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劲松就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他现在就站在谢军跳下去的位置,如果再乱动,现场就破坏了,他就更难自证清白了。
果然警察到了那段毁掉的楼梯就无法往上走了,开始在下面喊,让王劲松下来。
王劲松哪有那么傻。
他告诉警察,自己不能破坏上面的现场,而且那段楼梯坏了,自己也下不去,让警察想办法自己上来。
等警察在楼梯上扑上木板,爬到高炉上,天已经彻底黑了。
晚上取证不方便,王劲松在警察的注视下,一点点往后退,顺着上来的位置退回到了楼梯处。
谢军的尸体已经弄来下了,月光下用一块白色的尸布盖着。
警察铐上王劲松,让他指认了谢军坠楼的位置。
警察并未在高炉上找到东西,却在高炉下面的草丛里,找到了一把摔坏的钢锯。
王劲松这才算松了口气。
钢锯王劲松根本没碰,而且高炉上他也没接触谢军,凭现在的证据,很难确定他是凶手。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这年头屈打成招的事儿并不少见。
通河市公安局。
办案人赵强听王劲松说完后皱皱眉。
“你的意思是谢军故意害你?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命?你觉得你说的我们能信吗?
你说的他找人制造车祸警方会去调查,还有你说谢军说,他老婆孩子被人劫持,绑匪胁迫他害你,这个我们得去核实情况。
真想谁能掩盖不了,你当过兵,反侦察能力很强,自以为案子做得天衣无缝,可我会把证据一样样摆在你面前,不怕你不认……”
滨河。
“你说什么?谢军跳下高炉摔死了?劲松自己报了警?”
卢萍一脸难以置信,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面如死灰。
呆了几秒钟,她抓起电话打给了王峰。
滨江市某小区。
公安局长李辉撂下电话,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王劲松居然在通河被抓,还是一起谋杀案的重要嫌疑人?
这让李辉感到滨江的形势越来越严峻了。
他当局长四年,一直扛着上面的压力,对某些人提出的要求不拒绝也不配合,可很多事他看在眼里却真的无能为力。
因为公安局也不是铁板一块,他可以装糊涂,但下面的副局长,各区县的分局长,却对他这个局长阳奉阴违,我行我素,而他却动不了人家。
犹豫了片刻,他拨通了通河市公安局长的电话。
通河市看守所。
狱警打开6号监所杠门的时候,地上躺着四个秃子,人事不省。
王劲松大马金刀地坐在下铺,正闭目养神。
他身边空出来挺大一块地方,所有的老犯都一脸敬畏地看着他。
“王劲松下来,换号子。”
王劲松面无表情地跳到地上,跟着狱警进了一间屋子。
铁门咣当一声关上,王劲松这才观察这间小屋子。
这肯定不是小号,因为里面不但有床,还有便桶,倒像是看守所里的高间。
估计是王峰找了通河公安局的朋友,否则自己哪有这待遇?
不一会儿号门上的小窗户一开,丢进来一盒良友烟还有一盒火柴。
“你老实待着,想起啥需要交代的就喊报告。”
隔着铁窗说话的狱警岁数不小,看着像是个领导。
不过只说了这两句话,就把小窗户关上了。
王劲松进来的时候,身上别说烟和打火机,就连钥匙和裤腰带鞋带都被收走了。
点上根烟躺在床上,他开始捋今天发生的事儿。
以自己目前知道的证据,想定他的罪很难,但不排除人为制造证据。
昨天警察上来的时候天都黑了,高炉上的取证得天亮以后,这些可不在他视线之内。
另外比如说弄出个人证,就说亲眼看见他把谢军推下去。
很多东西你承不承认不重要,就看想不想治你罪。
死了人是大案,审查期间拘押谁都没办法。
挑这个时候把自己弄进来,难道跟工字片的拆迁有关?
或者是有人想动卢萍和杨霁虹?
越想越害怕,王劲松汗都下来了。
他还没傻到报告要求打电话,即使滨江市有人跟通河打了招呼,看守所也不可能让嫌疑人随便往外打电话。
在屋里转了几个圈,他还是敲敲铁门喊了声报告。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的狱警打开窗户问了句啥事。
王劲松陪着笑问道:“警察同志,我写封信可以吗?只写几个字。”
小警察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去问问值班领导,就把窗户关上了。
不一会儿窗户一开,小警察递进来一张稿纸和一根铅笔。
“写完把收信人的名字和地址写下面,你写的每个字我们都会看,所以别打啥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