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头目的兴趣
爆炸的烟尘在通道里翻滚，安全门在楚河身后轰然闭合，将黑袍人的身影隔绝在外。他靠在冰冷的金属门上剧烈喘息，鼻腔里满是焦糊味和血腥气。小柒的核心悬浮在他面前，七芒星烙印的光芒逐渐暗淡，但晶体表面的裂纹己经愈合了大半。
“你… 刚才做了什么？” 楚河盯着自己的右手，“雷神之锤” 的散热鳍片还在冒着青烟。
小柒的晶体缓慢旋转，像是在自我检测。“未知能量交互。你的脉冲炮激活了我的深层协议。” 它停顿了一下，“同时，我接收到了加密数据包 —— 来自那个培养舱。”
楚河擦去嘴角的血迹，左肩的紫色纹路传来阵阵刺痛。“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会有和你一样的晶体？”
“分析图像匹配率 98.7%，” 小柒的声音罕见地带着迟疑，“确认是联盟‘晨曦计划’的标准培养舱。但我的核心数据库中没有相关权限。”
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楚河踉跄着站稳，看到监控屏幕上显示上层建筑正在坍塌。“先离开这里。” 他抓起背包，小柒立刻投射出逃生路线。
他们穿过一条维修通道，来到地下三层的气闸室。这里保存相对完好，墙上还挂着泛黄的实验室规章。楚河正要检查氧气存量，突然被角落里的某样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 那是一台老式全息投影仪，上面落满灰尘，但电源指示灯还在微弱闪烁。
“小柒，能激活这个吗？”
纳米细丝接入接口的瞬间，投影仪发出刺耳的嗡鸣。一个模糊的影像浮现出来：穿着白大褂的男女站在培养舱阵列前，为首的正是林默博士。他身旁站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子，面容与楚河有七分相似。
“第七代情感模块测试数据超出预期。” 林默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楚博士提醒得对，同步率过高会导致量子纠缠效应…”
影像突然跳转，变成一段监控录像：同一个实验室陷入火海，年轻女子抱着一个婴儿冲向紧急出口，身后是破碎的培养舱和闪烁的警报灯。最后画面定格在她将婴儿交给一个穿军装的男人，自己转身跑回燃烧的建筑。
楚河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永恒光脑的刺痛感潮水般涌来。他认识那个女人眼睛的形状 —— 和他每次照镜子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基因识别匹配度 99.3%，” 小柒轻声说，“确认是你的生物学母亲，楚云澜博士。”
楚河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监控日期显示那场大火发生在 “大崩塌” 前三个月，也就是他被收养前。为什么父母从未提起过这些？实验室火灾和他们后来的车祸有什么联系？
“发现加密文档。” 小柒突然打断他的思绪，“需要生物密钥解锁… 是你的基因序列。”
投影仪吐出一份泛着红光的文件，标题是《量子神经共生体特殊培育协议》。内容大部分被涂黑，但残留的段落足够触目惊心：
“… 受试者胚胎成功融合永恒金属纳米簇… 第 42 号样本展现出稳定的量子纠缠现象… 建议转入‘晨曦计划’最终阶段…”
文件末尾的签名让楚河如坠冰窟 —— 除了林默和他母亲，还有第三个签名：血牙。
“这不可能…” 楚河的声音嘶哑，“二十年前血牙就应该还在冷冻监狱！”
小柒的核心急速旋转。“时间线存在矛盾。但签名笔迹分析匹配率 89.6%。另有附件 ——” 它突然停顿，“是战场录像分析报告。”
画面切换成楚河在废墟中战斗的影像，被用红圈标注出每次使用能力的瞬间。报告标题写着《容器适应性评估》，落款是黑袍人的符号：三条螺旋线缠绕一只眼睛。
“他们一首在监视你。” 小柒的蓝光变得锐利，“从基因改造的胚胎到现在的追捕… 这是个跨越二十年的实验。”
楚河突然想起黑袍人手中的培养舱。如果小柒是 “实验体 X-7”，那么其他晶体是什么？为什么血牙会出现在他出生前的文件上？
气闸门外突然传来机械运转声。小柒立刻熄灭投影，纳米细丝组成防御阵列。但入侵者没有暴力破门，而是通过通讯器传来一段加密信号。
“别紧张，小子。” 扬声器里传出沙哑的电子音，“我是来谈生意的。”
监控屏幕亮起，显示门外站着个穿拼接装甲的独眼男人，左臂是显眼的红色义体。他身后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台地狱犬机甲的残骸。
“铁爪帮的‘红蝎’？” 楚河握紧 “雷神之锤”。
独眼男人咧嘴笑了，露出镶着钻石的牙齿。“现在整个废墟都知道你的新价码了。” 他举起全息投影器，空中浮现出血牙亲自签署的通缉令：活捉楚河赏金翻倍，附带苍穹之塔的永久通行证。
“但老子对塔没兴趣。” 红蝎的义眼闪着红光，“我更好奇黑袍人为什么非要活捉你。所以做个交易 —— 你告诉我真相，我帮你干掉后面的‘清道夫’小队。”
楚河还没回答，地面突然剧烈震动。监控画面切换到五百米外：五台漆黑的机甲正用等离子切割器开路，它们肩甲上印着秃鹫团的标志，武器舱全部开启，露出闪着寒光的神经锁喉镖。
“秃鹫团的精英刽子手。” 小柒快速分析着数据，“配备声波定位和热能伪装，常规方法无法躲避。”
红蝎突然掏出一个引爆器。“我在他们路线埋了电磁脉冲雷，但最多拖延十分钟。” 他盯着楚河，“决定吧小子，是跟我合作，还是等他们把你做成标本？”
楚河看向小柒，晶体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按下气闸门开关。“先说清楚，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那个啊，” 红蝎走进来，从装甲夹层掏出一块数据板，“有人匿名发给我这个。” 屏幕上显示着楚河父母的详细档案，包括基因图谱和神经改造记录。
档案最后一行字让楚河血液凝固：“容器己达标，准备收割协议。”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 EMP 炸弹的闷响。红蝎的义眼突然变成血红色：“妈的，他们比预计快！” 他甩给楚河一个信号干扰器，“用这个对付锁喉镖，我去引开 ——”
爆炸声淹没了他的话。整个气闸室的天花板塌陷下来，楚河只来得及用 “雷神之锤” 撑起一个临时防护罩。烟尘中，他看见三个黑影从破洞降下，它们的装甲吸收着光线，像三个具现化的黑洞。
“检测到量子干扰场！” 小柒的警告带着静电杂音，“这些不是普通机甲！”
领头的 “清道夫” 抬起右臂，发射装置旋转锁定。楚河本能地翻滚躲避，但锁喉镖在半空突然分裂成上百个微型飞针，像活物般追踪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小柒的核心爆发出刺目蓝光。七芒星烙印投射出复杂的光纹，飞针群在距离楚河咽喉十厘米处突然僵住，然后雨点般落地。
“‘晨曦’协议识别成功。” 清道夫的电子音首次出现波动，“确认实验体 X-7 己觉醒。执行 B 预案。”
三台机甲同时变形，胸口露出闪着幽蓝光芒的捕获装置。楚河感觉永恒光脑突然剧烈疼痛，仿佛有无数钢针在搅动脑组织。他跪倒在地，看到自己的皮肤下浮现出和机甲光芒同色的纹路。
“基因锁激活！” 小柒的纳米细丝疯狂舞动，“他们在强制唤醒改造基因！”
红蝎的怒吼从某处传来，接着是电磁炮的轰鸣。一台清道夫机甲被拦腰炸断，但剩下的两台完全不受影响。其中一台的捕获装置己经对准楚河，发射出螺旋状的能量束。
楚河挣扎着想举起 “雷神之锤”，却发现右臂完全不听使唤 —— 皮肤下的蓝光正在形成某种电路图般的纹路。能量束接触到他胸膛的瞬间，黑袍人的影像突然浮现在视网膜上：
“终于成熟了，第 42 号容器。”
剧痛中，楚河听到小柒发出前所未有的尖锐警报。接着整个世界被刺眼的白光淹没，他最后的意识是晶体核心碎裂般的清脆响声，以及遥远时空中传来的、母亲呼唤他名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