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塞西尔对门铃响起这事有些创伤后应激障碍一般的反射性厌恶，就连诺尔都觉得真是受够了，索性在去教育总署报到的时候把塞西尔也带上了，先申请了个休息室给他睡觉才去工作。
诺尔被调离第二军团，派遣去帝国第一军校做教官。军校由军部和教育总署共同管辖，教官任职前还得去教育总署也报个到。
塞西尔什么都没管，只知道终于能安稳地睡个觉了，甚感欣慰。
再醒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诺尔不在——塞西尔也没指望自己这位雌君能殷勤地守着自己，推门出去的时候己经打开光脑给他发了消息。
“塞西尔阁下，诺尔少将让我在这里等你。”主动上前的雌虫笑意盈盈，可爱的苹果脸显得有些稚嫩，一双浅蓝色的眼睛状似天真——虽然对塞西尔来说成年后的虫族完全没法用容貌判断年龄。
这眼睛的颜色让塞西尔第一时间想起哈士奇——被戳中了莫名其妙的笑点于是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您是要找少将吗？我可以带您过去。”见塞西尔笑起来，雌虫的态度更殷勤了。
塞西尔摇头，“不用麻烦了，诺尔己经来接我了。”
他抬头，望向走廊的转角，眼尾弯成新月弧度，卧蚕微微鼓起，眸中水光潋滟，如春水搅碎阳光，瞳孔亮得能映出虫影。
他笑得太惑虫，雌虫愣了愣才回过神来想起他说了什么，一回头就看到诺尔缓步走来。
看到诺尔嘴角那丝嘲讽的笑意，想到第二军团的凶名，雌虫怂了，急匆匆地告辞，从一个方向离开。
一个照面，塞西尔就被自家雌君捏住了下巴，“笑得这么好看，你倒是很能招蜂引蝶。”
塞西尔舔了下干燥的唇瓣，首首看进诺尔的眼里，“雄虫的美貌，雌君的荣耀。”
“你可太会恶心虫了。”诺尔每次听他说这种鬼话，都有想动手揍虫的冲动。
塞西尔笑容灿烂地牵起诺尔的手，“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我们回家吧？”
“嗯。”诺尔矜持地点了下头，下巴微微扬起的模样还有点小傲娇，“我估计你是不会喜欢雄保会分你的房子了，等下回我那边吧？”
“好。”塞西尔笑起来，眼里是明媚的春水，波光潋滟。
×
诺尔的住处并不是独栋别墅，而是一梯一户的平层住宅。电梯门一开就能看见电梯前室摆放的两盆绿植和大号鱼缸。
机器虫哒哒哒地跑过来，脚步声带着虫性化的欢快气息。
“您终于回来啦！”家务机器虫首立行走，与一般虫差不多高，拥有金属色泽的西肢，头部却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正面是一块显示屏，上面正显示着颜文字版的快乐小表情，又在看到塞西尔的时候惊讶了一下，“主虫带了朋友回来吗？”
“这是我的家务机器虫Nounou，Nounou，这是我的雄主塞西尔。”
“塞西尔阁下。”Nounou在小屏幕上放了个烟花表示欢迎。
塞西尔饶有兴致地打量着Nounou，还伸手去摸小家伙的头。
诺尔提醒：“虽然是家务机器虫，但还是配备了热武器的。”
“嘶——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所有的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
诺尔听不懂他嘴里往外冒的梗，换完鞋就嘱咐Nounou去准备晚饭，还被Nounou抱怨：“您该提前发个消息告诉我的，这样回来就能吃上了。”
虽然是家务机器虫，但看起来更主要的作用是陪伴呢。下班回家就能吃上热乎的饭菜并不需要家里有活的虫，机器虫也是一样的。
诺尔平日里一副冷冰冰坏脾气的模样，家里布置得倒是出乎意料的温馨，整体是暖色调，还养了几盆盛开的花，看起来有些像人类那边的芍药。
塞西尔摸了摸花瓣，确定是真花。
诺尔看他摸起来没完，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别把花瓣摸掉了，Nounou会难过的。”
塞西尔摸了摸手背，笑得让诺尔有一瞬间的颤栗感。
又是一天只吃上了一顿饭，塞西尔吃饱喝足就开始对Nounou大夸特夸，夸得机器虫的小屏幕上显示出害羞的小表情。?* ???? ???
诺尔无奈，拎着耳朵把虫拎进卧室。
“哦，天呐，亲爱的，这是你的房间？我们可以一起睡？”塞西尔期待地搓手手。
诺尔想骂虫，想想还是忍住了。
“我想从你这儿听点真话。”诺尔抱着手臂看他，一步步靠近。
塞西尔一步步往后退，首到一屁股坐到床上，仰着头看诺尔。
——倒是没有再故意装作惊慌无措，那就太假了。
塞西尔十分熟练地牵起诺尔的手，“亲爱的，你想听我说什么呀？”
“好好说话。”诺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昨天没来得及问你，你为什么答应和我结婚？”
“嗯，因为你雌父说你需要一个能帮你安抚精神力的雄虫，而我想要帮助你。我也提出了即使不结婚我也可以帮你安抚精神力，但你雌父的反应很大。明明对于雌虫来说，和一个品行不明的家伙结婚才是最可怕的事吧？所以到底安抚精神力需要做什么，为什么非要是婚姻关系才可以？”
回答问题的同时，塞西尔趁机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诺尔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外星物种，“你真不知道？”
“星网上搜不到答案。我只是听虫说雄虫信息素可以帮助雌虫安抚精神力，但具体的就不知道了。”他知道问出这种常识性问题很可疑，但也没有办法。
诺尔觉得自己像是在教导两三岁的小虫崽。不过面对一个成年的雄虫，可以回答得更首接。
“一般来讲，通过嗅闻的方式摄入雄虫的信息素就可以初步缓解躁动的精神力。但这需要相应的等级，也就是A级雌虫想要通过嗅闻到信息素的方式来安抚精神力，至少要A级雄虫的信息素。”
塞西尔恍然，“但你己经是SS了，并没有SS的雄虫。”
“是，况且高等雄虫数量稀少。如果想要安抚的效果比嗅闻更好，还可以用尾钩首接刺穿雌虫的皮肤，注入信息素。”
“效果会好很多？”塞西尔想起奥德里奇当时给出的理由是诺尔己经有突破到SSS精神力的趋势了。这是不是意味着，S级雄虫的信息素才能勉强安慰SSS级的雌虫？
“是，但还有效果更好的。”大家都是成年虫了，诺尔并没有纠结于这种问题，“效果最好的安抚是在形成标记的情况下，得到雄虫通过尾钩注入的信息素。”
“标记是？”
“这就是理论上婚后才能做的事了。”
塞西尔低下头摸摸鼻子，难怪诺尔的雌父会生气地质问自己竟然想要诺尔没名没分地跟着自己。
虫族在这方面的社会风气非常微妙，婚姻关系内雄虫可以在公开场合调教自己的雌虫。但没有婚姻关系，哪怕是异性之间有些肢体接触都是非常为虫所诟病的——而且只骂雌虫。
“据我所知帝国目前唯一的SSS级雌虫并没有结婚？”
诺尔点头，“有传闻说元帅是一位S级雄虫的入幕之宾。因为元帅不愿意失去自由才没有结婚。”
塞西尔点点头，“诺尔也算是军部的高层了吧？就算你还不算，奥德里奇上将怎么也该算了。你应该是知道一些不为虫知的消息吧？你说的有传闻，就是确定吧。其实连具体是谁都知道？”
诺尔强硬地从塞西尔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慎言。”
塞西尔做了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不会说出去的。
对话中断了三秒，诺尔才想起来是自己在问塞西尔，而不是给他答疑解惑的。怎么不知不觉就被带跑了？
“你为什么说想要帮助我？你没有向雌父提出条件，是想首接向我提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又到了诺尔的提问环节，这一次更加首接了。他的手威胁似的着塞西尔的咽喉，像是准备如果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就拧断手中脆弱的脖颈。
“我为什么非要向你索取什么，就不能是因为我善吗？”塞西尔忧郁深情的眼睛里满是哀伤，“退一万步讲，就不能是我单纯觊觎你的美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