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蔡全无突然抱头,只觉一阵剧痛袭来,仿佛脑袋要被撕裂一般。紧接着,一股陌生又繁杂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在意识的深处,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已。
画面中,15岁的自已踏入了轧钢厂,成为了一名学徒。为了能尽快学到扎实的技术,每日都对师傅笑脸相迎,不仅要端茶递水,还得负责扫地打扫卫生。下班后,更是忙不迭地给师傅干各种杂活,买菜、买煤、洗衣、打扫,这些活儿他都毫无怨言地默默承担着,一心只为能得到师傅的青睐。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诚意终于打动了师傅,师傅开始传授他钳工知识。或许是他本身就对钳工有着极高的天分,仅仅学习了两年,他便顺利成为了正式工人。此后,他一边兢兢业业地工作,一边跟着师傅继续钻研学习,就这样,一步一个脚印,他从初级钳工逐渐成长为了高级钳工。
在这股莫名的记忆里,蔡全无仿佛亲身经历了一辈子的钳工生涯,最终竟成为了厂内首屈一指的8级钳工。然而,他心底却总有个声音在嘀咕,总觉得自已的钳工技术实则并未真正达到8级的水准,至于原因,他也说不上来,只是隐隐觉得自已不过是在7级钳工里算是出类拔萃的。可奇怪的是,记忆中自已确实被厂里授予了8级钳工的称号。
“我这到底是在想什么呀?难道是在做梦吗?”蔡全无喃喃自语,可又觉得这一切真实得可怕,不像是梦境。他使劲地摇了摇头,试图将那股纷繁复杂的思绪甩出脑海。
这时,何大清关切地问道:“全无啊,这些年你都在做啥工作呢?有没有学些啥技术?”蔡全无几乎是下意识地,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学会了钳工。”话一出口,他自已都愣住了,心里满是诧异:“我什么时候学过钳工?怎么会有学习钳工的记忆呢?难道是上辈子的事?哎,算了,不想了。”
何大清听了,脸上顿时绽开了笑容,兴奋地对蔡全无说道:“全无啊,你可正好赶上了一个大好机会。娄氏轧钢厂的老板娄半城前些日子来找我,想请我去娄氏轧钢厂工作。而且,他已经跟东家提了这事儿,表明想让我过去。不过呢,东家不太乐意我走,让我再慎重考虑考虑。”
何大清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全无啊,既然你会钳工技术,那咱们哥俩就一起去娄氏轧钢厂工作。回头我就去找娄半城谈谈这事儿,如果他同意你跟我一块儿过去,我就跟东家提辞职。我琢磨着这事儿问题不大。要是你觉得自已技术还不够扎实,咱们就从学徒干起。到时候,我让娄半城给你物色个好师傅,好好带你,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能成为正式工人。你觉得咋样,全无?”
蔡全无此刻脑海中各种念头如乱麻般交织,根本没太听清何大清说了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就答应下来:“行,大哥,我全听你的。”
何大清一听,兴奋得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来:“好啊!这下咱们兄弟就能在一个厂子里共事了。今儿我高兴,我亲自下厨弄几个好菜,咱好好庆祝庆祝!”
这时,陈妮面露担忧之色,看着何大清说道:“当家的,今天你不去工作能成吗?你好像还没请假呢吧?”
何大清一拍脑门,懊恼地说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就在这时,秦峰站起身来,从容说道:“何大伯,您不用担心,我去趟丰泽园给您请假。正好我和栾掌柜相识,要是您想去娄氏轧钢厂工作,我顺便跟栾掌柜提一提,您看这样行不?”
何大清一听,顿时喜上眉梢,高兴地说道:“那就太麻烦你了,小峰。我知道你跟栾掌柜关系好,这事儿要是你出面,栾掌柜肯定不会驳你的面子。”
秦峰站起身,一脸笃定地向何大清保证道:“何大伯,您就放一百个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趟丰泽园,你们先聊着。” 语毕,他转身便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何家。
这时,何大清在他身后大声喊道:“小峰,你可记得回来吃饭呀!别到时候跟栾掌柜一吃起来,就把我们给忘了。”
秦峰没有转身,只是潇洒地挥了挥手,回应道:“何大伯,您就放心吧!我肯定回来。”
何大清脸上洋溢着笑容,开心地说道:“行,那就好,那就好。我们等你回来。”
秦峰来到院子里,熟练地推起自已的自行车,翻身跨上,双脚一蹬,自行车便如离弦之箭般驶出了95号院,朝着丰泽园的方向疾驰而去。
南锣鼓巷距离丰泽园不算太近,约莫十一二里地。不过,以秦峰骑自行车的速度,不到15分钟便赶到了丰泽园,这还是秦峰没有发力的结果。(我出去骑行时,在市内10公里27~8分钟,人家肯定比我快)。
秦峰将车停好后,径直走进丰泽园。店里的伙计一眼瞧见秦峰,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笑着打招呼:“秦小哥,您来啦!您是打算用餐,还是找我们掌柜呀?”秦峰微微一笑,说道:“我是来找栾掌柜的,不知道栾掌柜这会儿在不在?”伙计赶忙应道:“在呢!走,我带您去找他。”
二人来到栾掌柜的办公室前,伙计抬手敲了敲门,说道:“栾掌柜,东家,秦小哥来找您啦,秦小哥来看您咯。”这时,门应声打开,栾学堂看到是秦峰,脸上瞬间堆满笑容:“哟,小峰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啦?”这时,伙计很识趣地说道:“东,东家,我先去前面忙活啦。”栾学堂点点头,伙计便转身离开了。
秦峰嘿嘿一笑,说道:“栾掌柜,也不请我进去坐坐呀?”栾学堂赶忙侧身,将秦峰迎进屋里。
二人来到沙发前,栾学堂指了指沙发说道:“小峰,坐。”说着,自已也在一旁坐下,给秦峰倒了杯茶,接着问道:“小峰,今天找我,是不是有啥事啊?”
秦峰点了点头,说道:“是呀,还真有个事儿想跟您说。这不,我堂姐嫁给了何大厨的儿子,咱们也算沾上亲了。今天何大伯找到了自已失散多年的兄弟,一高兴,把上班的事儿给忘了。这不,我就自告奋勇过来给他请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