣服?”
文斯远意外的视线里,瞬间染了丝光:“小禾。”
他快步走近,倏地对上初禾身后那道微微凛然的视线。
文斯远认得迟叙,之前吃饭时见过一面。
不知是不是文斯远的错觉,那凉意的目光只停顿了一瞬,便转为温和:“文先生也在。”
文斯远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精美的邀请函,细致抚平上面的褶皱。
自从收到后,他时刻都贴着胸口放着。
“收到初小姐的生日邀请,我很开心,所以特地来挑选下她的生日礼物。”
面对迟叙,文斯远的称呼也收敛了些,“我感觉这家店的风格,挺适合初小姐的。迟先生也这样认为吗?”
迟叙笑了:“看来我们所见略同。小禾从小到大的礼服,都是我在这里挑选的。”
“从小到大吗?”
文斯远笑看向初禾,“真想看看初小姐小时候的样子。”
“家里有很多她以前的照片。以后文先生不介意,可以常来拜访,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聊以前的趣事。”
文斯远对初禾的好感昭然若揭。
而迟叙这番话,像是对文斯远很满意,不排斥他们进一步接触。
“那太好了,荣幸之至!”
文斯远和迟叙加上了联系方式。
顾皎皎挽着迟叙的胳膊,即便撒娇也十分得体:“阿叙,你陪我挑订婚服吧,小禾有文先生陪,我相信他眼光不会差的。”
迟叙淡淡抿唇,看了眼初禾:“好。”
文斯远和初禾被带到里面的样衣间单独挑选。
此刻,也就剩下他们二人。
不知是不是有迟叙在场,为了表现自已,文斯远更认真挑着礼裙。
他在她身上比划了下,又挂了回去。
追求十分完美,一点不适合都不行。
“对了,那天和我爸的老战友吃饭,他正好被调到了京城的警局里,聊起最近严查的一起悬案。”
文斯远随意地聊着,“那女孩花季年龄,惨死在狱中,也是挺可惜的。”
初禾一开始没多想,只随口问了句:“嗯?什么样的案件?”
文斯远便跟她简单描述了下案件。
初禾听完,脚步也停了下来,紧紧蹙眉:“在狱里服毒自尽的女孩?她是不是姓孟?”
“你认识?”文斯远望向她,挑了挑眉,“我倒是听说,那女孩是你们大学的学生。”
“她是我室友,叫孟蔓蔓。”
初禾却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后背有些寒森森的,“她不是自杀的?”
“已经可以确认。”
文斯远严肃地点点头,“警方只在孟蔓蔓的喉咙处发现了毒素,胃里没有任何的毒素残留。”
“专业的角度来说,这证明她是死后被人下了毒。因为尸体没有吞咽能力,不会流经胃里,大多都残余在口腔之中。”
初禾惊愕地睁大双眼,越听越细思极恐。
这个案子的水,居然这么深?
“女孩身上验出了掐痕和殴打痕迹。虽然她曾在监狱里也受到殴打折磨,但警方还是发现两种痕迹不一样。而且,那些掐很非常新鲜,甚至和她死亡的时间吻合。”
初禾不安地握着十指:“那有确定凶手吗?”
“暂时没有,还在审理当中。”
文斯远见她感兴趣,便主动道,“之后我向那朋友跟进一下,有什么新进展,我就告诉你。”
“好,谢谢。”
初禾不知不觉出了一身冷汗。
她总觉得这件事背后,关系着一张巨大的网,幕后的黑手正对自已虎视眈眈。
文斯远掌心覆在她肩膀上:“好了,不提让人害怕的事了,我们挑衣服吧。”
试衣服时,为了遮挡锁骨上的一点痕迹,初禾特地戴上丝巾遮住。
好在文斯远没有多问,一心只认真在她的裙子上。
两人眼光都好,挑了几件礼裙,拿给迟叙看,都获得了他的认同。
“那就都打包起来吧,这些礼服有的是日常款,正式一点的场合也能穿。”
文斯远十分大气,为初禾刷下了三套礼裙。
四人在门口道别,文斯远拎着三个大包,微笑道:“礼物放我车上,我送初小姐回家吧。”
默了默,迟叙看向初禾,她脸色平静,没有排斥。
他想了想,颔首道:“路上小心,到家了告诉我。”
迟叙的点头,也就同意了他们晚上孤男寡女共处,以及一切可能性。
文斯远打开车门,绅士地邀请了初禾上车。
街对面,浓郁树枝之下隐蔽着一辆车。
车窗半降,车内的人,足以将这一幕收尽眼底。
程墨京淡淡掀着眼皮。
看似波澜不惊,但视线蓄着的情绪,仿佛一场即将降临的危险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