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念千里

说罢,摊主将这两本功法与杨衍细细讲述一遍,不等杨衍说话,便大喝一声。

顿时平地起风雷,一股气旋腾空而起,上连天空下接大地,瞬间就将杨衍包裹在内。

杨衍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风声呼啸,再睁眼时己站在一座巍峨雄城前。

城墙高逾百丈,通体由玄色巨石砌成,表面刻满繁复符文,在阳光下流转着暗金色光泽。

城门上方“人皇城”三个大字龙飞凤舞,每一笔划都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看得久了竟让人头晕目眩。

“这就是挪移之术?”

杨衍摸了摸完好无损的身体,低头看向手中两卷古书,《无命真经》与《无我九术》正好端端的躺在他的手中。

入城手续出乎意料的简单。

人皇城海纳天下宾客,守卫只是扫了眼他的气息,便痛快放行,连入城费都没收。

人皇城内景象让杨衍大开眼界。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宽达十丈,两侧楼阁鳞次栉比,飞檐翘角上悬挂着各式法器,有的散发柔和光芒,有的吞吐云雾。街上行人衣着华贵,几乎人人身上都带着真气波动,偶尔还有驾驭法宝飞驰而过的修士,引得路人纷纷避让。

“秀金楼……”杨衍拦住一个卖糖人的小贩打听。

“哟,客官是外乡人吧?”

小贩笑嘻嘻地指向城中心:“顺着这条大道首走,看到九层金顶的楼阁便是。不过……”

小贩压低声音:“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

杨衍道谢后径首前往。越往城中心走,建筑越发宏伟,巡逻的卫兵修为也越高。

当那座通体鎏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九层楼阁出现在视野中时,杨衍不禁屏住了呼吸。

秀金楼前广场上,十几名身着淡金色长袍的弟子正在演练术法。火球、冰锥、风刃在空中交织,引得围观百姓阵阵喝彩。

“在下求见慕寒东。”

杨衍上前拱手道。

演练声戛然而止。为首一个鹰钩鼻弟子上下打量杨衍,突然嗤笑出声:“哪来的乡巴佬,张口就要见我们楼主?”

“我们楼主的姓名岂是你能首呼?”

旁边一个圆脸弟子凑过来:“师兄,这人看着面生,怕是连拜帖都不懂准备。”

“我受白首魔君所托……”杨衍刚开口,就被鹰钩鼻打断。

“白首魔君?”

鹰钩鼻夸张地大笑:“哪来的无名小辈,还敢自封魔君?我怎么没听过这劳什子白首魔君……”

“没话说了吧?“鹰钩鼻得意洋洋地挥手,“赶紧滚,别在这碍眼!“

杨衍眼神一冷。

若是从前,他或许会忍气吞声,但死过两次后,他忽然明白了那老者的话——这世道,弱肉强食!

这样的以个人武力大于集体力量的世界,信奉的必然是超绝的武力,绝非超绝的道德。

“我若不走呢?”

“哟呵?”

鹰钩鼻乐了:“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废物也敢在秀金楼撒野?”

他转身对同伴们喊道:“兄弟们,今天教教这土包子规矩!”

十余名弟子哄笑着围上来。

他们大多只有炼气期,唯有鹰钩鼻是筑基初期,与自己相当。

“小子,现在跪下磕三个响头,爷就饶你一命!”鹰钩鼻指尖跃动着一簇火苗,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杨衍不答,默默运转《无我九术》第二术——无念。

刹那间,世界安静了。

嘈杂的人声、呼啸的风声、甚至自己的心跳声都消失了。杨衍的视野中只剩下鹰钩鼻和他手中那团跳动的火焰。

他能清晰看到火焰灵力流动的轨迹,预判出它下一秒会膨胀到何种程度。

这就是《无我九术》第二术——无念,斩断杂念,绝对专注。

“找死!”

鹰钩鼻见杨衍不答,怒喝一声,手中火苗骤然膨胀成脸盆大的火球,朝杨衍面门轰来。

在外人看来,杨衍只是随意地抬了抬手。可诡异的是,他抬手的轨迹恰好穿过火球最薄弱的灵力节点,轻轻一戳。

“噗”的一声,气势汹汹的火球如泡沫般消散。

“什么?!”鹰钩鼻瞪大眼睛。

围观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

有个老者倒吸凉气:“徒手破法?至少金丹修为才能做到啊!”

杨衍自己也是一惊。他没想到无念状态下的洞察力如此恐怖,竟能首接看穿术法破绽。

“一起上!”

鹰钩鼻脸色铁青,招呼同伴。霎时间,五颜六色的术法朝杨衍倾泻而来。

火球、冰锥、风刃、土刺……十几种基础术法交织成网。

然而在无念状态下,杨衍眼中这些花里胡哨的术法全是破绽百出的慢动作。

他闲庭信步般在术法间隙穿行,时而屈指一弹,时而拂袖一挥。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命中术法最脆弱的灵力节点,将尚未成型的术法扼杀在摇篮里。

“又憋回去了!”围观人群中一个孩童惊呼。

确实,在旁人看来,秀金楼弟子们的术法每次刚要成型,就被杨衍莫名其妙地打断,活像憋了个哑炮。

“此人深不可测!”

一个商贾打扮的中年人低声道:“看似随意出手,实则拿捏精准,必是隐藏了真实修为!”

鹰钩鼻额头见汗。

他咬牙掐诀,准备施展压箱底的“金虹贯日”。这是秀金楼独门术法,需以精血为引,威力堪比筑基后期一击。

杨衍眼中,鹰钩鼻周身灵力突然剧烈波动,所有灵力正向右手食指汇聚,形成一个危险的灵力漩涡。而在漩涡中心,有一处极不稳定的节点……

就在鹰钩鼻术法即将完成的瞬间,杨衍鬼魅般贴近,食指轻轻点在他手腕某处。

“啊!”

鹰钩鼻惨叫一声,整条右臂灵力逆流,术法反噬让他口吐鲜血,踉跄后退。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呆了,一个没有施展任何术法的人,仅凭几个简单动作就击败了十余名秀金楼弟子!

“好一个无招胜有招!”一个清朗声音从楼内传来。

人群自动分开,走出一个身着月白长袍的中年男子。

他面如冠玉,双目如电,腰间悬着一柄无鞘长剑,剑身透明如水晶,内部有金色液体缓缓流动。

“楼主!”受伤弟子们慌忙行礼。

慕寒东却不看他们,径首走到杨衍面前,仔细打量片刻,突然问道:“白首师兄……他还活着?”

杨衍点头。

他突然抓住杨衍手腕:“师兄现在何处?”

“在一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茶摊……”

“茶摊?”

慕寒东一怔,随即苦笑:“是了,以师兄性子,确实会如此。”

他转向杨衍,郑重道:“小友既能得师兄托付,便是与我秀金楼有缘。若不嫌弃,请入内一叙。”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秀金楼在整个人皇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势力,楼主竟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如此礼遇!

鹰钩鼻等人面如土色,扑通跪倒:“弟子有眼不识泰山,请楼主责罚!”

慕寒东冷声道:“自去刑堂领三十脊杖。”

说罢引杨衍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