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故人

阿祥独自踏上了寻找混世魔王的道路。

她知道猴哥上天不会带上她,那她只能自食其力,还得仰仗混世魔王的面子借芭蕉扇一用。

她从穿过来,除了在堆星国无人林中安分守已的日子外,剩余日子除了赶路还是赶路,每天能都在找人的途中,阿祥自已法术不精,大多数时候只能靠自已的两双腿,可谓是辛苦。

好在她接受良好,早就习惯了。

混世魔王的地盘距离花果山是比较远的,阿祥日夜不停。

行至夜晚,月亮隐在黑云里,隐隐有下雨的征兆。

所幸阿祥有伞,没一会儿便大雨滂沱,路上已经没有了行人。

又走了一个时辰,阿祥一个人,大雨没有停歇的意思,再怎么小心,阿祥身上也湿了半边。

匆匆躲进一个山洞,以为只有自已一个人,谁料进去,山洞内燃着火堆,旁边用一个树枝串着两个馒头,隐隐约约散发着烤焦的香气。

阿祥咽了咽口水,毫不犹豫的坐了过去。

拐角处传来一阵窸窣声音,阿祥瞬间警觉:“谁?”

不一会儿,一名男子抱着一个婴儿谨慎的走了出来,紧绷的身体在看见阿祥的那一瞬间立刻放松。

老熟人。

阿祥有些无语:“怎么又是你?”

刘姓男子慢慢走出来,怀里婴儿已经睡着:“我还想问怎么又是你?”

阿祥动了动嘴角:“我就是路过。”

“我也是路过。”

阿祥很好奇:“你现在还躲追杀吗?”

刘姓男子面露窘迫:“…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带孩子住山洞?”阿祥搓了搓胳膊:“这里阴暗潮湿,最好还是不要让孩子在里面多待。”

刘姓男子—刘伯昌更加羞窘,被人当众拆穿不堪境地的感觉确实不好,支支吾吾半晌才肯透露实话:“刘某不才囊中羞涩,也是无奈之举。”

简而言之就是缺钱。

阿祥:“你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不能去挣钱?”

“目前没有稳定居所,待我们安定之后,刘某自会去寻办法,给孩子一个安稳之处。”

他诚恳意切,又关心起阿祥了:“不知姑娘要去何处?”

其实他们对对方的观感都是一样的,每次见面都是在路上,而且都是在不同路上。之前还是不同方向,走着走着居然又一致了,神奇。

阿祥想着这男人刚躲避追杀,确实是要找到一个比较稳定的居所才行,保证仇家不找上门来,但是这都过了好几个月了,效率要不要这么低?

直接忽略刘伯昌的问题,大方的掏出几块银子递给他:“我先借给你,去找个地方安稳度日,别让孩子跟着你受罪。”

刘伯昌惶恐站起来,手足无措的摆手拒绝,死活不要阿祥的银子。

书生清高,这也难怪。可惜阿祥不吃这一套,硬往他怀里塞:“就当我借给你的,来还不还?”

刘伯昌动作僵住,心里挣扎中。

他一个大男人没问题,但他的孩子还小不能受颠沛流离磨难。思及此处,他低头看着襁褓中的孩子,眼眶微湿,用力咬着牙,更加纠结了。

“别犹豫了。”阿祥手一松,银子掉在地上:“如果你有心,以后记得还就是了,我又不是白白给你的。”

她再三强调这是借的,刘伯昌本就动摇的心节节败退,最后还是蹲下去,将银子一个一个珍重的捡起来,郑重的放进怀里,然后摸了摸自已的包袱,掏出简陋的纸笔,打下欠条。

阿祥多看了他的包袱几眼,没想到里面还放着纸和笔,不愧是书生,绝了。

接下借条,两人重新坐下。

“我们萍水相逢,姑娘如此大义,刘某佩服。”

阿祥摆了摆手,觉得不值一提:“我们也算是有缘,也不算是萍水相逢。”

见状,刘伯昌也不再说什么了,大气的将馒头分给阿祥一个。

吃完馒头,外面的雨也停了。

阿祥站起来,准备继续赶路。

刘伯昌劝道:“姑娘还是在此歇息一晚吧,明日再走也不迟。”

“不行的,我有急事。”阿祥回头:“别叫我姑娘了,我叫阿祥,记好了。”

刘伯昌却露出了疑惑之色:“姑娘不是叫白霜吗?”

他欠条上写的就是这个名字。

阿祥一怔:“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叫白霜了?”

刘伯昌也跟着茫然,他努力回想,脑袋中一片空白,但是他直觉这个姑娘就是叫白霜,刚才写欠条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这个名字,怎么不是姑娘亲自告诉他的?那他是如何知道的?

阿祥追问:“你说啊,你怎么知道我叫白霜?”

语气格外的着急。

这个世界上,除了白吟,没人知道她还叫白霜。

刘伯昌脑袋发痛:“……我想不起来了!”

越想脑袋越痛,好像冥冥之中,他忘记了什么事情。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桎梏出来了。

这绝对不会是巧合。

阿祥有心追问,但是赶路要紧。

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刘伯昌痛苦的挤出三个字:“刘……伯、昌……”

阿祥目光一顿,声调不由自主的尖锐拔高:“你叫刘伯昌?”

他居然叫刘伯昌!!

怪不得知道自已的名字。

阿祥看着他艰难回想的模样,犹豫片刻,轻声问道:“你还记得堆星国无人林吗?”

脑袋中的风暴戛然而止,刘伯昌怔愣抬头,大片大片的记忆涌现出来,眼前白光一闪,所有记忆全部归位,他想起来了。

早在九年前堆星国无人林的时候,他曾经给一名女子立过碑刻过名。

那名死不瞑目的女子名叫白霜,他受白霜本人的嘱托,亲手给她堆得坟墓,碑上刻的是吾友白霜之墓。

阿祥往前走了走,指着自已的脸:“我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你还记得我?”

刘伯昌惊吓的连连后退:“你、你不是已经、死不对,去世了吗?”

比起回答她的问题,阿祥更想让他回答自已的问题:“你到底怎么知道我叫白霜的?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白霜?”

黑狐封了刘伯昌的记忆,怕他回去做噩梦,阿祥感激他的恩德几个月,后来就把这件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