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女人。
赤伽冥认命般跟上去。
在契约未解除之前,他即便再动杀心,也必须保护着她。
憋屈!
七拐八拐,眼睁睁瞧见鬼鬼祟祟的女人猫着腰钻进了一间药铺。
还不等他飞过去,那女人提着几袋绑在一起的药包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纠结。
赤伽冥:“?”
难道真是因为他沉睡太久,人族都变成这个奇怪的性子了?
他不理解,拍拍翅膀飞过去,还没靠近人,那人又转身跑远了。
故意的吧?
赤伽冥炸了炸毛。
倒是要看看这女人到底在干嘛!
追上去的时候,夏眠已经在结账了。
拿了一堆书。
是的,她去了书店。
瞧瞧这些诡异的书名。
《龙族简史》、《龙族轶事》、《龙族习性总结》、《龙族孕期注意一百则》、《龙族产后护理手札》、《龙崽养护三十天》、《龙崽化形之路》……
赤伽冥:“……”
拧了拧眉,这都是什么鬼?
难道又是一个肖想龙族的人族?
哼,蠢货。
啧,他好像更蠢。
竟然被蠢货得了手。
他斜眼睨着一脸肉疼交钱的夏眠,心想,真是便宜了你。
两人的那一夜,那时他受封印影响记忆混乱,现在他心情平静,除了想杀了夏眠,没别的感觉。
他没有人族的羞耻心,无论是妖族还是魔族,对待这种事都很平常心,切,才不像是人族那样虚伪。
再者,他一直怀疑,夏眠是怎么突然出现在地渊封印大阵里的,而且就是那么巧,她一来,他身上的诅咒就爆发了。
或许,是几大宗门派来接近他的奸细!目的就是抢夺他的内丹!
无耻!
夏眠脖子发凉,咕哝一声,抬手捂了捂。
“煤球!走了!”
看着飞在半空中的乌鸦,她嚎了一嗓子,也不专门等着,噔噔噔往前跑。
该回去了,她还没忘记自已的身份——师姐的小丫鬟。
如果金主生气了,不把她带回宗门了怎么办?她哭都没地哭。
又跑!
赤伽冥真是服了她了。
怎么就能有那么多的精力呢?
花了一大笔钱,夏眠唉声叹气回去,发现师姐正站在窗前向远处眺望,似乎是有心事。
师姐有秘密。
夏眠不想去探寻。
努力缩小自已的存在感,只是安安静静坐在板凳上,把买来的东西一件件放进包袱里。
“回来了?”
楚青漓转过身,似笑非笑走近,并未责怪她的“擅离职守”。
把包袱收拾好的夏眠猛的站起身,低头认错一条龙,“对不起师姐,让师姐饿肚子,都是我的错。”
楚青漓嗤笑出声,“师姐不吃东西。”她哪能不清楚,每次出门,小师妹都会让小二准备上好的饭菜,都是为了宰她一顿罢了。
她辟谷,而夏眠没有,反而极力推荐哪道菜特别好吃,做再多,目的不过是为了填饱自已的肚子。
夏眠:“……”不拆穿,咱们还能是好搭档。
相顾无言的时候,一只乌鸦横冲直撞飞了过来,落在夏眠肩膀上,不乐意动弹了。
楚青漓目光一顿,轻飘飘移开视线,语气微凉,“下不为例。”
“遵命!”
夏眠瞬间站直身子,差点条件反射行了个军礼。
反应过来之后,她苦笑,麻了,师姐太像教官了。
赤伽冥白她一眼,怂货!
夏眠揪他羽毛,咬牙切齿小声逼逼,“黑煤球!你是不是在嘲笑主人?”
乌鸦高冷得很,扭过头不看她,把她当空气。
夏眠:“……”好,很好。
现在连一个宠物都能蹦跶到她头上去了。
……
在外住了一夜,楚青漓睡床,夏眠睡外间的榻,黑乌鸦被她绑住了脚,担心乌鸦趁她睡觉的时候打扰到师姐。
赤伽冥又给她记了一笔。
不管怎么闹,赤伽冥变成了夏眠的灵宠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只能跟着夏眠回千药宗。
夏眠把包袱抱在胸前,脑袋上窝着一只毛茸茸的小乌鸦,战战兢兢往宿舍里走。
昨晚在外过夜了,她怕室友举报她,虽然不会有什么实际惩罚,但她可不想“出风头”。
轻手轻脚回到宿舍,空无一人,室友不在。
她松了口气。
把包袱一丢,把头上的乌鸦一甩,大马金刀坐下喝水,豪迈得不行。
赤伽冥甩了甩脑袋,内心吐槽,恶毒的丑女人。
夏·恶毒丑女人·眠左看看右看看,把包袱里的一些东西塞进了床头的柜子里。
刚放好,门外就有人喊她,“夏眠,管事师兄让你去山门口守一天。”
“得嘞!”
应声很清脆,脸却耷拉下来。
守山门守山门,又是守山门。
所以,大家清楚了没,为什么敌人攻上来的时候破开山门那么容易,因为守山门的弟子都是弱鸡啊,比如她。
最先死的也是守门弟子。
“煤球,主人去打工了,你老实待在这。”
吩咐完,夏眠就要走,余光却扫到乌鸦脸上的不屑。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从乌鸦黑乎乎的脸上看出的不屑,但她的脚步却顿住了。
赤伽冥:“……”好像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脚上被拴了绳。
该死!
被绑住的乌鸦无能狂怒,又一次炸毛,一片黑色的羽毛落在夏眠柔软的枕头上。
那边,夏眠在山门站岗,时不时就打个哈欠,无聊极了。
山门左右两侧一边一个人,但有规定的,不能互相说闲话,就这样站着,一直到太阳落山,到时候会有人来换班。
等来了换班人,太阳早已经落山,依稀能看到天空上挂着几颗星星,夏眠饥肠辘辘,捂着肚子去厨房吃饭。
她的饭量大,出奇的大,好在馒头管够,不过也吸引了不少奇怪的目光,她不理不睬,吃完就要走。
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伸手再拿了个馒头。
其他弟子们:“……”
夏眠回了自已的宿舍,室友还是不在,她也只是随意看了一眼,然后去看自已的灵宠。
乌鸦从昨天就没吃东西,今天又被绑了一天,不会饿死吧?
夏眠摸了摸鼻子,有一丢丢心虚。
这可不能死,要是死了,她也活不长。
乌鸦趴在暄软的枕头上,脑袋低垂着,病恹恹的。
夏眠心里一个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