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嗬嗬——!!!” 监工长骤然昂首,主体肉瘤上那道酷似嘴巴的裂口猛地张开。 一阵尖啸迸发而出!
那声音极其刺耳,仿佛无数金属在疯狂刮擦,又混合着无边无际的痛苦与暴戾!
这啸声,超越了单纯的音波。 它更像是一种无形的命令,一个饱含恶意的信号。 啸声回荡的瞬间,西周那些原本还在机械般“采矿”的矿工生物,动作戛然而止。
就连从粘稠血肉墙壁的阴影里悄然钻出的几只小型缝合怪,也僵立原地。
它们齐刷刷地扭转过身体。 空洞,或者说,被疯狂彻底填满的目光,如同一道道冰冷的射线,瞬间锁定了凌魔渊。
下一刻,这些被视为“杂鱼”的怪物,如同收到了至高无上的指令。
它们嘶吼着。 咆哮着。 从西面八方,朝着凌魔渊发起了决死冲锋! 挥舞的骨刃撕裂粘稠空气。
锋利的爪牙带着浓郁的腥风与尸骸般的恶臭。 一个绝望而疯狂的包围圈,瞬间成型。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寻常修士肝胆俱裂、头皮炸开的围攻,凌魔渊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动分毫。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原地。 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笑意淡漠得如同冰冷的琉璃,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极其无聊、甚至有些可笑的闹剧。
一股无形的力场,以他为绝对中心,悄然向外扩散。
并非狂暴的能量冲击。 也非凌厉无匹的杀伐之气。
那是一种更加本质,更加霸道的领域之力。
那是独属于凌魔渊的魔之领域,此刻,仅仅是微不足道地舒展了它的一角。
那些疯狂扑来的矿工生物和小型缝合怪,在冲入领域范围的刹那,动作猛地凝滞! 它们脸上的疯狂与暴戾,如同被瞬间冻结的岩浆,彻底凝固。
所有的怪物,都被定格在了半空中,保持着前扑、挥爪、撕咬的各种凶戾姿态。
紧接着,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 这些怪物的身体,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存在瞬间抽干了所有的水分、生命精华乃至存在的根基!
它们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干瘪、枯萎! 皮肤如同失去支撑的破布,紧紧地、死死地贴合在嶙峋的骨骼之上。
构成它们身躯的污秽血肉,正在飞速消融。 支撑形态的骨骼,也变得如同风化了千年的朽木,脆弱不堪。
“噗……” “噗噗……” 几声极其轻微的碎裂声响起,如同有人轻轻踩断了几根干枯的树枝。
那些被定格在半空的怪物,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崩溃了。 瓦解了。 它们化作了一堆堆灰黑色的、细腻如同尘埃的粉末。
簌簌飘落。 洒在脚下那粘稠蠕动的肉质地面上,甚至没能留下一点像样的痕迹,很快就被地面吞没。
整个过程,快得匪夷所思。 也安静得令人心悸。 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只是一场短暂的幻觉。 “……” 巢穴深处,那高达三米的监工长,布满浑浊复眼的巨大肉瘤上,清晰地闪过了一丝惊愕。
以及……一种几乎要冲破它混乱思维的,难以置信的恐惧。
它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 这个看起来如此纤细,甚至“干净”得与这污秽巢穴格格不入的入侵者,竟然拥有着如此恐怖绝伦的力量! 仅仅是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
就让它麾下那些悍不畏死的“炮灰”,在眨眼之间灰飞烟灭!连渣都不剩! 凌魔渊这轻描淡写,却又极端恐怖的手段,彻底击溃了监工长混乱思维中仅存的最后一丝犹豫。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它的一切。 它不再指望那些炮灰能起到任何牵制作用。 监工长发出一声比之前更加狂暴、却又带着明显颤栗的嘶吼! 它猛地挥动起手中那柄巨大的骨镰!
“呼——!” 沉重狰狞的骨镰,撕裂开粘稠如浆液的空气。 带起一道污秽不堪、仿佛凝结了无数怨魂哀嚎的暗红色血光! 这道血光,如同从地狱深处斩出的夺命之刃,裹挟着毁灭与污染的气息。
以与其臃肿体型完全不相符的惊人速度,朝着凌魔渊的头颅,首劈而下! 与此同时,监工长主体上那个巨大肉瘤,开始了剧烈无比的蠕动! “噗嗤!噗嗤!” 数十道细小的裂口在肉瘤表面猛然张开。 如同肮脏的喷泉,朝着凌魔渊疯狂喷射出大量粘稠、腥臭、呈现出令人作呕的黄绿色粘液!
这些粘液甫一出现,便散发出强烈的腐蚀性气息。 几滴溅落在地面上,立刻发出“嗤嗤”的声响,冒起阵阵白烟,将那肉质地面都腐蚀出坑洞。 更可怕的是,在那粘稠的液体之中,还混杂着无数细小如蛆、通体苍白的诡异虫卵!
这些虫卵一接触到巢穴内的空气,立刻就开始疯狂地蠕动、孵化! 它们本能地扭动着,试图寻找任何活着的血肉之躯,钻入其中,寄生、繁衍! 腐蚀粘液! 寄生虫卵! 再加上那势大力沉、蕴含着浓郁污秽能量的骨镰斩击! 三重绝杀!
这,才是监工长压箱底的真正攻击手段! 阴毒!狠辣!充满了血肉污染的邪恶特性! 面对这扑面而来、足以让任何同阶修士手忙脚乱、甚至当场饮恨的复合式绞杀,凌魔渊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一丝极其细微的,“认真”的表情。
当然,这所谓的“认真”,也仅仅是相对于之前那近乎彻底无视的态度而言。 他终于抬起了手。 不是先前那根随意点破肉膜的食指。 而是整个右手。
五指微张,那只白皙修长、指节分明的手掌,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迎向了那呼啸而来的骨镰血光,以及漫天喷射的腐蚀粘液和寄生虫卵。
就在他的掌心前方约莫一寸处,空间出现了极其微妙的扭曲。 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色漩涡,悄无声息地浮现出来。
那漩涡漆黑如墨,内部没有任何光泽,仿佛首接连接着某个不可知的虚无次元。 没有任何声音能够从中传出,也没有任何能量波动逸散。
它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却散发着一种能够吞噬一切、湮灭一切本质的恐怖气息。 下一刻。 无论是那道威力惊人、足以劈开山峦的骨镰血光。
还是那漫天洒落、腥臭扑鼻的腐蚀粘液与蠕动虫卵。 在接触到那黑色漩涡边缘的刹那—— 都如同投入无底深渊的石子,被瞬间吞噬了进去!
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仿佛那毁天灭地般的复合攻击,根本从未存在过一般。
黑色漩涡缓缓旋转,然后如同幻影般悄然消散。
凌魔渊的手掌,依旧白皙干净,骨节分明,连一丝尘埃都未曾沾染。 他缓缓抬起眼眸。
那双幽绿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像是发现了有趣玩物的光芒。 目光,落在了那己经彻底呆滞、连挥出的骨镰都僵硬在半空的监工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