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老头有些不满地看着庄老太:“你拉我干什么?庄超英这王八羔子,现在硬气了,竟然还敢跟我胡咧咧了,我还想大耳光子上去揍他一顿呢!”
庄老太斜着眼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不能把他逼得太急了,要是把老大也逼到黄玲那边,以后咱们更是难弄了。”
“既然老大愿意交钱,也算是个不错的开始。再说了,黄玲现在不是走了吗?她要是有本事,就在宿舍里住一辈子,我就不信结了婚的女人不回家,在外面一直住着,就不怕别人嚼舌根。”
“你放心,等不了多久,她就自然而然地回来了,到时候肯定会给咱们低头认错,咱们就在家里等着就行了,现在没必要再把超英给惹毛了。”
庄老太虽然心里不服气,但是听到老伴这么说,也认为有一定的道理,冷哼一声,算是默许了庄老头的意见。
到了第二天早上,黄玲请了个假,说要搬家。她故意在中午人多的时候,拿着包袱开始搬家。
当黄玲大包小包地拿着东西走在大街上时,大街两侧的人一下子都围了上来。特别是周老太一脸关切地看着黄玲,急忙问道:
“黄玲啊,你这是干什么去啊?怎么还拿着大包小包的?难不成你这是要走吗?”
黄玲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就是要在人多的时候、光天化日之下,让全巷子的人都知道她被庄老太赶走了。
她就是在临走之前,也要把庄老太使劲恶心一番,把庄老太的名声全都败坏掉,让全巷子的人都对庄老太不满。
一想到这,黄玲立马委屈地抹着眼泪,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冲着眼前的几个妇女说道:
“唉,没办法呀,我婆婆让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搬出去,说要是不交工资,就不让我在这个家里住了。”
“我委屈呀,我可怜啊,我这才刚嫁到老庄家几天呀,他们老张家的人就这样对我。”
“我连死的心都有了,可是我一想到我那一双父母,我实在是不忍心,也实在舍不得他们。”
“所以我没办法了,只能收拾收拾行李,住厂子里的宿舍了。唉。”
周婆子一听黄玲这么说,心里那个气呀:
“黄玲啊,你那该死的婆婆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她就不怕别人戳她脊梁骨吗?她这么大年纪了,就不怕遭报应吗?”
“你说说她这是想干什么呀?我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她比以前的那个地主婆还过分,要是搁在几年前,她这种行为早就被批斗了。”
“就是就是,庄老太还真不是个东西,前两天她还在外面说黄玲怎么怎么样,说黄玲一点不孝顺。”
“现在看来最不是东西的还是这个老婆子,她怎么能这样呢?我看咱们得给街道办的领导说,反映这种情况,咱们巷子里怎么能出现这种人啊?”
“周大嫂,你儿子不是厂里的领导吗?你回去给你儿子反映反映,这种人不配住在咱们巷子里。”
“就是就是。”
周婆子心疼地握着黄玲的手,说道:
“黄玲啊,你放心,晚上我就给我们家那小子说,让他给厂里的工会反映反映,不能让你就这么委委屈屈地走了,一定得给你一个说法。”
“下次我再遇到你那个婆婆,我一定好好教训她,连她老伴都管不住她,这个气我要是不替你出,我老婆子就不姓周。”
“就是就是,周嫂子,到时候你一定喊着我,我一定和你一起找庄老太算账,这么好的媳妇儿,她整天出什么幺蛾子,人家一个外地人嫁到他们老庄家,不好好疼惜也就罢了,还欺负人家,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黄玲看着眼前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原本她一点都不委屈,离开老庄家是她十分愿意的事情,但是就这么痛痛快快地走了,黄玲肯定不愿意。
经过前段时间的铺垫,很多人对庄老太已经没有任何好感了,甚至庄老太的名声已经严重影响到老庄家的形象了。
虽然周老婆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挽留她,可是黄玲只顾着抹泪,说什么也不住在这里了:
“婶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实在住不下去了。我要再住下去,我都得抑郁了。
我还是住在宿舍吧,等过几天我心情好了以后再说吧,到时候我再跟我婆婆好好谈谈,争取能让我再回来住。”
周婆子一听黄玲这么说,更是心疼得不得了,但是她也看出黄玲去意已决,想着反正黄玲也没孩子,就不如自已住在宿舍里清静,最起码不受庄老太的气。
最后也就没再挽留。
她们几个老婆子看着黄玲大包小包离去的背影,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周婆子更是恶狠狠地说:
“姐妹们,咱们今天就在这里等着庄老太回来,咱们今天必须给黄玲要个说法。咱们都是一个巷子里的人,看着黄玲被她婆婆这么欺负,只要是个人,怎么能忍得下去?你们说对不对?”
其他人也都随声附和着:“对对对,是是是。我们今天要是不给黄玲撑撑腰,她庄老婆子真不知道自已是谁了,还不知道以后怎么欺负黄玲呢。”
“我看呀,今天说什么也得教训教训庄老太,要不然她以后更得瑟。”
几个人商量好之后,就在大街上等着路过的庄老太。
而在厂子里还没下班的庄老太,一个劲打喷嚏,不知道为什么,心也突突地跳。
她也不由得问自已:“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吗?不应该啊,最近家里虽然说不上风平浪静吧,但是黄玲只要一走,家里还是我说了算。”
庄老太也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只能在那里埋头苦干,等着下班回家看看黄玲是不是走了。
一想到用不了多久,黄玲就会回来给她低头认错,嘴角不由得上扬起来,干起活来也更加卖力。
她同车间的同事,也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庄老太,不知道庄老太这是发什么疯,这几天竟然干的活又快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