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下班把老四的电话取回来，王劲松摸着兜里的摩托罗拉大汉显，一时不知道咋办。
老四有了手机，王劲松想把他的BB机给杨霁虹用。
王劲松没敢坐单位的面包车，那辆车喷着字太扎眼。
走到距离剧团十几米的一个小卖部，王劲松买了瓶汽水，还特意卖了一盒箭牌香烟，就为了跟老板娘搭讪。
唠了几句，他就求老板娘打电话叫杨霁虹。
老板娘笑着看看他。
“小伙子挺懂事儿啊？不少吊剧团小演员的，都上我这儿打电话，甚至给姑娘送东西都放我这儿，让她们下来取。”
王劲松一愣。
“这是为啥？搞对象不是正大光明的事儿吗？何必偷偷摸摸的？”
老板娘看了他一眼，撇撇嘴没说话，拿起电话打给了剧团。
几分钟以后，杨霁虹走进了小卖部，身上的黑色舞蹈服都被汗打湿了。
“你找我干啥？有急事儿？”
王劲松从兜里掏出BB机递给了杨霁虹。
“有事找不到你我很担心，这段时间你少出门，尽量在剧团里待着，知道吗？”
杨霁虹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她知道王劲松在担心啥。
卢萍的车被撞，戏曲剧团的人也都知道了。
当着小卖部老板娘，王劲松不能说太多，给杨霁虹买了些吃的就先走了。
杨霁虹看着王劲松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这才拎着东西上楼了。
打车回家，卢萍还没回来，王劲松传呼杨超，没一会儿杨超用单位电话回过来，说局班子正在开会，他跟胡伟等着呢。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王劲松琢磨着自己该从啥地方下手。
大世界的万华游戏厅和名人酒吧，是万华的一处产业。
游戏厅就是赌场，这东西他管不着，不过名人酒吧的小包房就是炮房，24小时放毛片，倒是可以查一下。
以扫黄的名义抓一批小姐和嫖客，试探一下万华的反应。
他还在等一个人，就是生子。
那小子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选择当点子，如果他成了市局的点子（线人），滨江道上人自然不会轻易碰他，但点子的下场多数都很惨，有些人莫名其妙就失踪了。
如果他当了点子，肯定能从他嘴里问出些东西来。
至于姜蛮子，王劲松不会去找他，到时候他会来找自己的。
市文化局小会议室。
黄文章皱着眉，手里的笔一下下敲击着笔记本。
刚才对文化市场的几项提议，直接被孙静波和卢萍给否决了。
第一他不同意王劲松划片儿，再有就是强调执法主体，得依照文化部门的条例，不能随便配合公安部门进入某些场馆。
卢萍一言不发，不过孙静波的态度是，文化稽查大队是独立法人单位，文化局作为主管单位，不应过分干预王劲松的工作。
因为这个双方已经争执半天了。
“王劲松干活挺卖力气，首战虽然伤了个队员，但也打掉了东市步行街的涉黄摊点，市领导也对稽查大队的工作给与了表扬。
可他毕竟带队伍时间短，对滨江的情况又不是很了解，我听刘勇说，上次在富丽华他就差点被人捅了，我这也是为他和队员们的安全着想。
跟公安部门配合，那些驴马不敢动警察，可背后对咱们的人下黑手，这责任谁能负得起？”
卢萍笑了笑：“黄书记这么想也对，那您的意思是，咱们只抓小虾米？不碰大老虎？”
黄文章一脸尴尬：“小卢你咋能这么说？我只是想弄出个更安全可行的办法，工作得干，但也不能蛮干，执法队员也都有家有口的，出了事对家属咋交代？”
黄文章这番话避重就轻，卢萍和孙建波相互看了一眼，都感到事情不太妙。
中午王劲松跟他说联动他还说可以呢。
咋一下午口风就变这样了？
他在班子会上都能这么说，恐怕明天他的意思，就会传达到整个稽查大队。
本来稽查队员就都是下面抽上来的老油条，这回不就更借坡下驴了吗？
江南八一。
生子刚从后窗户跳出去，前院的大门就被撞开了，他边跑边能听见砸玻璃踹门的声音。
借着夜色他边往黑暗处跑，边回头看，满脸惊恐和绝望。
市委宣传部部长办公室。
昏暗的灯光下，邵刚正在打电话。
“我已经告诉黄文章咋做了，不过据我了解，他的提议班子会都通不过，您为啥忽然改主意呢？”
电话里传来一阵冷笑。
“别把事情做得太露骨，他们可不是傻子？有放有收才能刺激他们走极端，他不惹出大祸，咋能把这根刺扒掉？
我能不能去省里，除了要稳定还需要政绩，他们眼睛都盯着那几块地，那你就把他们注意力都引过去。
不过你可别惹火上身，他们找那个当兵的，看中的除了他的背景，还有他的能耐，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