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忠海,或者我们领养一个小孩吧?我们真心对待他,将来等老了,他定会照顾我们的。”
“你这妇女家的见识,我才不要领养的!我说了不要就不要,你听见了吗?”易忠海已经略有醉意地说着。
一看丈夫如此醉意熏然,一大妈也不想与之争执,她清楚此时的他说的是醉话,到了明天清晨,他自已也多半会忘掉这些。
易忠海见夫人不再反驳,举起杯子又喝了下去,然后再次开口请求:“媳妇,再帮我满上一杯!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不要再喝了,忠海,今晚你真喝得太多了,你已经很醉了。”一大妈继续尝试说服他。
“你给我满上,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快来,倒啊!”易忠海坚决地催促道。
无可避免,一大妈只好替他倒满了酒。
她在心里嘀咕,既然已经醉成了这样,待会儿让他饮完就去休息,至于什么秘密,夫妻俩共处多年,还会有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易忠海拿着酒杯,轻轻啜饮了一口,随后缓缓地说:“秀莲,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没有孩子,我一次都没有怪过你?”
一大妈没有回答,只是摇头表示不懂。
于是,易忠海接着讲述了下去:
“其实...其实是我有问题,是我的原因...你知道吗?”
“你怎么了?究竟出什么事了?你赶快说!”一大妈一听,语气顿时急躁起来,心中充满了对答案的渴求。
“别着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千万别说给别人听,我…我只是要告诉你的。”此时的易忠海显然有些意识模糊,话语显得断断续续,似乎沉浸在过去某个回忆中。
“其实...不能生育的是我,就是我……”
易忠海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已,脸上虽然露出微笑,但这笑中却充满了苦涩与哀伤。
一大妈听到这话,瞬间呆住了。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 会是这样,丈夫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在她的耳畔回响,她的整个世界仿佛在那一刻崩塌。
各种复杂的感情涌入心头,让她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过了许久,一大妈才慢慢回过神来,准备再问清楚时,却发现易忠海已经趴在桌上,失去知觉。
她默默将易忠海扶到床上,帮他脱衣盖被,然后木然地坐在床边,思绪随着夜晚的到来逐渐沉沦。
那一夜,她不停地回想易忠海的话,泪水不禁泉涌,直到黎明破晓。
尾
清晨,柔和的阳光缓缓照进了四合院,院子里的人们纷纷从睡梦中醒来,迎接新的一天。
易忠海在酒后的头疼中逐渐恢复意识,感觉自已的头像被重重砸过一般,疼痛难忍。
朦胧的记忆在脑中一闪而过,他不由自主地用手重击了额头,自责不已:“喝酒真是坏事啊!”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秀莲坐在床边,以为她是早起的人。
“嘿!秀莲,你起得真早啊,怎么这么早就坐在床上呢?”易忠海一边说着,一边准备起床去厕所。
秀莲没有任何回应,仍静静地坐着,宛如一座雕像。
易忠海并没有多想,认为她是因为昨晚照顾自已太累的缘故,便穿上衣服,匆匆向院子里的厕所走去。
路上,不断有人跟他打招呼:“一大爷,早上好!”
易忠海心不在焉,只是无力地应答:“早早早……”他的心思完全集中在尽快解决生理需求,然后缓解宿醉带来的不适。
从厕所回来后,他的状态好了许多,慢慢地走进了四合院,回到了屋内。
刚进屋,易忠海立刻感到情况不对劲。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秀莲,发现她的双眼红肿得像核桃,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显然是因为长时间哭泣留下的痕迹。
易忠海顿时感到一阵惊慌,急忙靠近询问:
“秀莲,你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别吓唬我!”可是不论他怎么问,秀莲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一样,始终一言不发。
易忠海束手无策,决定先去找徒弟贾东旭帮忙。
他来到了贾家,看到贾东旭正在用餐,连忙打了个招呼:“早啊!东旭,你吃着呢。
师傅有点不舒服,麻烦你今天去工厂帮我请一天假。”
“好的,师傅,您身体没事吧?”贾东旭关心地问道。
“没事,休息一天应该就好了。
你先吃饭,我先回去了。”易忠海也顾不上客气,直接说出了自已的请求,因为他的心中依然牵挂在家中的秀莲。
易忠海话落,未待贾东旭回应,即刻加快步伐返家。
贾东旭虽感诧异,却也未多加追问,心想师傅或许是面部受伤,不愿上班怕被人嘲笑。
回到住处,易忠海与李大妈对坐,四周静默如死水。
终于,在这沉闷中,易忠海忍无可忍,率先开口道:
“秀莲,我不知犯何过错?若是恼怒,请直言相告。
这样闭口不谈,于我何益?”
他话犹未尽,李大妈已冷言相对:“易忠海,我们离婚。”
“哦!你肯开言了,说话便好。”
易忠海条件反射般应和。
然而此言方罢,他旋即恍然大悟,瞪大双眼满带惊讶反问:
“不对,妻啊,你刚才说什么?没听见清楚。”
“易忠海,我再说一遍,我们要离婚。”
这一次,李大妈声音略高,一字一句重重敲击在易忠海心间。
后者呆若木鸡,良久方才回神,心中百般不解问道:
“因何如此?莫非我帮贾氏还粮之事令你不悦?”
“非也,些许琐事难当我意,应知我意不在小忿。
昨 所言行之言是否遗忘?或需我再提省?”
李大妈语气平静,毫无波动。
此言落下,易忠海心头剧痛,仿佛堕入万丈冰渊,嘴中颤抖:“莫非... 莫非她已经知情?”
不敢深究其因,面色变幻数番,终归表面平静:“何来他事?妻君何以误解?”
“你呀你,到了今日竟仍伪装到底,既然如此,那便离了吧!或许,换一男子能得子承欢。”
李大妈目光坚定。
闻此言,易忠海顿感天崩地裂,明白一切掩盖已是徒劳,遂恳求道:
“秀莲,愿闻其详,我实无他意。
坦白讲,存私心乃怕你舍我去矣!”
但见李大妈不动如山,深知易忠海为人外貌至上,根本不信其言。
目睹对方毫无动容,易忠海更为恐慌,续求不已:
“秀莲,一切由你裁度,愿不言离异。
收子可也?我求你了……求你了......”
李大妈心软之余,忆起二十年相伴之深恩旧情,并非全然无情。
但她不能轻许宽恕,必须使他对过去有所反思,因此缓缓说道:“忠海,勿再多言,各自静思些时日。
先归娘家住一阵,等理清头绪再说。”
面对此提议,易忠海自知无力抗辩,唯独无措颔首。
心中暗暗祈祷:但愿待她平复,尚有机会挽留。
当日下午,李大妈打点行囊准备归宁。
无论怎么推拒,易忠海坚决陪同前往车站。
途中二人无语,氛围紧张沉重得几乎无法呼吸。
护送李大妈上车后,易忠海孤影单行走归途。
脑海波涛汹涌,反复萦绕最多的便是贾氏一族的影响,仿佛是一处深不可测的深渊,逐渐吞噬他的生命。
其中尤以贾张氏最为扰人心绪,她的存在犹如一枚不定时,威胁到周围的每一分安宁,随时可能爆发成一片混乱。
而贾东旭呢,隔不多久就会来伸手索取,还认为这是理所应当,从来不曾有所回馈,这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为了这位 ,易忠海在贾家里费了多少心血与金钱,但贾家又是怎样回馈于他?由于他们的各种麻烦,使得易忠海在大院里声名狼藉,家中的气氛也是日益紧张。
或许正如妻子所说,抱养一个孩子倒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想到这一点,易忠海顿时感到心境舒展,好像有一股力量流经全身。
他步伐坚定地向四合院走去,脚步比起身时轻松多了。
那位大妈回老家后,四合院表面上恢复了平静,易忠海则像什么都没发生般,一如既往地上班下班,外界无从得知他的家庭问题,他当然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向人倾诉。
一天,孙建国放学到家,刚走到家门口,便见到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就是那位常被忽略的傻柱。
在四合院里,傻柱似乎总被当作空气,平日里不太引起别人的关注。
当看到孙建国回家时,傻柱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略显尴尬地搓了搓手,吞吞吐吐地说道:
“建国,你回来了……我有个事情想找你说一下。”
孙建国已经重生多年,与傻柱的交往并不多,彼此之间也没有过什么纷争。
他对于傻柱为何找上自已颇感好奇,礼貌地回应:“柱子哥,有什么事情,进来屋里说吧。”
听见这一句“柱子哥”,傻柱的心里暖洋洋的。
院子里的年轻人能这样叫他,估计也只有孙建国和他的兄妹们了。
“柱子哥,你在想什么呢?这么专注。”孙建国看到傻柱停在那里发呆,便轻轻催促道。
“啊,啊……我在想该怎样开口请求你……真是不好意思。”傻柱挠了挠头,解释道。
“别客气,有什么事就说吧,咱们毕竟是同院子的好兄弟嘛。”孙建国笑呵呵地说。
这番话让傻柱松了一口气,他稍稍整理思绪,开始讲起自已的请求:
“明天是周六,师傅给我安排了一个宴席在乡村,但那个地方没有公交车直达,所以……所以……”
“所以你打算找人借车,是吧?行,没问题,明天你来牵就是。”孙建国直接帮傻柱道出了来意。
傻柱没想到孙建国会如此爽快地同意,他原计划只是来试探下,能借到自然是好,借不到大不了就早点出发走过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