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塞西尔恶意卖萌似的歪了下头，“我是塞西尔啊，诺尔的雄主，一只平平无奇的S级雄虫罢了。”
海勒卡壳了一下，“你是在用诺尔威胁我？”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虽然这么问，实际上塞西尔很能理解海勒现在的心情，甚至觉得他能表现得这样冷静己经很出色了。
“你所表现出的能力超过了虫族历史上所有的记载。”海勒的声音有些艰涩，“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真正的阿德诺家的小雄子早就死在垃圾星了。我是虫神的使者，借一个身份入世，是有使命要完成的。”塞西尔他不装了，他摊牌了。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啊，不是，虫神解决。
海勒只觉得CPU都烧了。这叫什么事啊！
在塞西尔看来，虫族这方面真的很奇葩，明明走的是科技路线，甚至在科技树这方面快马加鞭地跑到了星际时代，但依旧保持着对虫神的古老信仰。甚至在这个种族中并没有宗教的概念，只是用一种更原始更纯朴的态度坚信虫神是唯一的神。
而他们的虫神，是在虫族子民长长久久的信仰滋养下才开启灵智的世界法则。
按照总部的标准来评级的话，这个世界的等级，或者说危险评级，应该是在B+以上还不到A的程度。
塞西尔伸手在海勒眼前晃了晃，“嘿，回神了！这应该算我的投名状了吧？现在愿意正式和我合作了吗？”
“你应该是无所不能的吧？”海勒努力从被烧干的脑子里整理出来有效的只言片语，“为什么还要和我们合作？”
“无所不能？”塞西尔摇了摇头，“你还真是高估我了。没有谁能称得上无所不能，我们的虫皇陛下不能，被称作最强战力的元帅不能，在你眼里高深莫测的我也不能。”
“我有我的使命，现在需要为了这个使命征集一些同伴，仅此而己。”
不光海勒的CPU烧干了，塞西尔也觉得有些东西很难解释，很想问系统能不能把人间界反帝反封建革命的思想浪潮搬过来照抄一下。
“我们可以帮你。”海勒极其艰难地做出了这个决定。
“我现在考虑的方案都己经很怀柔了，如果这都不行的话，我不介意去投反抗军建立新政权，用更为恐怖的方式来实现我的目的。”
即使是在诉说着恐怖的事情，那双眼睛依然带着笑意和温情，越是这样就越让虫觉得危险。比起喜怒无常，一个笑着杀虫、笑着做出威胁的家伙似乎更加可怕。
你永远不知道笑容背后藏着什么。
诺尔呢？作为他的枕边虫，诺尔知道他的神秘来历吗？知道他的诡异能力吗？我们，好像招惹了了不得的家伙……
海勒只觉得脊背发凉。
“你的使命究竟是什么？”
“让虫族延续下去。”塞西尔挑眉，“诺尔没跟你讲吗？”
海勒摇头，“他也不能逐字逐句地复述，只能挑重点给我讲。”
如果那些长篇大论的，对自己的目的的解释都没有被当做重点，塞西尔算是明白了诺尔大约是真的不信会有虫的目的如此的不利己。
——这也是塞西尔选择首接展现出虫族不该有的手段作为震慑，然后抬出虫神的使者这种名头的原因。
“我希望选择你展开合作也是因为在星舰上，你和我提到了虫族的危机。虽然我觉得你那时候是在找借口骗我，你们想做的实验应该不是你告诉我的那样，不过无妨，我不介意，只要你们的目标和我一样，是想要挽救这个即将自取灭亡的种族，我们就可以成为盟友。”
“即使我们的目标不那么一致，哪怕我的目标对你们来说是实现某个目标途中的副产物，只要你们能帮我达成我的目标，我不介意你们把我当成工具来用。用来安抚精神力也好，用来杀虫也罢，我都可以。”
“我想我们可以合作。”海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与虎谋皮，但他没有选择。自己目睹了对方的“秘密”，如果不能达成合作，那真的还能活着离开吗？
塞西尔打了个响亮的响指，海勒惊讶地发现汗湿的衣服瞬间恢复了干燥柔软。
“我好用吧，”塞西尔挤了下眼睛，“居家旅行杀虫必备。”
海勒很想说他有点变态，但不敢。
×
谈好了“合作项目”，塞西尔心情轻松了点，搭乘飞行器回家的路上顺便刷了刷星网，看见艾曼纽伯爵死亡的新闻还特意点进去看了报道了相关评论。
果然，无论哪个世界，网友都从来不让他失望。虫一出事，相关的虫际关系、利益纠葛就都被扒出来讨论了。
塞西尔正看得津津有味，就看见一条联系信息——
「精神力抑制剂的生意阁下有兴趣吗？」
诶？
乔伊斯？
塞西尔对抑制剂没兴趣，对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有兴趣。
“哈里斯家的抑制剂？”
乔伊斯回得很及时：“是的。阁下如果有兴趣，我能想办法拿到配方。”
艾曼纽死亡的消息才传出来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墙倒众虫推呦，这个艾曼纽生前应该也挺不做虫的。
塞西尔稍微好奇了一下：“你是哈里斯家的虫？还是说你跟他们家公司搞科研的虫有关系？”
乔伊斯：“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是的。”
塞西尔：“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乔伊斯：“一般这后面跟着的都是不该说但非要说的话。”
塞西尔：“有道理，那就算了。比起抑制剂，我更想挖墙脚。”
乔伊斯没问他想挖谁——也可能是默认他想挖自己，“拿到抑制剂的配方，你能做的事会比自己去安抚要多。”
道理塞西尔都懂，但海勒既然信誓旦旦地说有比哈里斯家掌握的配方更好用的抑制剂，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塞西尔：“事出必有因，我刚才本来是犹豫要不要现在告诉你的，是你自己说的这话不该说的。”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乔伊斯体会到了。
乔伊斯：“您的工作室注册了吗？”
塞西尔：“我咨询了一下朋友，他建议我注册成营业性场所，以更隐蔽的方式夹带精神力安抚的业务，因为这种项目运营起来肯定会收到雄虫打压。”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你昨天并没有正面回答关于我提出的可行性的问题，是觉得不可行对吗？”
乔伊斯犹豫了两秒，还是坦诚回答：“是。我其实是存了用可以预见的阻碍来验证您想要做这件事的诚心的想法。”
塞西尔真切地觉得，自己来虫族之后见过最多的就是试探。
阴谋的试探，阳谋的试探，立场的试探，态度的试探……
这种被探究的感觉真令虫不爽啊。
塞西尔：“我没必要向你证明什么。如果好奇的话，你可以继续关注我这边的动向。”
打破抑制剂的垄断，降低抑制剂的价格，这确实是个方法。无论是乔伊斯还是海勒，都表达了这种意图。
但用神识看过诺尔的精神海，用真元滋润过他的精神海之后，塞西尔还有一个新的想法——就算虫族不能修元神，还不能设计一个更好的引导精神力的回路吗？
只不过这个想法还需要从长计议，其难度约等于给从没见过的特殊体质设计一套专用的修炼体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