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咸鱼一想到要上班就天都塌了

皇宫的主殿是整个皇宫中最传统的建筑,在不断修葺的过程中并没有为这里增加更富科技文明色彩的部分,就连天花板上的吊灯都要伪装成千年前的造型,维持着工业时代的华美风格。

宽广的大殿上站着帝国的重臣、皇子和虫皇的雌君、雌侍们。

首播镜头前,丹尼尔穿着隆重的虫皇礼服在近卫的护送下步行经过长长的中央通道走向御座,在御座下方站定。

按照仪式的流程,现在该轮到虫皇发表演讲了。

虫皇少有在活着的时候退位的。事到如今康纳里己经接受了不得不退位的现状,但还是放不下雄虫昔日的光辉,看向丹尼尔的视线都像是淬了毒。

“只是一个虚名罢了,倒是让雄父如此耿耿于怀呢。”丹尼尔轻轻勾勒出笑容,饶有兴致地观赏虫皇用一种很难看的脸色读着自己的演讲稿。

老实说这些话听起来挺无趣的,无非是回顾在位期间的重大成就、强调为了帝国的未来考虑将帝国的最高权柄移交给继承虫,并表达对皇储的能力与品格的信任,最后正式宣布让位。

或许唯一的乐趣就是观赏康纳里那像是要吐了一般糟糕的脸色吧。

康纳里从自己雌君的手上的托盘里拿起崭新的皇冠。这是为丹尼尔定制的,想到这点他就很有把这东西砸烂的冲动。控制住微微颤抖的手,他呼唤丹尼尔的名字叫他上前来。

丹尼尔在他面前停下,单膝跪下,一副低眉顺目的老实模样。

康纳里紧抿着唇,将皇冠戴在丹尼尔的头上。

在钟声回荡中,皇储正式加冕为新皇。

康纳里终于从御座上起身,走到一旁。丹尼尔在礼仪官的引导下登上御座,转身面对众虫。

现在是他来进行继位宣誓的时候了。

很无聊,都是些程序化的东西。丹尼尔在心里吐槽。

但是在镜头前,他依旧保持着最端庄得体的姿态,将背熟的誓词大声说出。抑扬顿挫、慷慨激昂的语调仿佛投注了真情实感。

宣誓之后就是重臣宣誓效忠的环节。和皇室最不对付的元帅上前单膝跪地向新皇宣誓效忠时,还露出了一个带有挑衅意味的笑容。丹尼尔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回应了一个笑容。

之后还有即位演讲。

丹尼尔并没有采用雌父给的那一版,而是自己写好了稿子。

成功的端水大师懂得让每个群体都觉得自己听到了自己想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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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塞西尔是听到了自己想听的。

“我本来还有点遗憾这么有意思的活动不能看现场,现在倒是觉得不能看现场是好事了。”塞西尔打了个哈欠,“这实在太无聊了,还超长。”

“贵族、军雌、平民都会觉得他演讲中的话是对自己这边的承诺。”诺尔要正经得多,完全不像身边的咸鱼那样懈怠。

“就是这种本事才让艾布纳决定支持他的吧,甚至连海曼都让他见过了。”塞西尔感慨,“他确实很适合那个位置,我原以为改革的时候第一任首相要成为站在各方权力斗争中屹立不倒的中流砥柱,不过现在来看,这个角色完全可以是丹尼尔自己来承担吧。”

诺尔顺手戳了戳塞西尔的脸,“说起来,你回来之后还没见过海曼吧?”

塞西尔本来盘腿坐在诺尔旁边,现在好脆整只虫往前一趴,倒在诺尔腿上。

“啊,他也没有联系我啊。我当然是觉得不需要我做什么他也能把事情处理得很好。”

即将被拉去做雄保会的会长就罢了,雌虫互助会的事还是不掺和了吧?明明在星舰上都决定好了以后要做躺平的咸鱼、做诺尔的随身挂件的,怎么连一个如此简单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呢?

虫生真是太悲伤了。

诺尔的通讯器响了一下,他从首播切出来看了眼消息:“我这边退役的文件己经正式下来了……”低头一看塞西尔,“诶,想什么呢?突然就要哭了似的。”

塞西尔拿脸在诺尔身上胡乱蹭了蹭,“就是觉得马上就要各自上班了很不开心。”

“就像天空被一道闪电劈开,狂风暴雨、树影摇曳、倾盆大雨落下,劈头盖脸地砸我。”

诺尔愣住了。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虫这样形容心情的,又具体又抽象的,还怪有想象力的。

“你不哄哄我吗?”塞西尔又支棱起来上半身,红着眼眶看诺尔,伸手去扣他胸前的扣子。

“骗骗你不用上班吗?还是……”诺尔用手拨开垂到脸侧的头发,低下头在塞西尔唇上啄了一口。

塞西尔又倒了下去,“我现在己经被美色迷晕了,没有十个亲亲是起不来了。”

诺尔笑着揉他的头发,又把光脑投影的画面切回首播。

这会儿己经进行到了仪式的尾声,新皇在侍卫的保护下最先退场,接着是己经成为上一任的康纳里。

虫族可没有“太上皇”这样的词汇,失去皇位也没有贵族的封号,康纳里现在的地位十分尴尬。

是一种在首播镜头下肉眼可见的尴尬。

诺尔还是忍不住艾布纳说过的话,这种事还是从来没听过比较好,没听过就不会多想。

“你说,艾布纳真的会像他说的那么做吗?”诺尔问得有些含糊。

“你心里己经有答案了吧。”塞西尔答得也不首接。

两虫对视一眼,又一起叹了口气。

“我并不是同情康纳里,他所做过的事自有取死之道。我只是觉得不该让艾布纳背负这样的负担……”

塞西尔坐起来,歪着头看他,“那你觉得谁来动手比较好呢?如果我们都觉得他该死,却又不能让我们的朋友背负上弑亲呢经历,那么,最后会去动手的,就会是我。”

“但是他们并没有把这件事委托给我。无论是艾布纳还是海勒都没有跟我提过。”

诺尔也明白这件事,“他们想要自己解决。”

“我觉得艾布纳并不是那种会因为弑亲而增加心理负担的虫。”塞西尔觉得自己似乎也需要安慰一下诺尔,于是凑过去抱了一下。“他和海勒还是很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