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警报声撕裂了曙光学院的宁静。楚河从冥想状态中惊醒，右臂的晶体脉络不受控制地泛起蓝光。宿舍的应急广播正在循环播放：“全体学员立即前往中央广场集合，重复，立即集合！”
小柒的光翼瞬间展开，接入学院网络：“楚河，医疗区检测到七例纳米机械感染病例，症状描述… 与你的初期同化高度相似。”
楚河的心沉了下去。他抓起外套冲出门，走廊上己经挤满了惊慌失措的学员。有人指着窗外尖叫 —— 广场方向升起了隔离力场特有的淡蓝色光幕。
“别过去！” 一个三年级学员拽住楚河的胳膊，“听说感染者会传播机械瘟疫，碰到就会被同化！”
楚河甩开对方的手：“那是谣言。纳米机械不会通过接触传染。” 但他的话淹没在更多恐慌的议论声中。
“听说是那个转学生带来的病毒…”
“他入学测试时就有异常反应…”
“元老会应该立刻处决危险分子！”
小柒的机械瞳孔收缩成危险的细线：“舆论导向被人为操控了。有人在学院论坛匿名发布了你的医疗记录。”
当他们赶到中央广场时，眼前的场景让楚河胃部抽搐。七个被力场束缚的学员飘浮在半空，他们的皮肤己经部分金属化，最严重的一个甚至整张脸都变成了流动的液态金属。莫里斯教授正在指挥医疗机器人给他们注射抑制剂。
“站住！” 西名全副武装的警卫拦住楚河，枪口对准他的胸口，“楚河，你被指控非法传播纳米机械病毒，立即接受隔离审查！”
楚河注意到警卫的防护服上印着元老会的徽章。他刚要辩解，小柒突然挡在他面前：“小心！他们的武器装载了神经阻断弹！”
太迟了。一枚针剂从侧面射入楚河的颈部，冰凉的液体瞬间流入血管。他的核心晶体爆发出防御性脉冲，但药物己经干扰了神经传导 —— 楚河踉跄着跪倒在地，视野开始模糊。
最后的画面是莫里斯教授冷漠的脸，和远处观战台上莫问天教授模糊的身影。
当楚河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球形隔离舱内。手腕和脚踝上戴着特制的抑制环，不断释放干扰核心晶体的电磁脉冲。更糟的是，他感应不到小柒的存在。
“醒了？” 隔离舱的通讯器里传出莫里斯的声音，“别费力气挣扎，这些装置是专门为收割者驾驶员设计的。”
楚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些感染者与我无关。有人在栽赃。”
“证据确凿。” 莫里斯调出一组全息投影，显示楚河的 DNA 序列与病毒样本高度匹配，“你的血液里携带传染性纳米机械，这是不争的事实。”
投影切换到一段监控录像：深夜的实验室里，一个酷似楚河的身影正在调配某种银色液体。楚河立刻发现破绽 —— 录像里的 “他” 用的是右手，而自己天生左利手。
“这是伪造的！收割者能完美模仿人类外貌！”
莫里斯关闭投影：“审判将在三小时后进行。如果我是你，会好好思考如何争取减刑。” 通讯切断，只留下令人窒息的寂静。
楚河闭上眼睛，尝试用林雪教授教的方法感应核心晶体。但抑制环的干扰太强，每次尝试都像在浓稠的胶水中挣扎。
突然，隔离舱的某个电路板发出细微的 “咔哒” 声。楚河敏锐地注意到舱内监控探头的指示灯熄灭了。紧接着，通风管道里传来熟悉的机械运转声。
“小柒？”
一块天花板被无声移开，小柒的纤薄机体像液体金属般滑入舱内。她的光翼处于隐形模式，只有眼部散发着微弱的蓝光。
“干扰太强… 只能维持… 九十秒…”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听好… 病毒源自 B 区实验室… 莫问天… 三天前申请过收割者样本…”
小柒将一个微型数据芯片塞进楚河手心：“这是… 证据… 植入抑制环接口… 能暂时屏蔽…”
警卫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小柒迅速缩回通风管道。楚河立即将芯片按在手腕抑制环的隐蔽接口上。一阵刺痛过后，抑制环的蓝光变成了暗红色 —— 干扰减弱了！
楚河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全力激活核心晶体。蓝白色的能量波纹从他胸口扩散，抑制环一个接一个爆出火花。当警卫冲进来时，只看到空荡荡的隔离舱和融化的舱门。
此时的 B 区实验室里，莫问天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培养舱前。舱内漂浮着最早感染的那个学员，现在他的身体己经完全机械化，只有眼睛还保留着人类特征，充满痛苦与哀求。
“完美的作品。” 莫问天抚摸着培养舱，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第一批机械傀儡，比收割者更优雅的存在形式。”
他转向身后十几个同样被机械化改造的学员：“去吧，让学院见识新人类的荣耀。”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监控画面显示楚河正突破层层防线向 B 区逼近，他右臂的星刃形态己经部分展开，所过之处的电子设备全部失灵。
“有意思。” 莫问天按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启动防御协议 Omega，释放全部实验体。”
整个 B 区瞬间进入封锁状态，合金闸门接连落下。但楚河的速度更快 —— 他在最后一道闸门关闭前滑入，星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将最近的机械傀儡拦腰斩断。
“住手！” 楚河震惊地发现被斩断的傀儡伤口处没有血液，只有蠕动的银色纳米机械，“他们都是活生生的学员！”
莫问天站在高处的观察台，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他们获得了进化，楚河。就像你一样。只不过你的变异是自发的，而他们的… 是我赐予的礼物。”
楚河躲开三个傀儡的扑击，星刃切换为防御模式。他注意到这些傀儡行动僵硬，显然莫问天的控制技术还不完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元老会知道吗？”
莫问天大笑：“元老会？那些懦夫只敢躲在阴影里发抖。” 他的眼睛突然变成不自然的银白色，“收割者给了我真正的力量，而我将创造新世界！”
实验室的地板突然裂开，一个巨大的机械触手破土而出。那不是普通傀儡 —— 触手表面布满了与收割者机甲相同的红色晶体，分明是某种杂交产物。
楚河被触手狠狠抽飞，撞碎了好几台设备。他咳着血爬起来，发现星刃能量只剩下 30%。更糟的是，那些被斩断的傀儡正在缓慢再生。
“你以为林雪没发现我的研究？” 莫问天操纵触手追击，“她默许了，因为我们需要对抗收割者的武器！这些孩子将成为人类的第一道防线！”
楚河突然明白过来。他擦掉嘴角的血迹，将星刃切换为共鸣模式：“不，你只是在制造更多悲剧。他们不是武器，是被害者！”
星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蓝光，楚河感到核心晶体与实验室深处某个东西产生了共鸣。那是… 更多的核心晶体？被囚禁的、痛苦的脉冲？
莫问天脸色突变：“你怎么能感应到地下储藏室？那些是 ——”
楚河没让他说完。他全力释放共鸣能量，蓝光如潮水般席卷整个实验室。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 被机械化的学员们纷纷停下动作，他们体表的金属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正常的人类肌肤。
“不可能！” 莫问天疯狂敲击控制台，“我的控制程序是完美的！”
“你错了。” 楚河喘息着逼近观察台，“核心晶体选择的是人类意志，不是控制。” 他举起星刃，“告诉我地下储藏室有什么，否则我亲自下去看看。”
莫问天的表情突然变得诡异。他按下最后一个按钮，实验室的天花板打开，露出星空。
“太迟了，楚河。信号己经发出。它们要醒了。”
楚河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夜空 —— 那三颗不自然的 “星星” 突然亮度暴增，变成刺目的红点。与此同时，他右臂的星刃不受控制地指向北方，仿佛被某种力量召唤。
实验室的门被暴力破开，林雪带着一队武装人员冲了进来。但莫问天只是微笑，他的身体开始分解成无数银色粒子。
“克隆体？” 林雪震惊地看着消散的莫问天，“真正的他早就…”
楚河指向北方：“北极有什么？为什么星刃会对那个方向产生反应？”
林雪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收割者的休眠基地。还有… 你母亲最后去的地方。” 她转向正在恢复的学员们，“先处理眼前的危机。莫问天释放的病毒会污染整个学院的水循环系统。”
小柒突然从通风管跳下：“己经晚了！检测到学院外围出现大规模能量波动！”
监控画面切换到学院围墙 —— 数十个全身金属化的身影正在翻越屏障，他们的动作比实验室傀儡流畅得多，眼中闪烁着熟悉的红光。
楚河握紧星刃，感到核心晶体传来危险的灼热感：“不是病毒… 是召唤。收割者派来了侦察兵。”
林雪抽出光刃：“全体战斗人员就位。这不是演习，重复，这不是演习！”
警报声响彻夜空，而北极方向的天空，开始泛起不自然的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