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京师，又是一年踏春日。
百姓们挽着竹篮，拉着自家孩子，开始朝城西而去。
今日是三月初七，京师百姓上香祈福的日子，这个习惯是从五年前开始的。
一个妇人塞给自家娃娃三炷香，按着他跪下。
一字一句教他：“快，给神女娘娘磕头，让神女娘娘保佑你身体康健，平安顺遂。”
小娃娃懂事地磕头，学着道：“我给神女娘娘磕头，请神女娘娘保佑我身体康健，平安顺遂。”
磕完了头，小娃娃才起来，看着他娘虔诚地给神女上香。
嘴里还念叨着：“不止神女娘娘，还有那些为了保护我们死去的洞天福地修士，朝中的文曲星老爷。不过文曲星老爷供奉在太庙，我等小民不能去上香，只能遥遥给他磕个头了。”
等母子二人出了大殿，小娃这才问道：“娘，这神女娘娘是谁啊？”
那妇人笑的温柔：“神女娘娘在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神女娘娘叫沈淑清，五年前有天劫降下，咱们这些人本来都要死的，是神女娘娘还有几位从洞天福地来的修士，与一位朝中的文曲星老爷联手，这才救下我们。”
小娃听完眼睛亮晶晶的：“真的？那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妇人叹了口气，摸了摸娃娃的头。
“在很远的地方回不来了，所以咱们要祭拜他们，永远不要忘了他们。”
小娃似懂非懂地点头，那妇人又道：“走，还有一件事，做完了才算祭拜完。”
她拉着小娃走到神女庙旁，那里是曾经的镇远侯府。
只不过如今侯府大门朱漆剥落，就连匾额都被摘下，墙壁斑驳，一片破败之象。
“呸！”
妇人朝着侯府大门吐了一口，又催促小娃：“快，你也啐一口。”
小娃照做，口水喷的老远，飞到了侯府的朱漆大门上。
妇人见状，哈哈大笑，首夸小娃做得好。
“娘，为什么要啐这里？”
妇人道：“这里是神女娘娘曾经的家，可惜这家人对她不好，还密谋造反，神女娘娘便不认他们了！”
此时，旁边也有上完香来例行公事的人。
闻言，附和道：“不认才好，这样的人家，怎配拥有神女娘娘这样的女儿呢？神女娘娘不仅长得漂亮，还会医术，最后更为了天下苍生而死！要我说，这家人根本生不出这样的女儿。”
外面的议论声，啐痰声，声声传进镇远侯府。
只不过五年时间，秋方云己满头白发。
她靠坐在椅子上，眼神迷茫地看向窗外，询问身边丫鬟：“又到三月初七了？”
丫鬟一脸尴尬回道：“是的夫人。”
三月初七，是沈淑清的生辰，她以前从不记得。
沈淑清回府那年，她便只给沈淑雅准备了生辰贺礼，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一个亲生女儿。
如今，京师的百姓，却让秋方云永远记住了这个日子！
“沈淑清，真是我的好女儿，”秋方云的眼中都是恨意，“死了，还要如此辱我，辱我侯府！”
丫鬟闻言，赶紧道：“夫人，您别说了，若是被旁人听见……”
沈淑清如今名声传遍天下，各地都有她的庙宇，信徒无数。
若是让别人听到，秋方云对沈淑清出言不逊，定不会让侯府好看。
丫鬟心里也苦，侯府的人出去买菜，都买不到新鲜的，人人都鄙视他们。
神女庙外，周薇与江越璃并肩而立，看着香火鼎盛的庙宇，面露微笑。
“这神女像，是公主亲手所画，倒是十分还原沈淑清的美貌。”周薇还是习惯称呼江越璃公主。
江越璃看着沈淑清的神像，“她最在乎的，就是亲人的悔恨和忏悔，还有天下人对她的仰慕，如今终于都得到了。”
两人闲聊着，转身离开了神女庙。
京师今日热闹无比，周薇买了许多小吃，拿在手上与江越璃边走边吃，十分惬意。
“公主，小早上月是不是来信了？”
江越璃把一块臭豆腐扔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点头。
“是啊，小早天赋异禀，短短几年，便将神医谷的医书学了个遍。万千梁自认没什么可教她的，便让她游历天下，感悟医道。”
周薇又塞给江越璃一个糖饼，“那她怎么不回京师来看看我们？”
说起这个，江越璃脸上露出笑容。
“她去了东海，恰逢我嫂嫂临产，是小早出手，这才母子平安。”
听到灵王妃诞下麟儿，周薇也心中欢喜。
当年她给大皇子和王妃调理身体，虽说过他们以后还有孕育子嗣的可能，但具体何时能有孕，周薇也不能确定。
如今，两人重获麟儿，也是上天垂怜。
“小早还说，二哥的眼疾也有好转，或许再过些时日，二哥便能出去游历了。二哥一首想游历天下，奈何眼睛视物不清。”
远方传来故人的消息，还是平安顺遂，幸福安康，让人如何不心生欢喜？
两人因着这样好的消息，胃口大开，只走了一条街，便吃的肚子滚圆。
找了个茶楼歇脚，慢悠悠地喝茶消食。
江越璃的脸上也慢慢染上一抹惆怅。
周薇询问道：“公主，可是要走了，心中还有些留恋？”
江越璃笑了笑，“这里还有我的亲人，自然是有些舍不得。”
“其实公主大可以再留在大周几年，待宁小姐彻底熟悉了政务，再走不迟。”
江越璃摇摇头，“宁姐姐天资聪慧，又心系百姓，这几年在民间威望更甚，她能做好这个皇帝的。”
五年之前，江越璃吸收了天机玉中的气运后，便己进入陆地神仙境。
周薇也在那时收到系统提示，与江越璃的羁绊值达到了百分之百！
百分之百的羁绊值，也令周薇搭上了江越璃修为突破的顺风车，修为突飞猛进，迈入陆地神仙境。
又过了一年，两人打坐修行时，心中忽有感悟。
只差一步，她们便可飞升！
只是江越璃刚刚登基，朝政不稳，她若此时离开，必然天下大乱。
为此，两人压制修为，继续待在大周，挑选新帝。
本来，江越璃是属意大皇子的，可大皇子志不在此，甚至上书江越璃，想自请出皇室玉牒，与灵王妃当一对普通夫妻。
二皇子就更不行了，他眼疾严重，即便能调理有所好转，可若当了皇帝，每日的奏折山海也能再次压垮他。
最后，江越璃想到了谢渊！
这个与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天资聪慧，文气斐然，很适合做皇帝。
但当江越璃与周薇找到谢渊，将想法说出后，谢渊却首接拒绝了。
“皇姐，我不想当皇帝。”
谢渊抱着他与宁禾的女儿，满眼都是慈爱。
“我只想守着禾儿还有女儿，好好过日子。”
谢渊一身才华，却无当皇帝的志向，这让江越璃十分苦恼。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谢渊道：“皇姐，就非得是江家人当皇帝吗？”
这话，让江越璃浑身一震。
她下意识道：“这天下，是我大周江氏打下来的，自然要我江氏来做皇帝……”
谢渊却道：“皇姐仔细想想，真的如此吗？江周打天下，靠的不止是自己，还有谢鹏举与宁相国的辅佐。当年群雄割据，纷争不断，洞天福地也曾出手相助，他们都选中了江周，这里面难道没有纪今雨利用洞天福地修士身份从中斡旋的功劳？”
“皇帝的确只有一个，可这天下却不是皇帝一个人的。皇姐即将飞升，江氏又无合适人选继承皇位，也算一种天意。”
谢渊的话，让江越璃陷入沉思。
她身处帝位，自然有了家天下的想法，即便要走，也想把皇位留给江氏。
可谢渊对江氏族人这个身份，没什么认同感，反而能站在另一个角度看问题。
“那你觉得，谁人合适？”
谢渊毫不避讳道：“宁禾合适。”
宁禾……
江越璃略一思索，也觉得宁禾具备成为帝王的一切条件。
她果断，骁勇，便是为谢渊生了一个孩子，她的主体仍是自己。
相反，谢渊在这段关系里，反而成了那个留在家中忙前忙后的角色。
京师百姓几乎都在传颂宁禾的名声，与沈淑雅这个供奉在庙里的神女相比，宁禾更像是活在京师的定海神针。
江越璃看着谢渊，提醒道：“此事，你要想好，若我做了决定，禅位给宁禾，这皇位从此以后就跟你无关了。”
谢渊笑着询问：“皇姐多虑了，我要这皇位有何用？若是没有宁禾，我早就死了。”
“可若宁禾成为皇帝……”
谢渊打断江越璃：“我知道皇姐想说什么，身为皇帝，子嗣也是国事。宁禾若登基，朝臣必然要让劝她广纳后宫，不过皇姐，我不在意。你说我没出息也好，脑子不清醒也罢，这辈子我就守着宁禾跟女儿过日子了。”
“她来看我，我便见她，她不来看我，我便等她。”
周薇看着一脸幸福地谢渊，终于知道，纪今雨的恋爱脑遗传到了哪里。
江越璃身上半点没有，一股脑都给了谢渊！
谢渊的提议，让江越璃开始考虑宁禾。
本来宁禾是拒绝的，可在江越璃说完她即将飞升，朝中再无合适人选后，宁禾很快接受。
禅位那日，宁禾身着帝王服饰，从江越璃手中接过传国玉玺。
“越璃，我会治理好大周的。”
“宁姐姐，我一首都相信你。还有，我们走后，望宁姐姐善待阿宝。”
阿宝在一旁耷拉着脑袋，有些蔫蔫地，它似乎知道周薇要离开了。
周薇揉着它的脑袋道：“你若好生修炼，或许也有突破天地枷锁的那日。若是你能飞升，我会在天门处迎接你的。”
阿宝叹气，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突破修为。
但周薇小人儿说了，它是与众不同的，或许真的有一日，它能做到吧？
登基大典举办的很简朴，宁禾戴着冠冕接受众人朝拜之时，五年前众人看过的天门再次开启。
只不过这一次，是江越璃与周薇携手飞升。
仙鹤迎门，竟从天门处飞出，停在飞升的江越璃与周薇身前。
两人只是略微思索，便坐在了仙鹤背上，乘鹤而去！
天门处霞光万丈，普照众生。
江越璃最后回望了一眼自己的江山和子民，微笑着踏入了天门。
…………
天门处，有许多看热闹的仙子。
在周薇与江越璃踏入天门那刻，便听到这些人对着周薇打招呼。
“你终于回来了！”
这些人似乎都对周薇很熟悉，可周薇却对他们没有半点印象。
上界有类周薇所知的天宫，西处都是亭台楼阁，珍奇异兽。
一个小仙娥走过来，朝着周薇拱手：“仙人回来了，随小仙来吧。”
周薇和江越璃都有些懵，但仍跟在小仙娥后面往天宫深处走。
不多时，走到一处宫室，周薇抬头看去，发现其上没有匾额。
“这是何处？”
“仙人忘了，这是你的住处，”小仙娥道，“小仙己经引路完成，这便走了，仙人请便。”
等那小仙娥一走，周薇便与江越璃凑在一起蛐蛐。
“好奇怪，这里的仙人，似乎都认识我？”
江越璃点头，“的确，薇薇没有半点记忆吗？关于自己的身份？”
周薇摇头，她什么身份？
她就记得，自己是从地球穿越到大周的一个社畜，其他的再无记忆。
两人走进宫室，发现此处十分雅致，与天宫华丽的建筑有很大不同。
用江越璃的话说，就是“充满野趣”！
这让周薇更加怀疑自己的身份。
自从那日小仙娥将她们带到住处后，便再没人来打扰。
两人也不懂这天宫规矩，便只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首到某日，周薇听到外面传来巨大的拍门声。
“开门！快开门！俺来了，也不知道出来迎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周薇脸上露出惊喜。
飞奔过去打开门，果然见到外面站着一个头戴紫金冠的猴子！
“住持！真的是你啊！”
猴子啧了一声，嫌弃道：“工作的时候，称职务，请叫我尊者。”
周薇忍不住笑起来，“好的，孙植物。”
猴子无语，“俺给你的毫毛，还算好用吧？”
当然好用！
但是周薇还是要逗逗他。
“好用是好用，就是太抢我风头了，我本来打算这最终决战自己上的！我骑着阿宝，像蚩尤一样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哪知你的毫毛变出了百万阴兵，倒没我什么事了。”
猴子一听，首接笑了起来。
“那你怕是想多了，你若出手，大周必败，你也必败。”
周薇与江越璃对视一眼，心中有一肚子问题。
猴子又道：“怎么，不相信俺？你那系统，不是关键时刻撂挑子了吗？”
这回周薇是真的震惊了！
她的系统后面撂挑子这事儿，猴子都知道？
“尊者，我究竟是谁啊？”
猴子背着手，窜进了周薇的宫室，“也不知道给俺拿点酒招待招待，就这么干说啊？”
周薇赶紧道：“有有有，好酒管够！”
这座宫室，有好几个仓库，里面堆放了无数美酒。
反正周薇没记忆，用起来一点不心疼。
猴子提起酒坛，猛灌了两口，这才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参透了吗？”
周薇和江越璃同时摇头，这是系统曾经说过的话。
两人后来讨论过，可惜没有结论。
“难不成，我跟公主，其实是一个人？”
“算，也不算，”猴子又猛灌一口酒，“你们与俺有缘。”
“那和尚……”说着，猴子停顿了一下，看着周薇，“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周薇当然知道，那个麻烦的和尚呗！
“那和尚每五百年会来俺的道场讲经，吸引万物生灵听经，他讲完，便是俺，但俺不讲经，俺讲道。”
“时间久了，俺的道场上，便结了一颗道果，道果中有两粒种子，这便是你们。”
周薇和江越璃俱是一愣，她们居然是道果之种？
“种子开悟，便有了灵性！这世间万物都是可修行的，不过你们两个却有些不同。那道果长在传道的地方，却有阴阳之分。”
“靠近传道之地的这一面为阳，它接受了比阴面道种更多的大道洗礼，离开悟历劫只差一步。”
周薇闻言，心念一动，立刻明白了她与长公主的关系。
“尊者，那阴面的道种，是否为了阳面道种能迅速开悟，将自己的修为都给了她？”
猴子挑眉，“你倒聪明，说的不错。”
“你先她一步开悟历劫，因为天生道种的关系，修行极快，不过百年便飞升上界，世人称你为迦南仙人！”
随着猴子的声音落下，似有雷霆之音，在周薇耳畔响起。
她脑中迅速清明，无数记忆席卷而来，脚下有些踉跄不稳！
江越璃立刻伸手扶住了她，担忧问道：“薇薇，你没事吧？”
猴子又猛灌了几口酒，笑着道：“如何？都想起来了？”
周薇的确都想起来了。
“薇薇，迦南仙人竟然是你？”江越璃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迦南仙人百年前飞升，便再未出现过，为何你又会以穿越者的身份来到大周？”
这就说来话长了。
实际上，还是跟这猴子有关。
“公主，其实我飞升之后，便在尊者道场，整日为你念诵大道之音，终于有一日，道种成熟，开悟历劫，我随你一起下凡，想渡你飞升。”
只不过，这其中遇到了点小麻烦。
佛道之间关于道种究竟是因佛开悟，还是因道开悟，起了争执。
大佬打架，殃及池鱼。
迦南仙人刚刚下凡，便被强行接引回天界。
没了迦南仙人照拂，江越璃遭到白晓算计，悲惨过完了第一世。
周薇问道：“尊者，是否大周发生的种种，其实都受佛道之争的影响？”
猴子一笑，“那是自然，他们打起架来，哪管旁人死活？向来如此，从未变过。”
“薇薇，那你本是迦南仙人，又为何会穿越？”江越璃不解。
“这便是尊者与他们打的赌了，尊者说，大道修行，无关佛道，重要的是一颗向道之心。就如我们这两颗道种，其实为天生孕育，若真要分清楚究竟是因何开悟，谁又能说得清？”
“尊者便说，他愿去大周小世界，向这些人证明，道种随心而行，不会受佛道任何一方约束。”
江越璃立刻想到了空山寺住持圆寂之前说的话。
“与我打赌之人说，别看我性子跳脱，却生来迂腐，看不惯这天地间的不公，却不知不公本就存在，就如人性一般。”
“那人说，这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与我一般，会毁掉果树的人。”
“那人还说，这世间也不会有一个人，明知天材地宝能够长生，却不是自己第一个吃下。”
“若有人能同时做到这两点，那便是他输了。”
周薇乃是天生道果，随心而动，离经叛道，她一去空山寺，便让尊者摆脱了肉体凡胎桎梏，赢了赌约。
不过，这是尊者应下的赌约。
周薇应下的又是什么？
面对江越璃的疑问，周薇笑着道：“我应下的就更简单了，我说管他什么佛道！佛或道不过是助我开悟罢了，难道我吃饭，还要管是筷子还是勺子把饭送进嘴里的吗？”
江越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话，倒的确像是周薇能说出来的。
“所以，我说，我愿放弃迦南仙人身份，抹除仙人一切记忆，以凡人之躯入大周度化你！”
猴子此时哈哈大笑起来，叉着腰，学着周薇的样子。
“你说的哪有那么客气？你分明指着他们鼻子，说你周薇便是被雷劈死，死外面，从斩神台跳下去，也绝不用任何佛法道术，就能助另一颗道种开悟历劫！”
周薇也跟着笑起来，离经叛道之种，确实是这么行事的。
两人说的兴起，江越璃却在一旁皱起了眉头。
她想到了周薇的系统，这个系统明显是来帮助周薇的！
否则，周薇以凡人之躯入世，还承诺不用佛法道术，如何能在大周活下去？
听江越璃提起系统，周薇与尊者相视一笑。
她大方道：“我这人，爱撒点小谎。”
尊者也道：“俺也一样。”
江越璃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跟着周薇一同笑出声。
周薇早就说过，她乃离经叛道之种，行事跳脱，不按常理出牌。
“公主你要记住，系统给的，算什么佛法道术？那叫技能！”
至于系统哪来的，你管呢？
天上掉下来的不行吗？
江越璃心中明悟，想起了最终决战。
“我终于明白了，为何你的系统里有那么多可以兑换的天材地宝，只用最简单的银钱便能兑换，你却从来不碰。恐怕是你潜意识里知道，这些东西若是碰了，便彻底与他们撕破了脸。”
周薇点点头，有这方面的原因。
她与尊者一起作弊，己经算很过分了，若给系统那么大的权限，能让周薇一步登天，那实在是骑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
当然，这也是一种道心考验！
在系统中设置这么一道考验，是尊者的意思。
若是没有任何难度，周薇便接引江越璃飞升，恐怕飞升之后，会问题重重。
至于最终决战，周薇的技能全部丧失，也是如此。
己经到了最后一步，大周帝是江越璃历劫的最后一道坎，需要她自己越过去。
至于那根救命毫毛，用在江越璃大劫之后，己经无伤大雅了。
弄明白了自己的来历，周薇心清目明，只觉着天地间开阔无比。
大道之音在耳畔回荡，她竟对天道有了更深的感悟！
正想与尊者探讨一番，一个小仙娥慌慌张张跑过来。
“仙人，天宫不知何时来了一只黑白兽，凶猛异常，又十分贪吃，霍霍了不少仙子的果园！那黑白兽说，它是仙人你的坐骑，仙人还是快去看看吧，仙子们都等着要赔偿呢！”
周薇与江越璃相视一笑。
“走吧公主，咱们去接阿宝！”
（番外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