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锣鼓巷，李卫东跟着何雨柱笔直往里走。
到前方岔路何雨柱停下脚步，伸手向前一指说：“我就住前面那院儿，咱两家只隔一堵墙，没事多来串门。”
“好，有机会。”客套两句，何雨柱带着他左转往街道办走。
房子都是街道办管理的，他得先去报道递交手续才能拿到钥匙。
途经南锣鼓巷供销社，何雨柱告诉他这地方东西种类少，主要卖个粮食、副食调料之类的。
到街道办，工作人员已经快要下班。
得知他们来的目的，小年轻让他们先坐，自已则去里面向主任汇报。
街道办主任姓王，是个看上去挺和善的中年大姐。
“小伙子厉害啊，刚进厂就分到房子，很受厂里重视嘛！”
“我学的是电气自动化，是未来工业化，解放劳动力的方向，能够得到厂里的重视我个人十分欣慰。
这说明厂领导层是有长远发展眼光的，意识到自动化的未来前景及其重要性。”
李卫东并不谦虚，反倒有种‘理该如此，我配得上这种待遇的’技术人才的傲气。
虽说有些高调，可考虑到他的年纪，又是刚从学校分配下来，书生气重也是能理解的。
年轻嘛！
个子高大，长的排场精神，中专毕业，还有一身技术，分配到红星轧钢厂这样的大厂。
这要是自个儿子，王主任非得下馆子摆几桌，再买几挂炮仗在门口放个痛快。
“好啊，年轻人就是要有自信，有朝气，才能更好为祖国建设贡献一份力量。”
王大姐夸了他两句，这边资料也核对完了，“主任，这是钥匙。”
接过钥匙，王大姐就要带他亲自去验收房子。
顺便把他介绍给院里的住户，好让大家知道有他这么个人，房子是怎么到他手里的。
如今，人口流动被严格限制。
没有熟人领着，李卫东一个生面孔突然出现，别说进院子，就是在巷子里兜两圈也得被好事者逮住问两句：“干嘛的，来这有啥事啊？”
说不明白，可就给你扭派出所去了。
往回走到岔路口，向右一拐进了岔路，前面那扇红门就是他将来住的大院儿门了。
“这儿就是了，走吧，先带你认个门。”
王主任态度热情的带着他往里走，住在门口那家人听见动静出来了，“哟，这不王主任嘛，怎么有空上这儿来了。”
“老刘，做饭呢？”
王主任笑呵呵道：“给你们领人来了，院儿里那套空着的房子。
上面有决定了，分给李卫东，李同志，以后你们就是邻居了。”
听见王主任这么说，被称作老刘的男人面色变了变，眼眸里多了几分揶揄笑意。
“那感情好啊，咱们院儿人终于齐了。”
老刘乐呵一笑，跟李卫东打起招呼：“李同志是吧，以后这儿就是你家了，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吭声。”
“谢谢，刘师傅。”
李卫东客气微笑，寒暄几句跟着王主任继续往院儿里走。
前院儿一共住着三家人，一间主屋，两旁是东西厢房，旁边还有加盖的耳房做厨房或储物间。
主屋右边是道石拱门，穿过后就到了中院。
中院里的房子看着更大，屋子旁边也不是狭小逼仄跟个厕所似的耳房，而是能用来住人的偏房。
李卫东的房子，就是中院的东屋，带一间十几平米的偏房。
“厂里对你够关照的，这间房可是有不少人想要。”王主任看了他两眼，感慨道：“还是有技术的知识分子吃香。”
“王主任，您这话就不对了。”李卫东一听，她把自已划入知识分子，立刻纠正道：“我是正儿八经的工人，学习知识也是为了更好的建设我们的国家。”
王主任表情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看我，看我，说错话了，哈哈。”
工人阶级的地位，可比知识分子高多了，他有这个想法也不出奇。
两人说着话，王主任就要上前打开门上的铁将军。
“诶，这不是王主任嘛，什么风把您给出来了。”
突如其来的问候，让王主任停了下来，回头一看是主屋的马师傅一家，“马师傅，我是来办正事的。”
给他介绍李卫东，说明来意，马师傅神色尴尬的笑了起来：“啊，这么回事啊”
把之前说的再重复一遍，王主任手已经托住铁锁，“以后，你们邻里间还要多多照顾。”
“那是，那是……”
马师傅眼神飘忽的应和着，王主任却愣住不动了，‘这锁，怎么打不开了？’
“奇怪，难道是锈住了。”
低头往锁眼看，王主任没看见锈迹，再扭了扭，确实是打不开。
“王主任，是不是里面锈了，外面看不出来，要不您明儿再来，找人给拾掇下。”
“不应该啊，就是锈了也该拧得动，哪儿有这样卡死的。”
尝试几次的王主任，试图把钥匙出，可她又让难住了。
这钥匙像是锁死在里面，怎么都拔不出来。
“王主任。”
看了半天的李卫东，出声说道：“我看着，怎么像钥匙不对劲呢？”
“钥匙不对，哪儿不对了。”
王主任心情不悦，钥匙一直是自已保管，从来没交给外人，怎么可能不对。
肯定是时间久，锁眼里有了锈，王主任一发狠，用力掰扯，‘嘎嘣！’
钥匙断在铁将军里，让使劲的王主任愣在原地。
长舒一口气，平静下来，王主任低头仔细去看眼前的铁锁，眉头突兀皱起：“这锁，被换过了。”
换过了。
房子全是街道办在统一管理，钥匙由王主任亲自保管。
要换肯定得给他打报告，她本人不可能不知道。
那就是说，有人偷偷把锁给换了。
是谁？
“是谁干的。”
李卫东能想到的，王主任自然也能想到，回头看向大院儿面色冷峻道：“在家的都出来，我有事儿要问。”
马师傅眼神飘忽，李卫东觉着他表现的不太对劲。
可没证据，他也不好信口开河，‘幸好有这道流程，不然，今天可能得睡大街了。’
住户很快在院子里集合，众人缩着脑袋，掖着衣角抵御寒气，相互小声攀谈着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