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抱紧我

小姑娘的房间在二楼,少年竟然溜进来徒手攀爬到窗台。

木法沙不发一言,单手撑在护栏上,纵身一跃,便稳稳地落在阳台门口。

他逆光而站。

“……木法沙。”

桑茉莉哽咽了,豆大的泪珠不要钱地掉。

见小姑娘哭成这样,木法沙眸子划过几分无措。

“别哭。”他蹲下身子,半跪在她身前,“我接你出去。”

桑茉莉一听眼睛更红了,她用力捏住他的手:“妈妈……很生气,把我关、关起来了……还把裙子剪掉了……”

她呜咽,再也控制不住,扑进木法沙怀里,放声大哭。

木法沙身子猛地一僵,看到她脚边碎布的裙子片,脸色沉了下来。

泪水将他的衣襟沾湿,她哭得很厉害。

木法沙生疏地环过茉莉的腰,很软,很细,很烫。

他强迫自已别多想,另一只按在她头上,笨拙安抚她。

“别怕,我在。”

“我带你走。”

桑茉莉这才反应过来,抬起满脸泪痕的脸,一双娇滴滴湿漉漉的眸子像只可怜的小白兔。

“门锁上了,我们怎么出去呀?”小姑娘嗓子都哭哑了。

“敢不敢跟我来一场冒险,小公主?”木法沙眼尾沾邪,他扣住她的手。

两个人的手,一只宽大一只娇小。

一只肤色古铜麦色,一只肤色雪花莹白。

劲骨与柔软,勾人心脏怦怦直跳。

桑茉莉直愣愣的看他,鬼使神差点点头。

木法沙背过身,屈膝,蹲在地上:“上来。”

肩宽腰窄,她乖乖伏在他背上,他的背很宽很壮,双臂有力,她就那么信他……一点儿也不怕掉下来。

木法沙站在窗台,袖口挽在手肘,小臂肌肉结实,“抱紧我。”

用修长带有厚茧的手拍了拍茉莉。

“嗯!”小姑娘还带有鼻音,但十分郑重。

人飞速晕眩,就感觉风从耳边刮过。

‘噔——’

一个落地声,她已经被带出别墅了。

桑茉莉的眼睛弯出月牙:“我们出来了!天呐,木法沙……你好厉害呀。”小姑娘的夸赞简直跟裹了层蜜糖一样甜。

“走吧。我们快走吧,要来不及了。”

她催促道,怕再耽搁会被妈妈发现。

“好。”他带人上机车。

给茉莉戴好安全帽。

一刻钟不到,停落在校门口。

姚佳丽看到她的一刹那,都快哭了。

两人正要往礼堂冲,桑茉莉回头,大眼睛黑白分明望着他:“你不一起来吗?”

不来看我跳舞吗?她突然很想直接问。

“有点事情要忙。”木法沙眼窝深邃,可语气冷淡,明显不是很有兴趣。

见他这么说,茉莉眼睫垂下,投下一片阴影,“不能先看再去忙吗?”她排练很久的。

他都没有看过她跳舞呢。

桑茉莉说话又乖又软,挠人心尖似的招人。

无声的叹息,木法沙脑海回想昨夜的梦……

灼热,翻滚,低唤,沙哑,战栗。

一次次掠夺,无休止,还有女孩哭喊求饶,

那些危险的画面和占有欲。

他说:“不了,你成天软了吧唧,能跳出什么花来。”

木法沙扯了扯嘴角,那么耀眼的姑娘,就该站在舞台上。

而野狗不能沾染月亮。

他不配。

她的漂亮不属于他,黑暗肮脏他会为她扫平。

只希望她永远站在光里。

桑茉莉一愣,气得耳朵都红了,她好歹芭蕾舞跳了那么多年,什么人嘛!居然瞧不上她?!

“你别后悔!”小姑娘气呼呼跺脚,扭头就跑了。

看着她跑远的背影,木法沙轻抬下颚,表情看不出喜怒。

……

……

桑茉莉身上穿着江海洋送来的新衣服。

他说是木法沙十万火急下的命令必须在20分钟内买到。

小姑娘拽了拽裙子,虽然嘴上哼哼唧唧但是心里还挺开心的。

没想到粗野蛮横的少年,心思那么细腻。

郑毛毛来后台拿横幅,看到桑茉莉的第一眼从呆滞逐渐惊艳。

她赞不绝口:“我不是男的都想流哈喇子了……茉莉呀,你怎么那么好看啊!!”就跟画儿里走出来的仙女一样。

夸赞那么直白,茉莉有点不好意思。

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已,化了舞台妆的自已褪去了一些稚嫩,眉眼含水波,唇瓣桃花红,千娇百媚生。

跟平常的自已很不一样。

非常娇艳,茉莉幻化成玫瑰,勾人心魄。

“我为什么不早点认识你呢?小宝宝时候最好就跟你是朋友!”郑毛毛懊恼。

桑茉莉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这样说?”

毛毛星星眼:“因为可以跟童话故事里的公主殿下一起长大呀!墨发乌木,红唇玫瑰,肤白胜雪……简直美到心碎!!!”

“别那么夸张!羞不羞呀。”茉莉倏地满脸通红,她哪有美成这样。

郑毛毛还要反驳,就听见琴声响起。

台上是钢琴演出。

听说是新转去钢琴系的十七岁天才少年,一来就引起轩然大波,秒占风云榜。

桑茉莉好奇抬头,他一袭黑色西装,矜贵优雅,如王子般鞠躬落座。

‘珰——’音节起,头顶一束白光落下。

世俗在黑白之间,喧嚣在六弦之外。

少年手指修长干净,在琴键上跳跃,琴音如流水倾泄。

“好帅啊……弟弟都如此帅气叫姐姐我怎么办啊啊啊!!”

姚佳丽从后台冲出来,只见小花痴两眼发直盯着台上。

桑茉莉注视着舞台,在音乐里眼神飘忽。

她扫到台下乌压压的人群,心脏猛烈的跳动,呼吸逐渐紧促。

还是会紧张吗?有点不一样,更像是曾经登台前的兴奋。

她阖眼深呼吸,下一场就轮到她们了。

桑茉莉热爱舞台,热爱芭蕾,热爱舞蹈,从聚焦的目光里吸取养分已经是刻入骨子里的必需品。

这是她抛不弃的梦想。

校庆舞台是她给自已的药,没有人理解她,爸爸妈妈都觉得她在胡闹她变坏了。

他们都不愿意来看自已演出。

还有木法沙,他也不来。

“讨厌的家伙!讨厌!”

她胸腔闷闷的,似乎千万只蝴蝶激烈撞击。

捏着裙摆,委屈的情绪强烈。

小姑娘觉得自已好像踩在软绵绵的悬崖边,心里空落落的。

钢琴曲调收音,台上的少年回到幕后,与桑茉莉擦肩而过时,眼里迸发出欣喜。

可惜她没有察觉。

更没有发现,少年的视线都快黏在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