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被打断，程墨京不爽地拨开了手机，不允许她接。
初禾也不想兴致打断，她先将电话搁置在一边。
程墨京从后面贴近她，腰腹肌肉贲张，圈着她，要和她共享一场滚烫的狂风骤雨。
酣欢正浓，那扰人的铃声又再度响起。
程墨京蹙眉，捏着她微微汗意的脖颈，不许她接。
她轻轻喘着，“……会不会是什么要紧事？”
她走了神，这事便也不好继续进行下去。
程墨京微沉着脸，匆匆结束。
弄完后，抽纸摘套子时，他却愣了片刻。
但，初禾没有察觉他的停顿，伏身过去摸到手机。
她接起来，就听见周舟的声音响起：“小禾，太好了！你……你在家吗？”
多年好友的默契，她一听周舟的声音便不对劲：“怎么了？”
“我感觉不太对劲……我们看完电影，他说要请我喝两杯，我有点累了，但他说电影院楼下就是酒吧，非拉我去。”
周舟嗓音虚浮，害怕得颤抖，“我刚喝两杯，就感觉味道不对劲，喝第三口时，压在嗓子眼里的，到厕所都吐了出来，我现在感觉浑身烧得慌，不敢去了，怎么办？”
灯被摁开，初禾整理好衣领，从容且清晰道：
“周舟，你先别着急，把酒吧的位置发给我，然后在厕所里等着，谁来也不要开门，听见了吗？”
周舟哽咽着：“好……小禾，你一定别一个人来啊！他身边还有他的朋友们，我感觉都不是什么好人。”
周舟刚挂电话，门外就响起惊人的敲门声。
男人半带醉意的声音响起：“周舟，你上厕所快半小时，酒都凉了，是不是遇到麻烦了，要我进来看看么？”
是Ivan。
周舟一颤，浑身顿时起了鸡皮疙瘩，她立马一边发地址，一边回道：“你别进来，我马上就好了。”
但让她惊恐的是， 男人的声音愈来愈近，直至笑嘻嘻地出现在厕所门后：“但我担心你啊，你在里面这么久，干什么呢——”
“这是女厕所，你要干什么！”
周舟惊叫起来，没料他会这么猖狂，她双手死死摁紧了门锁，两人仅仅一门之隔。
“我看看你啊。”
Ivan完全露出野兽的面孔。
他踩着板凳攀上厕所门，阴笑的脸突兀出现，衬着厕所惨白的灯光，眯着眼看她：“周舟，你这不是没事吗？还不快点出来玩，大家都在等你呢。”
还好网速够快，周舟已经将地址发了出去，她紧咬嘴唇让自已冷静。
脱下高跟鞋，往马桶里舀了一鞋子水，“唰”地洒向男人阴森的脸：“臭流氓，滚！”
Ivan来不及躲闪，迎面就是一股臭水味。
他一下站不稳，从厕所门上跌了下去，后脑勺栽地， 痛得他龇牙咧嘴。
周舟瞅准时机，趁机推门，拼了命冲出去时，却撞上他那几个不怀好意的同学。
他们嬉皮笑脸拦着她，利用自已体型优势，围着周舟：“小周同学，急着跑去哪儿啊？跟我们去里面坐坐？”
Ivan也怒气冲冲从厕所里出来：“妈的，还给你脸了，看我们今晚不整死你！”
双方的围剿之下，周舟绝望得无处可逃，她捏着手上的高跟鞋，她唯一的武器。
情况对周舟非常不利。
她喝的酒里有奇怪的药，虽然抠吐了大半，但药效残留在体内，已经开始隐隐发作。
她紧张地思考对策时，突然，狞笑的男人发出一声闷哼。
居然在她的视线里，直勾勾倒了下去。
她愣住，心脏狂跳。
是小禾来了吗？
周舟望去，一矫健的身姿出现在面前。
那人动作利落而流畅，打出的拳法像是从小习得，处处命中要害。
他以一敌多，却还占着明显的优势，速度快如一道闪电，让对方根本看不清动作，便倒了下去。
Ivan直接掏出了一把银晃晃的刀。
同伙惊呼：“靠，你疯了，玩命啊！”
Ivan冷笑着冲过去，“怕什么，作为医学生，我有一万种让他非死但残的方法。”
周舟认出那人的脸，惊叫道：“周熙，小心后面！”
……
程墨京以最快速度驶向了酒吧。
他先前在会所的厕所里，恰好听见那群小子的讨论，原来，他们不安好心琢磨的就是周舟。
他握紧身边初禾的手，捏到了一手的湿汗。
却见她抿着冷静的神色，平和地看着窗外。
这时，程墨京忽然接到一通电话，来自周熙。
“程总，我受伤了，在医院包扎，说需要留院观察，我明天请一天假。”周熙低沉的声音响起，“您放心，后天我一定准时到岗。”
“出什么事了？”
程墨京拧起眉心。
周熙从他时便一同跟随，对外是特助，对内是贴身保镖。
这十余年来，几乎没有人能伤到他。
程墨京仔细听完，突然调转车头，往医院开去。
“怎么了？”初禾猝不及防地握紧把手，转头看向他。
“周舟被周熙救了，现在附近的医院。”程墨京道，“我们现在就赶过去。”
两人抵达医院，初禾先去看了周舟。
所幸她没有受伤，但体内有残留的药物，需要挂一晚上的点滴。
她安静地睡着，左脚裹着厚厚的绷带。
警察说，周舟用高跟鞋当作武器，为自已争取了反抗时间，但脚底被碎片磨伤，可能有破伤风的危险。
初禾心疼得很，在病床前安静守候着她。
另一侧，病房门微敞。
除了腿部和腹部受伤的周熙以外，程墨京和谢瞻也在其中。
“所以，Midnight的客户之一，确定是吴伊？”程墨京坐在床边，神情沉淡。
周熙点了点头：“吴伊，医科大学的研究生，经常化名为Ivan，活络在线上和线下，钓各年龄段的女性。而且，他的父亲也是知名博士，现任医学院的教授。”
“我今晚在酒吧，也是正好调查到了吴伊，特地跟了一晚上他的车。没想到，歪打正着，救了初小姐的朋友。”
程墨京点头，“不幸中的万幸。”
谢瞻补充道：“Midnight这个贩卖拐卖的儿童、女性的组织，之所以扩张得如此强大，是因为有一个庞大的需求群体。像这样的灰色市场，只要有需求，就有活力。而Midnight尊称那些老板们，为至高无上的‘金主’。”
“没错，谢先生。”
周熙沉声道，“吴伊和他的父亲，都是Midnight的‘金主’。”
谢瞻冷哼了声：“一群道貌岸然的禽兽。”
程墨京淡淡抚着下颌，“Midnight的‘金主’，几乎都是有名望、财富雄厚的高层人士。”
谢瞻和周熙同时看向了他。
这种默契，不言而喻。
“比起名望、财富和地位，在京城没有人能比得过你。”
谢瞻了然一笑，“你就是Midnight眼中的一块肥肉，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拉拢你，成为他们的金主。”
“程总，您该不会是想……以身入局？”
周熙眉心微锁，“那样太危险了！”
“调查一直难有进展。停滞不前，就是给Midnight祸害更多无辜女性和孩子的机会。”
程墨京淡淡转着腕表，“初禾是受害者之一，她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