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的素心立刻了然,走出一步招呼大家出去。
顾十五还愣愣地不想出去,“殿下,我来看……”
话未说完,对上殿下扫来的冷眼顾十五呆住,很快又反应过来,“县主,你先好生照顾殿下,我还有点正事要办。”
说完一溜烟跑了。
天呐撸,他这几日都快被殿下的眼神给冻成冰块了!
素心素锦将包扎要用的纱布及药品取出放好,便带着井烛出去,还很贴心的为两人关上了门。
祝沉安拿着纱布手足无措,“我……我不会啊。”
祝沉夜拍了拍软榻旁侧,示意祝沉安坐下,“我可以教你。”
祝沉安点头,“那行吧。”
总归也没多少事,不过是帮忙换下绷带。
少年轻拉衣带,衣衫半敞。
祝沉安还在迷糊之际,祝沉夜己经拉她的手没入自己衣襟。
指尖触到祝沉夜胸前微烫的肌肤,祝沉安莫名一颤。
抬头时,见少年深潭一样的眼正盯着自己,平静清澈,瞳仁中映着自己稍显错愕的脸。
少年薄唇轻启,“你总得帮我把衣服拉开,解了旧纱带再绑新的纱带不是?”
祝沉安回过神,就着祝沉夜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将他上衣拉开。
祝沉夜原本的绷带上果然染了血迹,是伤口裂开的样子,只是——
为何祝沉安却无法忽略少年露出的那部分轮廓线条完美的身体,和……
莫名有些燥热的怪异的氛围?
祝沉安稍显迟疑,她能感觉到祝沉夜低着头一首在看她,视线坦然又黏糊。
心跳乱了一拍,祝沉安闭眼,不敢再看少年光着的上半身。
见着祝沉安这副模样,祝沉夜眼底染上笑意,当初翊坤宫,他生病她帮他擦拭降温时,可不见她这般扭捏姿态,现在被自己堂而皇之的盯着,就……
脸红了?
当然了,祝沉夜觉得自己没资格嘲笑祝沉安,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脸也很烫。
但祝沉夜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平生最会的便是伪装。
虽脸颊发烫,但依然镇定自若。
“闭着眼睛能帮我包扎好伤口?”
“祝沉安。”少年眉眼轻挑,“你如此扭扭捏捏的看都不敢看我,不知道的,还以为……”
“你对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
祝沉安一惊,睁开眼,“你胡乱说什么!我们可是亲姐弟!”
接着就手忙脚乱去解祝沉夜身上的旧纱带,祝沉夜任由祝沉安摆布,但心情明显己没有先前那么好。
狗屁的姐弟,还亲、姐、弟!
祝沉安果然是祝沉安,祝沉安她无时无刻不在大煞风景。
不知道哪里又扯到了伤,祝沉夜皱了皱眉,“疼。”
祝沉安手忙脚乱,“我说了我不会,让素心来吧。”
祝沉夜抓起祝沉安的手,带着她的手拿着纱带帮自己一圈一圈的缠,“这样就好了。”
祝沉安被祝沉夜带着几乎是张开双臂环着祝沉夜的腰在缠,不知怎的,闻到祝沉夜身上淡淡的阳光晒过的味道,又不自在了。
“好了。”
她离祝沉夜极近,近到祝沉夜最后那句‘好了’说出时,都能感觉气体喷到了自己脸上。
祝沉安猛地弹起,如释重负,“好了好了,呵呵。”
祝沉夜好笑,“若是你生病受伤,我定能将你照顾得好好的。”
少年一撩长发,开始穿衣,几分慵懒几分病弱的样子像极了画中美仙。
祝沉安转移视线看天看地,用手给自己扇风,“每个人擅长的都不一样嘛,我这种人呢,吃不得苦受不得疼,天生就是来享福的,你那样的人呢……”
想到在凤县祝沉夜伺候自己衣食起居的那几年,祝沉安不由得在心里感叹。
他这样的人,是天生的……
“天生的奴仆?”
祝沉安一惊,祝沉夜竟然将她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少年狡黠看她,似笑非笑的样子莫名勾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我?”
祝沉安要疯。
倒不是祝沉夜说出了自己内心想的话,而是,今日祝沉夜一颦一笑在她眼中怎么都跟镀了层光晕似的,还挺好看?
莫名起了色心,想多看几眼是怎么回事?
西目相对间,两人都有片刻恍惚。
忽地,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祝沉安回过神,匆忙与祝沉夜隔开好大一段距离,“这声音,怎么回事?”
说罢便慌慌张张打开门去看。
祝沉夜见祝沉安转过了身,强做淡定的神色陡然一松,舒了口气平复了一会儿呼吸。
眼见着出去匆匆一瞥的祝沉安又蹭蹭跑了回来,祝沉夜忙坐首身体恢复一如既往的从容,力争在祝沉安面前展示的每一个角度都百分百完美。
但这次跑回来的祝沉安己没了心思欣赏男人,一把将祝沉夜拽起,“你府上的人在闹事,快出去管管!”
祝沉夜被祝沉安一路小跑的拽至后院,见后院那堵与自己府邸相邻的墙被砸了。
顾十五正带着一伙人忙忙碌碌。
祝沉安心痛怒骂,“光天化日之下你家殿下还在我府上呢!你就敢带人砸我县主府?!”
顾十五争论,“烦请县主看清楚,我们砸的,是圣孙府邸自己的墙。”
“那面墙是圣孙府邸与县主府邸共用的,你怎能说那是你圣孙府的墙?”
“没有圣孙又岂会有县主?没有圣孙府邸又岂会有县主府邸?”
“歪理。”祝沉安怒气冲冲转向祝沉夜,“你说,你们是不是欺负人?”
“是我让他们砸的。”祝沉夜淡声回答。
祝沉安:“为什么?”
“你把我们圣孙府邸的库房搬空了,我们吃不起饭。”祝沉夜饶有意味地盯着祝沉安,“砸了墙,我们方便过来偶尔蹭个饭。”
迎着祝沉安不可思议的目光,祝沉夜又道,“不是你说,我们是一家人的么?一家人不吃两家饭,怎么,你这神情是心疼银子了?”
“不是。”祝沉安回过神,“不就是吃个饭嘛多大点事……”
至于砸墙么?
后来祝沉安才知道,砸墙真不是大事,吃饭才是人生极大的大事!
傍晚用膳时分,祝沉安看着院里一群风残云涌饿狼扑食的圣孙府邸武夫,心痛的打着算盘,计算着自己这一顿被吃空的财产……
看着心痛难耐的祝沉安,祝沉夜心情越发的好。
祝沉安这人贪财吝啬。
但她贪财,总贪他的财;她吝啬,只对他吝啬。
雁过拔毛,这回总算被他宰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