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文烨的父亲是干部,母亲是文工团的歌唱家,这样的身份地位,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可事关自家人,王雪梅着急了。
“老邵,现在该怎么办?婚礼才刚刚开始啊,等文烨回来就晚了。”
“我先招呼客人,你带温温回家,事出有因,大家会理解的。”
看了眼主席台上明显没回过神的女孩,王雪梅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抱歉,家里出了点意外情况,观礼到此结束,食堂那边的饭菜应该准备好了,大家伙移步过去,该吃吃,该喝喝。”
为了今天的婚礼,邵家在食堂包了五桌,按照原计划这边的仪式结束,就过去食堂吃饭。
“邵政委,你们也别太担心,婉婉肯定是想到文清了,才会突然昏倒,毕竟他们两口子以前感情好,没想到文清却……害,看我这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该打!”拍拍两下,自打嘴巴。
徐婉的丈夫邵文清,也就是邵家的长子,三年前因公殉职,幸好还留了个血脉,才不至于绝了后,也算是给亲人留了个念想。
徐婉与邵文清的儿子今年两岁多,叫邵荣,这可是邵家的宝贝命根子,因为今天人多,怕孩子磕着碰着,被留在了家里让警卫员照看。
想到长子,邵凯叹了一口气,“多谢大家体谅。”
“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人更重要,婚礼只不过是个形式,有没有都一样的。”
“人家乡下地方结婚,也没有这些仪式,摆两桌酒席就算结婚啦。”
“有些人家连酒席都没有,不也过得和和美美的吗?所以说啊,酒席不重要,重要的还是两口子齐心协力经营日子。”
“温同志是文化人,思想境界肯定比咱们高,她应该也不看重形式。”
“事出突然,温同志应该能理解,毕竟什么都没人命重要。”
“……”
众人七嘴八舌,嘴里说着安慰的话,视线却不住地往温瑜身上瞟。
虽说事出有因,但哪有人结婚当天被新郎丢下的?
温同志太可怜了,连个撑腰的娘家人都没有,如果她的父亲没有受伤退役,现在还是军区响当当的人物,肯定没人敢看她的笑话。
唉。
可怜。
真是可怜!
那些充满怜悯的目光,让温瑜的身体发寒,心脏像被砾石搓揉了一把,疼得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脑子里闪过各种念头,邵文烨是不满这段包办婚姻吗?
还是说,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基础,所以遇到了事,他最先考虑的也是别人?
这一刻,温瑜觉得自已就像个外人,尴尬席卷全身,不知道自已该做何反应。
父亲双腿瘫痪不能来参加婚礼,母亲早已改嫁,只身一人在火车上的时候,她也有过迷茫,有过害怕,可只要想到即将和爱慕的人开始新生活,那些迷惘就被驱散了。
现在看来,这场千里奔赴好像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手被人牵住,邵文烨的母亲说:“温温,先跟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