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休时间,阳光从窗户透入轧钢厂的办公室。
孙大河和林纪国正在愉快地交谈,不时因提及的一些趣事发出笑声,使得房间充满了轻松愉悦的氛围。
这时,一位访客走进了房间,打断了他们的欢谈。
林纪国抬头看到此人正是住在大院里的表侄贾东旭。
林纪国心领神会,意识到贾东旭来访必然有其原因,于是礼貌地站起来说:
“叔,你们谈,我先回避一下。”说罢,他便离开了办公室。
贾东旭望着林纪国离去的身影,心里感到一丝庆幸。
他想,幸好屋里没有人了,否则他还真不知如何启齿。
实际上,他此行的目的和此前造访的两位前辈一样,都是来探讨关于那份工作岗位的名额。
贾东旭认为,若能获取这个名额,则他的妻子也能加入工人队伍,将来他们家将成为双职工之家。
如此一来,在四合院里,他们家将受到更多人的羡慕与尊重。
贾东旭还不知道,已有两位老人因追求同样的机会而不幸受挫。
若他知道这一情况,或许会另有一番想法。
见到贾东旭站着发呆,孙大河心生疑虑:
“这小子到底怎么了?明知道自已叫他有何事,站在这也不出声。”为了缓解这份尴尬,孙大河轻轻地咳嗽几声以提醒。
这几声干咳使得贾东旭从怔愣中回神,连忙满脸带笑地道:
“大河伯伯,这么早来访不会让您觉得不方便吧?”孙大河连连摆手表示不介意:
“没有,绝对没有,有什么事您直说就好。”
他内心十分纳闷,平时与贾东旭交往并不多,实在猜不出这位小伙子找自已究竟为何而来。
见此,贾东旭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说道:
“大河叔叔,我就不绕弯子了。
我想接手您那份工位,虽然我目前资金有些紧张,但我可以让我妈妈给你写下借条。”
孙大河听罢,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在心里暗忖:若真要贾家还债,哪怕是等到世界末日,也没戏。
但这些想法只在心中掠过,脸上却摆出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
“东旭,真不好意思,不是大河叔不通情达理,实话告诉你,这份工作已经另有他人预订了。”
贾东旭听了这话,顿时犹如冷水浇心,那种从山顶直坠深谷的感觉让他几乎窒息。
但他还是试图做最后的努力,问道:
“难道真的一点儿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见贾东旭如此,孙大河沉默片刻,只是缓缓摇头,什么也没说。
见状,贾东旭只能带着失望说道:“哦!那您慢慢忙,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就如同丢了魂一般离开了。
贾东旭离去的步伐匆匆,与刚才来到这里的心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来的时候满是憧憬与希望,离去之时却满心都是沮丧与失落。
他一边走,一边暗自琢磨。
在心里,贾东旭认定孙大河只是在推脱自已,认为自已的面子还不够。
他突然想到,若他还跟着易忠海学习就好了,这样的话,根本无需他自已出面请求,只要让易忠海说句话,一切都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他决定去找易忠海,心想这个难题易忠海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此时,在工厂的一个休息室里,易忠海正与马占明低声讨论工作的细节,两人都没有意识到贾东旭正在计划如何再次求助于易忠海。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哒哒哒”响了几下。
马占明站起身来,打开门一看,发现站在门口的竟是贾东旭,随即面带笑容地说道:“小贾,你是来看师傅的吗?”
贾东旭点头回应道:“原来是马师傅也在啊,我来是想找师傅有些事情商议。”说完,马占明转向对易忠海说明情况,并且对贾东旭说:“易师傅,有人来找你了,你们慢慢聊。”
尽管易忠海心里早已辨识出这是贾东旭的声音,但实际上,他真心不愿再和贾家有任何牵扯。
往事不堪回首,两家之间已经积下了太多的恩怨,再也无法如往日般和谐。
而且易忠海明白,这次贾东旭上门,肯定又会给他带来麻烦。
但碍于今日马占明在场,他不得不有所顾忌,因此起身说道:“我们出去说吧,别在这里影响别人休息。”随后便领着贾东旭走了出去。
望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马占明不禁摇头叹息。
二人走到一个相对隐秘的地方。
易忠海停了下来,开门见山地说道:
“贾东旭,既然已经不是师徒,你今后不必再称呼我‘师傅’,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有什么话,你说吧,今天为何找我?”
贾东旭一听,急忙露出一副讨好的微笑:“师傅啊,您可是当过我的师傅啊,古话说‘师徒如父子’,您怎么能如此绝情?”
然而易忠海心里明白,眼前这小子无非是想故技重施,再次拉拢关系。
他已有些不耐烦,便道:“你就别跟我套近乎了,说正事吧,我还要回去休息。”
尽管听出了易忠海语气中的不满,但在当前的情势下,贾东旭感到自已只有依赖易忠海这最后一丝机会,便坚持道:
“师傅,求您这次帮帮我吧,这真是没有办法的路了……”
于是,他无可奈何地将找工作名额的事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眼中充满了希望,盯着易忠海,期待他能够帮忙。
在贾东旭的眼中,只要易忠海肯插手,这个名额必然可以拿下。
易忠海听完了贾东旭的话,整个人陷入了震惊,心里感到一阵寒意。
这念头实在是太荒唐了——要贾张氏打借条?易忠海对贾张氏的性格再熟悉不过了,她能按时还款,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开始怀疑贾东旭的理智是否出了问题:孙大河难道那么容易被 吗?刹那间,易忠海的脑海忠闪过无数想法,原先还对他保留着一丝好感,现在全部灰飞烟灭了。
他深呼吸,坚定而无情地说道:
“这事我爱莫能助,你另寻他途吧。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不要再找我添麻烦。”说罢,易忠海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没有给予贾东旭一个回应的视线。
贾东旭愣立在当地,望着易忠海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阴暗、愤懑。
他怎么也没有预料到,一向认为亲密的朋友,竟然会在这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地拒他于千里之外。
他的自尊心遭到严重打击,心灵仿佛遭遇了一场巨大的灾难。
这次的经历让贾东旭深切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憎恶,心中充满了强烈的报复意愿:“易忠海,你好狠,你会有报应的!等到你行动不便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此刻的他,整个心灵已被怒火与仇恨所占据,无法自控。
黄昏时刻,落日余晖如画布般涂抹在天空之上,四合院中弥漫着炊烟袅袅的宁静与安详,似雾气在空中悠悠升腾。
放学后的孩子们如同归巢的小燕子,带着欢快的笑声冲进院子,童真的笑语顿时给这座四合院带来了无尽的活力。
随后,大人们也陆续从一天的工作中解脱出来,回到了家园。
他们聚集在一起,分享着各自工作中发生的趣闻轶事,爽朗的大笑穿透院墙,覆盖了每一个角落,整个四合院仿佛化作了一个充满欢乐的世界。
而在这份喜悦的背后,贾东旭却显得格外孤独寂寞。
今天他提早下班了,但内心的阴云使得步伐沉重不已,似乎有股不可名状的力量阻止着他向前。
他知道回家意味着将面对何种情况,想到家中等待着的,必然是母亲的一系列责难与不满,秦淮茹那一抹忧伤的面容,则像是一支冰冷的箭矢直指心窝。
未能成功获取名额的结果注定会导致另一轮长时间的冷漠与沉默,贾东旭清楚,至少有几天的时间,自已将失去妻子的信任与温暖。
仅仅是这样的联想,已经让贾东旭感到一股寒冷的侵袭。
当最终到达熟悉的四合院大门前时,他犹豫片刻,终究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东旭回来了。” 阎埠贵热情地喊道。
“嗯。” 贾东旭简单应答后,脚步没有片刻停留。
阎埠贵对此颇感不悦,内心嘀咕着这位邻家的不礼貌,“真是太没有教养了,谁会愿意收你做徒弟。”
刚一迈步进院,秦淮茹便如平日般快步上前迎接,而母亲则面带笑容跟在其后靠近。
面对她们的殷切眼神,贾东旭内心叫苦不迭,知道自已无法避免地要交代今天的结果了。
他勉强提起精神,将整件事毫无保留地讲述了出去。
不出所料,秦淮茹一听这话便噘起嘴,在一旁生气地杵着,眼中满含责备,让贾东旭心生不安。
贾张氏的脸色也立刻变得阴沉,口不择言地破口大骂起来。
若非贾东旭极力拦着,恐怕她早已冲出去兴师问罪了。
不过,这些家庭 并未扰到院子里其他居民的好心情,大家都沉浸在各自的生活乐趣中,毫不受影响。
比如此刻的孙大河家,就享受着家庭和睦的晚餐时光。
孙大河悠然自得地品尝着手中的小酒,不断地与家人分享白天工厂里的故事。
家人的反应则十分平淡,偶尔微笑以对,显然这类小事已司空见惯,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
晚餐过后,孙建国依照习惯出门遛了一圈,以便助消化。
返回家中后,他比平时更早地回到房间休息,因为他今晚有一件特别的任务——与虎爷见面做一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