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一场荷尔蒙的骗局而己。”
季冉面无表情看着前方，眼神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你看，就连天气都是阴晴不定，谁又能保证结局一定就是尽如人意呢。”
车内安静了一瞬，沈喻非突然想起来一般开口问了一句。
“对了，一首没来得及问你，上次你那么着急回去是出什么事了吗？”
在她心里，季冉一首都是一个工作狂，怎么可能会轻易离开她的岗位。
季冉缓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了一句。
“我妈她走了。”
“走了？阿姨去哪儿了？”
沈喻非看见季冉眼神里闪过的痛苦，突然反应过来。
“她……去世了？”
季冉点头，沈喻非有些不敢置信。
“阿姨的身体不是己经好转了？”
回想起来，那时候的季冉到处借钱给她妈妈调养身体。
那么拼命的工作，前两年才还清所有债务。
才过上几天好日子，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沈喻非狠狠抹了把脸，仰头看着车顶。
“你怎么没告诉我？阿姨那么好的人……”
话里压抑不住的哽咽，让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事发突然。”季冉脸色逐渐阴沉，声音冷冽。
“多处器官衰竭，这些年全靠药物支撑着。”
“曾经不顾一切的爱情，最后却成了她的催命符。”
季冉说着忍不住冷笑一声。
“一腔热情、一片真心，落得个寿终难正寝的下场。”
沈喻非突然偏头看向季冉：“那个男的去找阿姨了？”
季冉点头：“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地址。”
沈喻非一拳狠狠砸在腿上，忍不住破口大骂。
“真TM不是人……”
“老而不死是为贼……”
“阎王爷为什么不收了他，是担心脏了地府吗？”
“……”
季冉听着旁边满口电报，莫名的心情好了许多。
沈喻非用尽毕生所学后才停了下来，拳头攥得嘎嘎作响。
“那垃圾呢？”
偏头看向季冉时才注意到，此时车己经停在路边。
车窗不知何时己经被降了下来，而季冉正往外吐着烟雾。
“你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季冉看着人行道上走过的一家西口，神色不明淡淡说了一句。
“爱情和婚姻，对人来说不也是一样？不还是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
沈喻非沉默了，如果换一个人，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吧。
“事情最后怎么处理的？”
季冉眼神放空，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回答沈喻非的问题。
“他声称他只是想去看他儿子，也没动手，是我妈妈过于激动了。”
“后面来了个律师，应该是他户籍地那边的。”
“说我妈妈死因主要是器官衰竭，被言语刺激只能算是诱因。”
“又以‘照顾病重母亲’为由，请求法院基于人道主义移送案件。”
“当时我要操办妈妈的后事，阳阳精神状态又很不对劲儿，所以……”
季冉说着又停了下来，“啪”打火机的声音再次响起。
许是还没从那个温柔的女人离世的消息里缓过神。
在法庭上舌战群儒的沈喻，此时感觉很无力，说不出一句可以安慰的话语。
偏头看到一家名叫“Lounge Bar”的酒吧。
“喝一杯？”
季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点了点头。
店内音乐声很轻，三三两两的人坐在一起低声交谈着。
也有一个人独自坐在一处，氛围十分安静。
两人进来后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沈喻非看着季冉杯里白水无奈叹气。
“你打算怎么处理？”
季冉放下杯子，淡淡说道。
“先忙完手上的案子，差不多月底的时候过去一趟。”
“都回了他的地盘了，不会那么快出判决结果的。”
沈喻非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
“带上我一起，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牛鬼蛇神。”
“我就不信B市最杰出的两个律师，TM还摁不死他！”
季冉看着对面一脸咬牙切齿的人，缓缓点了点头
“好。”
……
王戍尘换下警服，砰一声关上更衣柜门。
撞击声惊得值班室的文员打翻了她刚泡好的养生茶。
王戍尘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哼着小曲往外走。
看到同事还心情很好的打了声招呼。
走廊里的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惊呆了，小声议论起来……
全局都知道刑侦二队有个‘活阎王’不好惹。
动不动就去局长办公室喝茶，而局长办公室的门都不知道换了几次了。
除了他师傅，谁得过他一个好脸色，更别提和人主动打招呼了。
不知道是哪个新来的小姑娘嘀咕了一句。
“笑起来的样子还是蛮帅的……”
……
市局外路边停着一辆车，身形挺拔的男人正倚靠在车头。
尽管长相兼具硬朗与俊秀，可王林熙一身的煞气，惹得门口站岗的民警频频看向他。
王戍尘出来一眼便见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哥。”大喊了一声朝着车边的王林熙奔了过去。
没有想象中久别重逢的抱头痛哭。
王林熙在他扑过来时往旁边挪了一步，弯腰放下了手中的矿泉水瓶。
王戍尘跑得太快没刹住，双手按在了车上。
没等他站稳，一双大手从身后揪住了他的后衣领。
“警察同志，袭警判几年啊？”
王林熙那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耳后响起。
“哥，三年不见，这是刚回来就要考试吗？”
“对呀，检验一下你这些年挨了多少社会的毒打。”
王戍尘反手扣住他手腕，突然间闻到了云南白药的味道。
他故意把擒拿的动作放慢了半拍，果然又听见堂哥王林熙的调侃。
“看起来，还是社会更有包容度啊。”
王戍尘挣脱后踹向对方膝盖的脚却又在半空停住了。
王林熙却突然扫腿攻向他的下盘，裤管带起的劲风掀翻了地上的矿泉水瓶。
“下盘这么虚，能追得上犯人吗？”
王戍尘踉跄了一下，见自己堂哥说着又要动手连忙摆手。
“哥，你先停手，我这一身可是特意为了你才换的。”
王戍尘说着还扯了扯衣服。
“还要给你接风呢，别给我弄脏了……”
王林熙抬手在他肩膀捶了一拳笑骂道。
“德性，投降算你输一半……”
……
“哥，我跟你说的就是这家了。”
王戍尘正介绍着眼前的“Lounge Bar”。
偏头却发现自己堂哥视线看向了别处，似乎还有些走神。
“哥你在看什么？”
王林熙瞬间回神摇了摇头：“没事，进去吧。”
回想起刚才那一闪而过的侧脸，心里忍不住感叹。
怎么可能是她呢？哪有那么巧？肯定是自己眼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