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风声真的有效果??
“耳朵也能听得出来??”
易中海感到天旋地转,心中的希望仿佛瞬间破灭。
“领导,您是不是没看清……”
易中海刚要继续说,却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他惊讶地看到,王部长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副眼镜……
“你这个人真是的,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么毛躁啊?”
“这不叫毛躁,这是谨慎嘛~”
王部长一边与老方抬杠,一边举起了那个套丝。
“师傅,您是考核官对吧?我有个问题请教。”
易中海见他认真起来,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但仍然谨慎地回应:“您随便问。”
“我记得,以前考核七、八级工的时候,考核官也是要遵循规矩的,你们现在应该也有吧?”
易中海点点头,心里疑惑着对方为何会提到这个问题:“没错,领导。”
“那你给我讲一讲这些纪律。”
看到王部长把套丝放下来,易中海的心也跟着定了些。
“作为工人,我们应自觉执行安全生产的各项规定,并努力钻研技术。”
“作为考核官,我们要肩负起提升工人工技能的重要职责,必须公正无私,不能徇私舞弊,为工厂选拔优秀人才。”
王部长听了后满意地点点头,“那我再问一个问题。”
易中海只能继续点了点头。
“你告诉我,在二次加工过程中,有没有调过参数?”
易中海听到这里,感觉双腿发软——王部长这是认定他已经进行了二次加工啊!
“领导,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易中海支支吾吾地说,而王部长则冷哼一声,似乎对他的话并不满意。
“张建军,你觉得这个套丝有问题吗?你是如何察觉到的呢?”
张建军微微一笑,心里早有预感,这位资深工程师不可能被易中海的这点手段骗过去。
“虽然易中海在二次加工时手法很稳,几乎将车线缝隙全部隐藏了起来。”
他接着说道,“不过贾东旭可能在操作时手抖了一下,导致一些螺纹出现了偏移,这一点是无法完全掩盖住的。”
王部长点点头表示认可:“的确只是轻微的问题而已,藏在其他螺纹之间,你能找出来真的很了不起。”
“领导,一个合格套丝无论多么精细,经过压制后都会在周围产生微妙变化,通过细致观察就能发现这些蛛丝马迹。”
张建军解释道。
王部长赞赏道:“比头发丝还要细微的变化都被你捕捉到了……真是后生可畏。”
在场的考官们也都震惊得无以复加:“真神了!”
这时,车间里有人议论纷纷。
“这不是保卫股股长吗?”
“他在说什么我没听懂……”
“来考证 ** 的,哪懂这么多啊~”
“其实大家都不大明白吧?哈哈……”
“不要说出来破人家的面子。”
“易……易中海是吧?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易中海试图推脱责任,但看到杨厂长那严肃的表情就知道行不通了。
“领导,是我鬼迷心窍了!”
他痛斥自已。
啪!
他一巴掌打到了自已脸上,满脸愧疚。
“贾东旭是我的徒弟。
他家上有老母亲,需要赡养,下有三个孩子,其中一个还在 ** ……另外他也一直表现不错,我想或许这次他是偶尔失手了,所以……我才帮了一点小忙……”
“我错了!请领导谅解,我不应该同情他们家的困难,我……”
易中海这番话说得颇为动听。
他在几句内便将自已的私心说成了对弱者的关心。
而紧接着的一句自我批判,反而让杨厂长等陷入了一个不得不表现出人性关怀的局面。
不过,他的这套手段在这群老手面前根本不吃香。
“所以,你这是在说如果我们批评你的行为,就等于不讲人情、不体谅别人了吗?”
王部长质问道。
“杨厂长,轧钢厂里一个工人养活全家的例子应该很多吧?”
杨厂长连忙摇头:“领导您了解现在的处境,现在工人的工作指标这么紧张,一家人靠一个人养的情况很正常。”
“这么说来,难道易中海你准备个个都怜悯吗?”
王部长问到。
易中海深吸一口气,试图冷静下来,但眼前的紧迫情况让他很难保持冷静。
“问你呢!”
有人吼道。
忽然,“啪”
的一声打破了僵局——没人料到,王部长会突然发作。
只见他抓起贾东旭加工的一个部件直接朝易中海扔去,后者额头被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慢慢渗了出来。
“工人按劳取酬是理所当然的事儿,谁家不辛苦呢?有付出就有收获,不干活怎能有工资?这才是基本的道理!”
接着,部长又指向易中海徒弟的作品质问道:“你自已看看你徒弟做的东西,他的水平配得上这个岗位么?”
“要是像你说的那样,因为个人原因就把岗位给他,你问问其他工友会不会同意?”
众声沸腾起来:
“不同意!”
“我们不干!”
“贾东旭游手好闲的,凭什么占着岗位!”
“这是在侵吞工厂的利益!简直是在窃取国家资源!”
杨厂长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易中海,我真的没料到你会为徒弟开这样大的绿灯。”
“这次的问题关系重大,必须严惩,贾东旭和易中海都在此次考核中有失公平。”
“等等,易中海不止是一次考核问题。”
张建军插话说。
张建军担心只论处一次徇私舞弊太轻,想更进一步追究。
杨厂长略感疑惑:“还有什么?”
张建军随即走到验收桌旁,指着几件样本:“这是我觉得合格但是被否决的,这边这些是应该淘汰掉却过了关的。
请您再核实一下,部长大人。”
“你还要怎样?我都已经承认了!”
易中海瞪大了眼睛愤怒地质问。
“你认什么,光是良心发现就能算认罪么?”
“事实却是你在此次考核中有针对多个人作弊的行为,并合理怀疑收受贿赂。”
“张建军你在瞎编!”
不管怎么反驳,在场的人都觉得他越来越显得无力回天。
这时,张建军高喊一句:“将相关人员押上来。”
这句话落下之后,现场气氛愈发紧张。
几个保卫股的成员迅速地混入人群中,不过几分钟时间,就已经从中揪出了三人。
“你们仨还认得自已的号码吧?”
张建军朝检验桌示意,让那几位被揪出来的工人去领取他们的测试部件。
“选出自已应试用的物件来,不要想着乱取一通,所有人都在同一地方测试。”
听到了张建军平静但冷漠的话语后,这三人只好灰心丧气地走向指定的地方取自已的零件。
庆幸的是,尽管他们的技术还不够娴熟,但是不像贾东旭那样严重。
“你们现在交代一下,到底给易中海承诺了什么样的额外好处,以至于他会如此偏向你们?”
“我们没有啊……”
“我们没送什么特别的!”
听到他们的否认,张建军迈步走到了这几人的面前,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圈,
“我希望你们明白一点,在任何情况下,这‘坦白从宽,隐瞒则严’的道理是通用的。
假如没有实际的利益往来,为什么易中海会对你们网开一面呢?”
见这几人还在犹疑不决,张建军又加强了语气的压力:
“要是不愿意在此时说出实情,那只能带到保卫科详询了。”
最终有一人顶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选择了开口,他可不想被带进保卫科面对可能更加残酷的询问方式。
“也没啥重要的,主要因为平时关系不错,就送上了一包烟。”
“我也是如此!一包烟而已!”
“我与他们的经历一致,我们并不认为这是什么严重的贿赂……”
这些话语令场边观看的杨厂长长出了口恶气,他已经快要气炸了。
谁能料想到一场小型测试竟然也会演变成贿赂与舞弊?
“你们这帮子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脑筋活络?任何附带着私心的目的赠送礼品,那就是典型的行受贿啊!”
面对杨厂长的爆发,张建军只是勾起嘴角低下了头。
他知道这几位工人数目肯定不只一包烟。
更为重要的是,杨厂长此刻的愤怒也表示着他不再想深入探究这件事情。
否则如果一旦坐实了金钱交换,轧钢厂在京城的形象就会受到重大打击,尤其是对于负责的杨厂长来说,他的政治审查可能会受到影响甚至更糟糕。
张建军其实并不在意,毕竟他并没有计划一次性把易中海这个老滑头置于死地。
他今天这样做不过是为增加对易中海的惩罚分量罢了。
从王部长及杨厂长的表情判断,易中海即使不死也必将大损威信。
“既然这里是您掌管的轧钢厂,我本不该多嘴评论……”
王部长话音未落,杨厂长立刻紧张起来。
这句话是否在暗示着自已将会受到责备?
然而紧接着王部长说:“但出于公允,我建议应该对易中海进行严厉处分,并确保他以后不再参与任何考核工作,此人已经证明了他没有公平公正的能力,不适合作评判者。”
“确实是这样,无论是在企业界或军界,严格执法、公正行事是不可违背的基本原则。”
听了这些言论,易中海连忙偷瞥向杨厂长,心中依然抱着一线希望可以保住考核员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