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刚与刺杀擦肩而过的丹尼尔并没有多少危机意识,甚至提议搭乘公共交通回去,被海勒严肃拒绝了。
最后还是塞西尔和诺尔一起送他们回去的。
回程的时候终于回到了二虫独处的环境里,塞西尔没骨头似的挂在诺尔身上:“诺尔真的是很温柔的虫呢。”
“什么?”
“因为担心自己突然就死了所以不愿意和朋友联系啊。”塞西尔叹了口气,温热的气息抚过诺尔的脖颈,“如果很久不联系,就算是哪天突然在什么地方得知了老朋友的死讯,悲伤的感情也会有限吧。”
诺尔不语,只伸手掐着他的脸颊肉捏啊捏。
“我很高兴你也会和我提起一些关于你的事。”塞西尔被捏着脸,声音有点含糊,但眼睛还是皮卡皮卡的,“我想要多了解诺尔一点啊。”
诺尔松开手,眼看着被捏红了的皮肤,又爱怜地揉了揉。
“在这方面和你不一样,我并不是经常回忆过去的虫,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我也很少会去追问一些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军雌习惯了服从,很多军雌都这样,在被不可承受的痛苦和迷茫压垮之前,我们很少主动提出疑问。”
塞西尔定定地看着他,“这样才更觉得担心啊。”
诺尔弯起嘴角,牵起塞西尔垂下的发尾摆弄,“也不用那么担心,雌虫没有那么容易坏掉。”
想到虫族竟然没有心理健康这方面的观念,塞西尔想到这个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好吧,可能也不是那么不可思议。看那些在社会上层虫就知道了,在这里不健康的精神状态才是常态,谁会去关心这个啊。
电光石火间脑子里好像闪过了什么,但没能捕捉到。塞西尔又赖进了雌君怀里——算了,反正肯定是有会给自己带来新工作的念头,没抓住就没抓住吧,下次再说。
×
谁家好虫和自家亲亲亲热完了,午夜梦回想起来的都是工作啊!
被梦境打断了睡眠,黑夜里悄然睁开眼,塞西尔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
修士就算睡觉也不会做普通的梦,突然梦到的通常都是启示、预警之类的信息。
这就很离谱了。
雄虫普遍糟糕的精神状况不仅仅是教养的问题,也和普遍退化的精神力有一定联系?
好复杂,不是很想面对……
虽然在大量的试验基础上提出了精神力安抚术的应用,甚至在技术院里艾布纳的实验室至今都在继续对精神力的使用方法做进一步的开发,但塞西尔始终没能真正理解精神力这种东西。
他只是假装自己也有这种东西罢了,有时候用灵力代替,有时候用神识代替,反正虫族目前的手段还检测不了修真的手段。
如果真要解决雄虫精神力退化的问题和他们暴躁、易激惹的精神问题,这事儿还得给艾布纳说去。
塞西尔惆怅啊,雄保会的工作还没轮到自己呢,怎么就先摊上了这种事?有之前偶然灵光一闪的影响,但这么清晰的启示搞不好还是虫神看自己思路搭边了又不去深思,一着急首接给的。
好家伙,你说你造物的时候怎么不精修一下呢?虫族演化到现在那就是个能跑的屎山代码!这让他一个修真文明出身的外行做什么!
意识空间里,熟悉的土拨鼠尖叫又回来了。
系统本来在挂机休眠,被土拨鼠尖叫吓了一跳,好好的光团子弹起来多高。
系统很想骂虫的,但看到宿主生无可恋的脸又有些语塞。
这表情上次见是什么时候?
哦,是他刚到虫族不久,动了弯道超车带虫族修行的念头又被提醒虫族身魂合一不能修元神的时候。
嘻嘻——系统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
×
诺尔看着赖床的雄虫,不知道该不该把虫推开。
这种犹豫既新鲜又莫名其妙的。
军雌很少有赖床的,从小到大贯穿的军事化教育己经让身体养成了习惯,以至于像这样被雄虫紧紧搂住,醒来后也没有干脆地起床,而是躺在那里用目光描摹着对方的眉眼的时刻显得过于稀缺。
半夜三更被投下来的工作砸中了头,塞西尔半宿没睡着,再入睡的时候天边都亮了,自然睡到了中午才自然醒来。
诺尔嘲笑:“你是被床捉住了吗?”
“嗯嗯,”塞西尔一副“虽然没听清但是我先答应”的模样,胡乱点头,蠕动了两下趴到诺尔身上,把脸往他怀里蹭,“好喜欢啊……”
诺尔伸出食指戳着他额头往后推:“喂,往哪蹭呢,嘴又想干什么?”
“要贴贴嘛。”塞西尔睁开眼睛笑嘻嘻地撒娇,“而且你这样反问不够凶嗷,你……嗷!”
刚醒过来就受到了雌君爱的教训怎么不是美满的一天呢?
“Nounou做好早餐等很久了。”诺尔把虫从被窝里拎出来,拍了拍他的脸,“你看起来像昨晚没睡好的样子,想着没什么事就没叫你。”
“昨晚想到了点事,一下就睡不着了。”塞西尔垮着小猫批脸,恨不得脸上写着“不乐意”。
诺尔知道这是想要哄哄的意思,眨眨眼睛有点无措,“嗯,我该做点什么?”
哎,指望诺尔学会主动还有段路要走呢。
塞西尔跳起来搂住诺尔的脖子,“如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那就亲一下……”
声音消失在两唇相接,塞西尔的后脑被按住,扬起头扮演着被动承受的角色。
“喜欢……”细碎的声音像是唇齿间溢出的哼哼唧唧,模糊不清。
唔,进展好像比预期更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