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二舅舅云楚臣也站出来道:
“咱们兄妹三人虽然已不再驰骋沙场,但将军府铁骨铮铮、忠魂犹在,绝不会让将军府的威严断在我们手里。你娘亲这边我们会照顾好她,棠儿不会忧心。”
“只是棠儿,林翊承处心积虑将他的外室和子女都安插在将军府内,恐怕不只是掏空将军府这么简单。将军府身上扛着的是国之重任,林翊承入赘将军府后,便接替了将军府大部分职权,倘若他将来做出叛国毁民之事,只怕没人能阻挡。”
“这就是我今天找两位舅舅来的重点。”
云舒棠邀两位舅舅和母亲坐下来,将侯府纳妾之日要行的计划全部告知了舅舅和母亲。
随即补充道:“母亲和舅舅有所不知,这沈攸宁便是父亲与那外室女所出。沈攸宁的目的是拿到侯门主母的位置,而那外室女也想利用她养在娘亲膝下的养儿养女,把将军府吞并再夺走两位舅舅在朝廷中的实权。到时,这朝廷就算是他们半个家了。”
“混账东西!”云霄庭怒急,“这帮狗崽子,杀戮屠尽也不为过!”
“舅舅莫急。”云舒棠知道大舅舅性子急躁,笑着安慰道:
“我今日来找两位舅舅来,就是想请两位舅舅帮我一些大忙的。”
“二舅舅,我在试探沈攸宁时,发现沈攸宁似是格外害怕有人追查永州沈家户贴的相关事宜,且她的舅舅到京城后还隐姓埋名,我怀疑沈攸宁和永州沈家之间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云楚臣是何等聪慧之人,他立刻便警觉出了关键。
“棠儿是怀疑沈攸宁不是永州沈家的人?”
“没错。”云舒棠认真地道,“永州沈家作为谢老太太的远房亲戚,跟永宁侯府已隔绝多年,互不相识,当年沈攸宁也只拿着永州沈家的信物才跟谢老太太相认。”
但谁都知道,信物是可以假冒或者造假的。
“倘若她真的无数假冒永州沈家的人,那她和她娘亲的真实身份,也必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二舅舅云楚臣一针见血地道:
“冒充他人身份本就是大罪,可他们宁愿冒着被治以重罪的风险,也要冒充沈家的人,那便说明他们身上有着比重罪更可怕的罪名,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说到这里,云诗音和两位舅舅的脸色都严肃了起来。
倘若这件事被咬定,那说不定可以牵扯出一桩骇人听闻的大案件出来。
想到这里,云诗音眸色逐渐幽深:“提到永州城,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妹妹说的是永州府尹楚陵枭吧?”大舅舅云霄庭皱眉道,“可是听闻他如今对咱们将军府恨之入骨,他会帮咱们将军府这个大忙吗?”
听娘亲和舅舅这么一说,云舒棠倒是想起来了。
当年娘亲婚嫁之龄可谓是容貌倾城,再加上那时候将军府为大齐立下汗马功劳,深得皇上器重,引得京城无数皇亲贵胄上门提亲,将军府门槛都曾经被踏破。
但很快,武定侯府的小侯爷爱慕娘亲之事,闹得京城沸沸扬扬。
那时的小侯爷风华正茂,少年鲜衣怒马,立下豪言壮语要迎娶娘亲进武定侯府的大门,在京城皇亲贵胄中引起轰动,小侯爷也正式向皇上请求赐婚。
但没想到的是,小侯爷没有等到皇上送到武定侯府的赐婚圣旨,反而接到了武定侯府因窝藏前朝逆贼而全府流放、和将军府嫡女赐婚于新科武状元林翊承的圣旨。
从此,曾经功高震主的武定侯府从朝廷销声匿迹,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也就此了无音讯。
直到数年前,江浙地带水匪横行,朝中无人精通水战、整治水匪,位高权重的皇上才终于想起了流放多年的武定侯府小侯爷,命他戴罪立功清剿水匪。
小侯爷果然不负众望,以雷霆之势围水匪,整肃江浙水道,逐步攀爬到永州府尹的位置。
“不知道。”云诗音想起这段往事,心里也有些许惆怅:
“当年我接到赐婚圣旨时,他便潜入我闺房之中要我跟他一同离开,但被我强硬拒绝。他离开后不久,武定侯府便传来全府抄家流放的消息。时隔多年,我至今仍记得我拒绝他时,他那失望、落寞的眼神,所以我想……他此生必定是恨透我了吧。”
说着,云诗音心头更加怅惘:“毕竟站在他的角度,我是在他人生最凄惨落魄之时,在他的心口上狠狠补了一刀。家仇情恨,这种痛苦又怎么能轻易忘记?”
只是,再次回想起那位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时,她心中为何无端的多了一分寂寥?
云舒棠眼眸闪过一丝异样,娘亲说的不对啊。
京城中小侯爷对娘亲因爱生恨的风声已久,但是前世的她明明记得,将军府和娘亲出事之时,那位沉寂已久的小侯爷亲率大军直奔京城而来,势如破竹。
但那时她已是病入膏肓,再难接受外界消息,至今不知小侯爷结局如何。
如今想来,倘若那位小侯爷真的如传闻中那般憎恨娘亲,又怎会为娘亲做到这种程度?
“娘亲,那咱们就专门派出亲信,给永州府尹楚陵枭带个信吧,咱们请求他帮忙调查!”
“棠儿,你这……”云诗音刚想反对,就听云舒棠笑着道:
“娘亲放心,女儿做这件事自然有女儿的想法,娘亲就等着好结果吧。”
云舒棠说完便看向二舅舅云楚臣:“舅舅,最近南方暴雨频繁,再加上前些年南方便追患不断,且南方管理逐渐失去皇上掌控,所以我有种预感,今年南方必将再次遭遇水患。”
“但南方官吏管制问题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刻,就怕到时最难熬的不是水患,而是整治贪官污吏。所以我猜测到时候皇上有可能任命你为赈灾大臣,如果舅舅你接到圣旨,请一定要先跟我取得联系,到时候我一定有办法帮舅舅渡过难关。”
“棠儿,此话当真?”云楚臣虽然心生疑虑,但更多的是惊愕。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眼前的棠儿比以往更加聪慧敏锐,且能步步洞察先机,掌控局势。
这样的棠儿让他倍感意外,连他们都甘拜下风!
“这些都只是棠儿的猜测而已,至于这些事情是否真的会发生,就看天意了。”
云舒棠跟母亲和两位舅舅商量完侯府纳妾之事后,便准备离开。
这时云舒棠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询问道:
“对了红袖,这几武功练得如何?利用武功能背起多重的人?”
红袖高兴道:“红袖根基尚浅,但用轻功背走一个成年男性没问题!”
“正好,帮我做件事情!”
云舒棠很是满意,前世她是多年以后才知道红袖是练武奇才,天赋异禀。
只是那时已经错过了最佳练武时机,这一世红袖的武功突飞猛进,实在太让她惊喜!
这下,谢询安的纳妾之日可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