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观众」,「导演」,「演员」

偌大的天堂口,青龙不知道已经来回踱步了多少次。

每一次他满怀信心地去查看陆渊和齐夏是否醒来,每一次却又是大失所望。

「参与者」们经过「天马时刻」的洗礼,约莫已经死伤了七八成。

先前外出天堂口的成员,至今也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他们要么是正在参与游戏,无暇分心躲避被袭击......

要么是刚通关游戏,在精疲力尽的状态下被无情刺杀......

早在第三日的下午一点过后,那颗土黄色的太阳微微一颤,如吸面条一般,将黑线全部收回。

这已经是.....第六日了.....

整个终焉之地,此刻死一般的沉寂,夜一般的肃杀,血一般的猩红。

青龙实在坐不住了,他的瞳孔开始出现些许血丝,血丝不断向外扩张蔓延,意欲冲破眼球的束缚。

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聊」......

整整三日,没有见到其他的参与者......

整整三日,自已的手上没有染过鲜血......

这一切,都安静的可怕.....

青龙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要的是凌驾于万万「蝼蚁」之上,「主宰」一切的地位。

而不是整片天地,没有「蝼蚁」可以取乐的死寂。

青龙「跃迁」到教学楼的顶端,他的「灵闻」只能听到微弱稀薄的声音了.....

这声音跟以前相比,内容要单调不少.....

连嘶吼声,辱骂声,打斗声,都少了不止一星半点。

没有了对「生」的希望,只留下了对「死亡」的恐惧......

渺小的「蝼蚁」对他来说.....似乎成了一个必不可少的元素。

不知从何时起,他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

「终焉之地」的剧院里,他坐在唯一的,顶端的观众席上,俯瞰着下方的「蝼蚁」们表演。

尽管他们的「身形」扭曲,处处充斥着不和谐的美感......

尽管他们的「歌声」呕哑嘲哳难为听......

尽管他们那所谓费尽心机的「魔术」,自已一眼就可以识破.....

青龙,作为唯一的「观众」,他选择漠视这些问题,因为这些问题就是出自于他的杰作.....

传统的模式已经满足不了他,唯有畸形的美感更加让他沉沦其中,不可自拔.......

他想让「蝼蚁」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停止,今天表演什么节目,明天演唱什么曲目,「蝼蚁」都只能照做,不听话的,杀了便是。

换句话说,青龙不仅是唯一的「观众」,还是幕后的「导演」。

主宰着「蝼蚁」,观赏着「蝼蚁」,取乐着「蝼蚁」,凌驾于「蝼蚁」.....

这就是.....青龙的精神世界.....一个割裂感十足的精神世界.....

可是现在呢?

「演员」没有了!.....找不到了!......全部死在自已的眼前了!

就算有残存的「蝼蚁」,他再也不找出精品演员了。

他那快乐的一大源泉,被自已.....给亲手断送了.....

但是齐夏呢?.....陆渊呢?.....

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这明明都已经第六天了!

是睡死过去了吗!

他们不可能现在杀得死天龙!

为什么还待了这么长时间!

齐夏....你的生生不息呢!......哪里去了!.....啊?!

为什么还没有发动.....你在等待什么!

陆渊呢!.......啊!我让你进入梦境,就是想让你监督,帮齐夏觉醒回响啊!........你又在干什么!

杀个屁的天龙,我都杀不死,你们就能杀?可笑至极!

要杀天龙,只能在「现实」中!「梦境」里根本没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青龙抱着自已的脑袋,大量的怨念蜂拥而至,如同海啸般席卷他的意识。

他回想起了和楚天秋见面的场景.......

那是第三日......

......

青龙单手捏住楚天秋的脑袋,楚天秋也已经缓缓苏醒。

“这就是传说中的青龙吗?有点意思......”

青龙疑惑地松开手,“看来我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楚天秋.....你知道我为什么想杀你又不想杀你吗?”

楚天秋陷入沉思,“青龙,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也无妨,反正我会在下一轮回保留记忆.....”

青龙反笑,“那我就见你一次,杀你一次.....任你百世轮回,也终究只能湮灭在我的手上.....”

楚天秋摇摇头,“青龙,知道我为什么今天要把天堂口所有成员给调走,只留下陆渊和齐夏吗?”

“难不成.....你是刻意,安排我们见面?”

“没错,弱者才会抱怨环境,而强者,愿意主动改变环境......”

青龙饶有兴致,“你到底想干什么?楚天秋?”

“你又到底想干什么?青龙?一个人来我这里......刚才你说又想杀我,又不想杀我.....你要怎么取临界值呢?让我半死不活吗?”

青龙双手负背,“楚天秋,你错就错在.....胆敢盯上我的位置......如果你现在能为我所用,要么成为「神兽」,要么成为空缺的「天羊」,我都双手赞成。”

“「神兽」就算了吧....但你刚才说「天羊」了?”楚天秋推了推眼镜,“现在的天级生肖,任用都如此随便吗?”

青龙走到讲台下,猛然回过头,“你知道这是什么待遇吗?楚天秋?”

“那些地级生肖,费了多少年,好不容易才集齐了人头,结果天级生肖一拍案,地级生肖要么被残忍杀害,要么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天级不死,地级永恒......就是这个道理。”

“可现在呢?楚天秋.....只要我的一声令下,你就可以直接跃过「人级」,「地级」,直奔「天级」啊!连漫长的生肖之路都不用走了!”

楚天秋冷哼一声,“听你刚才的语气,倒不像是在诚心实意任用我,反倒是在彰显自已的统治力吧.....”

青龙也毫不避讳,“这一点难道需要我挑明吗?”

“青龙,我拒绝你的任用.....我既然选择收集尸体眼球,来获得「仙法」,就不甘于寄人篱下,你懂吗?我就是冲着「神位」去的。”

青龙嗤笑,“好啊.....那你是能杀死我还是杀死「天龙」?”

楚天秋激动起来,“所以我才想要齐夏的眼球啊....不过现在,我还想要那个陆渊的眼球!”

青龙顿了顿,“我算是明白了......好,楚天秋,你也是一只精英「蝼蚁」,不仅能雕刻艺术,野心也很不错,正合我的胃口.....我还要在你身上找乐子呢,不能就这样杀了.....”

“不....青龙,你现在就杀了我吧。”楚天秋主动请求。

“为什么?”

“为了不让齐夏和陆渊起疑。最好你是能在他们两人的面前,亲手终结我,埋葬我.....”

“而且,我还想你帮我一个忙......让齐夏和陆渊都进入梦境,因为我之前和他们提到过「天堂休眠计划」,他们也都赞成了,说是为了掩盖气息,躲避你的追杀....不过那都是我的谎言。”

“原来这个方案是你最先提出的,有意思....”青龙摸着下巴,“你是在刻意为今天的一切做铺垫?”

楚天秋缓缓点头。

“然后呢?”青龙问道。

“我刚才已经说了,让齐夏觉醒回响,陆渊则已经觉醒,我要他们俩的眼球!”

“青龙,你难道不想看看.....我在得到最强的眼球之后,实力和你相比,孰强孰弱吗?”

青龙来了兴致,“哈哈哈.....楚天秋啊楚天秋......你现在也疯成这个样子了。竟然还妄想和我一决高下.....不过,我答应了!正愁没有乐子呢......”

青龙再次来到楚天秋的背后,“楚天秋,这就是我给你的机会....我给你时间追赶.....直至你难以望见我的项背。”

楚天秋深呼一口气,“来吧,最好是能让齐夏亲手埋了我,他才不会担心,是我觊觎他的眼球.....”

青龙左手蓄力,手掌化爪,如一头雄鹰利落地刺进了猎物的胸膛。

一大团鲜血开始喷溅而出,楚天秋克制着,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一定要等齐夏....回响之后......再挖出他的.....眼球....”

(给大家普及一个英语小知识)

(在国外的话,去到餐厅,当服务员给你倒酒,倒饮料,怎么说“好了好了,已经够了”呢)

(要说wh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