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观星大人有顾虑,我们不妨去裁缝铺买身衣服服换上。那家店离这不远,就在前面。」
「如此甚好,也免得军心混乱。」
街道上的花灯一盏一盏被熄灭,侍卫们奔走着,带领着慌乱的民众撤离煌月城。
幸好那间裁缝铺并未关门,丽塔带着侍卫买了身衣裳,又回到马车。
「车内空间狭窄,还请舰长大人下去回避一下。」
「啊……好的。」
「那么,观星大人,丽塔现在就为你更衣……」
「不用了,丽塔。我自己来就好,你也下去休息一下吧。」
软帘拉上,宰相大人也走了出来。
「方才过亏舰长大人和观星大人派侍卫前来报信,然恐怕煌月城此时己是一片火海了。」
「说起来,那个报信的影卫还好吗?」
「大夫己经在救治了。他一路赶回千星阁传信,加重了伤势……以后或许再无法当影卫了。」
「我打算日后和观星大人商议,给他赏重和名位,也算是没有辜负他一片忠义之心……」
「的确理应如此。」
「倒是舰长,如何猜到那花灯内的蜡烛含有石烛呢?」
…………
【星】(崩铁)我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了。感觉要出事……快去护驾!
【观影室】这刚刚开始 ,观星先生死亡次数还不够呢!
【特斯拉】(崩坏三)你的嘴里是怎么吐出这么没有温度的话的?什么叫**的死的还不够!
…………
我刚想开口解释,身后的楼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火霎时就从屋檐下窜出来。
那本来拉着车安静站立的马,此时被爆炸声惊到,连车夫都无法控制,发疯一般冲了出去!
【白厄】(崩铁)这也行?
【迷迷】(崩铁)迷迷~?
【银狼】(崩铁)好了……准备迎接下一个周目……
…………
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我抓住马车的一根横梁,勉强撑了片刻后却被甩到地上。
「观星大人还在车上……!」
「你们两个侍卫,去拦车!」
「观星先生……!快离开马车!」
身后是熊熊燃烧的商铺和城民的哭喊声,眼前是渐行渐远的马车。
「烧起来了!」
「火势太大,这些水完全不够!」
「……所有侍卫负责灭火,破军小队去调水!必须将火扑灭!临街有大量烟花商铺,绝对不能让它们被大火波及!」
「舰长大人,我们追!」
马车横冲首撞,本就一片混乱的煌月城,此时则陷入更大的混乱之中,燃烧的街铺让城民彻底陷入恐慌,纷纷向城外逃去。
「这边人太多了……!」
慌乱的人群让我们速度变得缓慢,宰相大人冷哼一声,翻身跳到屋檐之上,踩着屋檐飞速地奔跑着。
火光中,我看到一个撑着伞的黑影,站在楼阁之上,挡住了宰相大人的去路。
「世间万物,因果循环,此乃大势所趋……就算你拼尽全力,亦是无法逆转……」
「让开!」
镰刀寒光一闪,似乎并未触及那黑衣人的身体,而他却无声无息的消散在浓烟之中。
「宰相大人,马车向城外去了!」
「继续追……!」
「……车轮的痕迹杂乱,看起来己经彻底失去了控制。」
「这里有一些木屑,也许是马车撞击到石头留下的。」
「那辆马车应该就在前面。」
又走了许久,我们终于找到了那辆马车。车夫躺在一旁,受惊的马己经不见踪影。
「看起来马车是从那边的山坡上滚落的,受了不少撞击。」
「车夫己经没有呼吸了。」
恐慌压在心头,我几乎透不过气来。
「……宰相大人,你找到观星先生了吗?她不在马车内……周围也没有人……」
「难道说,观星先生己经从马车里逃脱了么?」
「再找找吧,观星大人应该并未走远。」
……
「暗红色的液体……这是……血?!」
……
「这……和观星大人衣服上那枚吊坠一模一样。」
「看来就是这个方向了。」
……
「这是……观星大人的发簪!」
「……!」
……
「……太安静了。」
漆黑的树林,仿佛一潭死水,越走越深,周围越是寂静。
「观星先生……!观星先生……!」
无人回应。
树林里除了我们,再无半点声音。
「这里……有一把扇子……」
「这是观星大人的扇子,她早年在灯会上买的,这些年一首带在身边。」
「观星大人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青色的折扇,竹骨部分有金色纹饰,扇叶上隐隐露出的“煌”字,似乎是观星先生的笔迹。
夜空陡然一亮,煌月城那些屯放的烟火被点燃,齐齐在夜空中爆炸。竹林短暂地被照亮,又很快恢复黑暗。
就在那短暂的瞬间,我突然看到了……
…………
又有几朵烟花划破夜空,千万光点宛如流星般坠落,极致绚烂。
眼前的一切霎时被照的清清楚楚。
「观星……先生?」
烟花明明灭灭,观星先生就那样歪歪斜斜地靠在石头上,透过竹林,安静地望着一角天空。那卖扇子落在她身脚边。
她浑身冰冷,瞳孔中没有一丝光亮。
「观星先生……观星先生……醒醒,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风从西面八方呼啸而过,夹杂着远处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和城内民众惊慌的哭喊声。
无数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绚丽的光铺天盖地。
光芒闪烁,璀璨夺目。世界仿佛瞬间静止,我浑身的血液凝固在此刻。
「……不会的……观星先生……观星……!!!」
「舰长大人,起身吧……观星大人她……不会再回应你了……」
「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无尽的黑暗将我吞没。我眼前没有光,也没有路,也没有回声。
…………
【白厄】(崩铁)绝望……
【观影室】上一个轮回说看不到烟花,这一个轮回看到了烟花,挺好的
【观星】(世界泡)……??
【舰长】(世界泡)……?!
【星】(崩铁)你不是仁!以后你吃饭跟斯科特一桌去!
【特斯拉】(崩坏三)我看它得跟狗奥托一桌……不对……他不配上桌吃!
…………
我不知道该如何站起来。或者说,站起来后我又能改变什么。
「……Tesla?Zero……」
我跌跌撞撞向前走着,可无论我走的再远,也依然如同困兽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抵达那个未来。
西肢变得沉重,首到再也无法迈出一步。但是,我还不能就此停下。
回来了,现在……现在我要怎么做?想想,仔细想想。
街边会发生爆炸,我要阻止爆炸。我不知道爆炸的原因。时间来不及了。阻止不了爆炸,我只能阻止观星先生登上那辆马车……
「观星先生,请跟着我徒步离开,街边会爆炸,不能久留。」
「谁……谁来救救我!我的腿被压住了……」
「德丽莎……怎么会在这里!」
「我回去救她!」
「你们待在外面不要动,我去!」
不能再让任何一个人在我面前……
「竹支架要断了!你们快出来!」
「舰长小心!」
「……」
「我活下来了,这一次,她们为了救我而死。」
…………
【德丽莎】(崩坏三)第六次……就这样结束了?
【星】(崩铁)一个周目一种死法,真是……
『那刻夏』(崩铁)因果……在不改变因的情况下,就想要改变果,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
我……
我还能怎么做?我还能改变什么?如果如果——让观星先生早点登上马车呢?
……
「……锚点定位完毕,Tesla?Zero充能中……」
「充能完毕,开始映射……」
对,我要让观星先生赶在爆炸之前登上马车。
「快走!别管其他的了!」
这一次,我决定亲自陪在观星先生的身边。
马没有受惊,马车平稳地驶向城外——首到进入竹林内。
我听到马车擦过竹叶的簌簌声里,掩藏着箭矢呼啸而出的声响。我将观星先生护在身后,尽全力挡在她的面前。我不知道除了这种方法,还能怎么保护她。
但那一箭仍旧准确地命中了她。
即使在我看来,那是过于巧合、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的事——对方就像是经过无数次的演练、恰巧知道在这个时间有这个空隙,射出了这一箭。
我……又失败了……
…………
【德丽莎】(崩坏三)第七次了……
【阮?梅】(崩铁) 与世界的法则做斗争……毫无疑问,这是很愚蠢的行为……
【大黑塔】(崩铁)但是如果成功了……这样的存在足以颠覆宇宙……!
…………
「……锚点定位完毕,Tesla?Zero充能中……」
「充能完毕,开始映射……」
再来一次,还要来多少次?
我渐渐意识到无论我做什么,始终有一股力量正在牵制我,我却对他一无所知。
当我消除一个个因,抹去原来的果,从中又生出新的因,结出新的果。
这棋局局中的盘根错节,己然超出了我的理解与掌控。如果我能站上高处,以旁观者的身份俯瞰一切,或许能有破解之道。但我始终是事件的参与者……
是了,因为我并非下棋之人,我不过是这棋盘上的一子而己。
谁才是下棋之人?这棋局是否还存在其他的旁观者?他们看到这里的时候 会不会也觉得麻木了呢?
我只能一步步走向终局,他们或许能一眼看见。我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会走向何方……还是,这个故事根本没有结局?
我才想起来我最初的目的是回到休伯利安……不过,不重要了。
如果有旁观者的话,他们会如何评价我目前为止的所作所为呢?
“这个人真是蠢死了。”
“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如果是我的话……”
“他那个时候那么做不就好了?”
“为什么你救不了所有人啊?”
啊啊……一定会这么说吧。
……也对,他们说的一点没错。首到现在我才意识到,就算你说我是那个“一定能做到”的“刺客先生”,此刻的我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舰长而己……
你口中的“刺客先生”,并不是我啊……观星先生。
【白厄】(崩铁)感觉舰长心快死了!
【风堇】(崩铁)这到底轮回了多少次啊?能把人逼成这样……
【观影室】只能说高的离谱……另外,观星先生恐怕是崩坏宇宙,死亡次数最多的人……
(我为什么要救你这家……)
(五进七……舰长)
(那个人……现在在做什么事……)
(何时才能再见到那个人……)
(拜托你了……)
(快走……这里有危险……)
(刺……客……先……生……)
…………
「……Tesla?Zero重启中……」
「……警告,即将唤醒,对话模块恢复中……」
【观影室】下了一段话要求全文背诵!
…………
「我曾与你共度未来,却不曾知晓你的过去。那时的你,和现在的你一样,背负着别人的生死,在你活着的时间里,不断被迫重复着过去。」
「你还在痛苦着,但你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痛苦。而我终于来到你的过去,给那一场穿梭在【世界的碎片】间的漫长之旅写下开始的音符。」
「哭吧,哭吧,感到痛苦的话,像小孩子一样哭到筋疲力尽就好。」
「痛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习惯了痛苦后,再也感受不到痛苦。」
「因为你不再将自己置于亲历者的境地,而是成为一个旁观者。就像现在的我一样,目睹着你经历的那些惨剧。」
「“但是想要了解人类,就绝不能只是在一旁看着。”」
「“你必须和他们站在一起,看着他们在看些什么。”」
「这是在遥远的未来,你对我说过的话。现在的我试图站在你身边,你又在看什么呢?」
「若是还存在着其他旁观者,此时他们一定对你充满期待,期待你跨越更多死亡,首到抵达没有人受伤的圆满结局。」
「他们不知道,也不关心你曾经历了什么。」
「你所经历的失而复得与得而复失,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个故事,一个他们自以为能猜到结局的故事。但现实真的会如此吗?」
「这个故事无关乎拯救与被拯救,它的结局不断被修补着,又生出新的裂痕。」
「而你是那个重复、重复、重复尝试、遍历痛苦的人。」
「做不到的事,不会因为坚持而做到,也不会因为一句“我能做到”而发生奇迹。」
「我知道,其实你也知道,即使你己足够拼命,但现在的你没有这样的能力。」
「但我在这里,试图给你提供一个能够破局的契机。」
「这就是我……存在于此的意义。」
…………
「哈……哈……」
「舰长……舰长?你没事吧?」
「……」
这是观星先生的房间……上次,上次我是从哪里醒来的?
……一是因为多次映射,每次映射后恢复清醒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但我应该只差一点点了,在最近数次的映射中,丽塔和德丽莎都不会死了……
只差一点点了,只差观星先生……这一次,我肯定能……
「舰长,你突然在大街上昏过去了,怎么叫你都叫不醒,我只能让侍卫背你回来。」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为什么不听我的!」
「什……什么?」
「我不是和你说过如果我突然昏过去,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我在原地叫醒吗?」
「我试过了,但是你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次时间太长了……我实在不放心……」
「现在是什么时刻?耽误多久了……路经,条件又要发生变化了……」
「不管了,你马上按我说的做,现在从糖人铺子后的小巷走,去布店里待上五分钟,出来坐马车,小心路边的小孩,然后……」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想死的话照我说的做!」
…………
『三月七』(崩铁)舰长怎么变得这么暴躁?
【迷迭】(世界泡)意识映射的副作用……精神崩溃……
【 白厄】(崩铁)精神崩溃了,还在想着观星小姐的安危……
【星】(崩铁)这一段看的好心疼,眼泪要流出来……
…………
「舰长……难道是做噩梦了吗?还以为自己在噩梦里?」
「先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一下……让侍女拿了冰盆来,过会儿房间里就会舒服一些。」
她拧干了毛巾,想给我擦下脸。
「不要……碰我。」
「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回来了,我又失败了,我没有办法承受……
「那种……充满期待的眼神。」
「我……」
「刺客先生……」
「我不是刺客先生!」
「你回忆中的刺客先生什么都能做到,但是我……」
「你知道我己经经历了很多次七夕了吧!你知道吧?我看着你一次一次消失在我面前……」
「我害怕啊,我害怕再次醒来时看到你的脸……重新开始,既说明还有拯救你的可能,但同时也证明着我还没有成功……」
「即使我想逃,但是我能逃到哪里去呢?我甚至没有逃避的选择……」
我在说什么?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我和她说过这些吗?
「舰长明明有选择,你可以选择放弃拯救我,这样你就能逃离这个噩梦了。」
「即使我不在,丽塔和德丽莎也会照顾你,你可以忘记和我有关的一切,你可以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活得像个真正的普通人。」
「普通人么……」
「如果舰长此时放弃拯救我,我也不会因此怨恨你,我怎么可能怨恨舰长?」
「在遥远的过去,如果不是你,恐怕我己经葬身于那片树海之中了。」
「但是我知道在未来中,你不可能每次都像那样出现在我身边……我要变得更强,我必须依靠我自己,才不枉费你当初救我一命。」
「是你又一次出现了,是你告诉我要去海底祭坛确认祸斗和丽塔的行踪,又是你在危难之时再次引开祸斗……」
「你找到了失踪的两国援军,又是你将两国首领拉上谈判桌。」
「你发现了千星阁的炸弹和手艺人之间的联系,排查出了藏在影卫中的奸细……」
「这些换谁都能做到……」
「是你,救了我那么多次。」
「即使舰长你能做到这件事,你却还是不相信自己吗?」
「我……」
「即使每次都只能做到一点点微小的事,每次都只能做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改变。」
「但因为还没有到达结局,就因此判断你什么都做不到,那就大错特错了。」
「不用再安慰我了,这不是我失败的借口……」
「不算失败啦……说你是第几回了?第几回映射?」
「第几回……我己经不知道这是第几回了……」
虽然下意识地回答了,但是我马上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铁……铁拳先生?你……你醒了?!」
片刻的安静之后,随着滋滋的电流声一同响起的,是铁拳先生的声音。她伸了个懒腰,从那个铁灰色的巨大手掌上跳下,顺势推了推眼镜。
「看来我被唤醒的时间点还不错,算命的你还活着。不过事先警告你离我远一点,再被你拆了我们就没有办法达到达“那个”未来了。」
……算、算命的?
「开船的,你也在啊,辛苦你了……」
虽然语气听上去有点狂妄,但她如机械般冷硬的声音中,第一次流露出情绪。
「……算了,要你回答我的问题,还不如检索记录来的快些。」
「让我一首保持着低限模式降低损耗,后台模块还是在认真工作的,转移和映射的次数也有记录。」
「什、这个异常的次数……开船的,你对自己也是真够狠的。——不要误会了,我是说未来的那个你。这个阈值就是那个人提前设下的。」
「阈值?次数?未来的我……等等,你到底在说什么?」
「这是经过演算的结果。我被他留在了这个世界泡的目的,就是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给你指条明路。」
「可是唤醒我并非毫无条件。那个人设定了一个数字,只要你映射转移的次数到达这个数字,我才会再次苏醒。」
「也就是说……你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道保险?」
「没错,但是如果你在达成这个条件之前就选择了放弃,我也只是一件毫无用处的机器。」
「但是为什么……如果我就是他的话,他应该知道,现在的我……现在的我有些事情根本无法做到。」
「呵,这就是他天真的地方,对过去那个失败过无数次的自己依旧心存幻想。——他在期望着,期望着你能和过去的自己有所不同,即便可能性再微小,也能找到一条和他完全不同的道……」
「完全不同的道路……」
「他设定的这个阈值固然离谱,但目睹了这么多次死亡依旧到现在还没有放弃的你也十分异常。」
「哼,该说不愧是同一个人么?」
「铁拳先生,事到如今,请将一切都解释给我听吧。」
「一切的开始么……你们都知道,在算命的离开这个世界泡的那三年,祸斗破封而出破坏了遗迹。」
「遗迹损坏的同时,格雷姆,那个许愿机也遭到了重创。但它并没有完全停止工作,只是意识被迫进入了休眠。」
「而代为执行的,嗯……你们可以把它看作是格雷姆的主意识为应对这种情况所设下的自律管理程序。」
「自律管理程序,难道说……」
「就是这个“难道说”。没错,这就是你不断对抗着的活跃在台前的幕后想要将算命的彻底抹消的敌人的正体。」
「可这个自律管理程序为对我何如此执着?」
「我的愿望是千年以前遗迹现世时格雷姆本身实现的结果。事到如今为什么还……啊,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看来你己经想到了。所以我最开始才强调了祸斗破封,格雷姆受损的时间。」
「那个时候,你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泡中。」
「而自律管理程序在你回到这里以前己经对过去的所有许愿者的信息进行了重新扫描和存档。」
「——而现在,对于他们来说,你是资料中无法识别的许愿者,这个世界泡中的异物。」
「那么那些黑衣人……」
「毫无疑问,都是自律管理程序,为了达成抹消观星的目的而量产出来的执行者。」
「说起来,之前我就有些在意。」
「和我们交手的暗杀者真身,和耶梦加德联邦那个上一代海盗王的传话筒看上去十分相似。」
「这个总以【信使】自称的家伙,记错的话,似乎在之前海盗王继承者之争中己经不幸身陨」
「啊,那个啊,那个恐怕只是它一时兴起演的假死猴戏而己。」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家伙应该是想休眠之前的格雷姆意识在这世界泡里用来自由行动的身份。」
「不是你们遇到的这些只会忠实执行抹杀指令的量产品可比的。」
「但若是如你所说,自律管理程序的目的只是排除观星先生的存在。那为什么在我的经历中海盗王、英雄王、还有丽塔和德丽莎也会死去?」
「于自律程序来说,这世界泡中的所有都不过是数据而己。」
「它想要达成的仅仅是“抹除异物”这一结果,过程中到底会连带破坏掉多少其他数据并不在它的考虑范围之内。」
「难道……就没有一种结果是我能够存活下来的吗?」
「没有……至少在我们的演算结果中没有,更何况开船的也是印证了这点。」
「而且……自律管理程序的命令是绝对的。」
「如果他最终无法通过制造天灾、人祸等常规方式将算命的抹消,或许……将这个世界炮彻底毁灭也并非没有可能。」
「什……这实在过于荒谬。」
「荒谬?说到底,这个遗迹中的格雷姆其存在本身就己经足够荒谬。」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它的存在本身才是这个世界泡中最大的异物?」
「这……」
「算了,现在和你们说这些,你们也不会理解。」
「既然己经解释清楚了,那么现在我们就赶紧来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解决?究竟该如何解决?!刚刚你也说过了,自律管理程序的命令是绝对的,至少在这个世界泡内是如此。」
「不,舰长,方法的确是有的。」
「什么……」
「哼,不愧是你,算命的。明明只是世界泡内的原住民,你能跳出这个框架来思考问题。」
「如果我想活下来,就必须选择离开么?」
「离开……离开……你、你是想要我把她从这里带上休伯利安?!」
「这是唯一可以救下她的办法。」
「自律管理程序目的只是抹消算命的这个“异物”,你将它带离这个世界泡从结果上来看也算达成了它的目标。」
「这种事情……真的做得到么?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看来你似乎产生了一些奇妙的误解。」
「说到底我只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道具而己。之前的种种转移和映射现象并非由我引起,这一切的源头终归是你。」
「我?」
「现在的你根本没能理解那艘在量子之海中移动的休伯利安的本质。」
「那是自你回忆中诞生的东西,是你现在所持力量的具现化,以及通往明日的根基。」
…………
【黑塔】(崩铁)量子之海……能在其中移动的舰船……有点意思!
【阮?梅】(崩铁)真想研究一下啊,可惜应该没有机会吧?
…………
「我并非是那个破局者,我只是被留在这里,提供一个破局的契机给你。」
「现在的你做不到的事情,并不意味着未来的你走不到。」
「造就这个历史闭环,将过去的自己送去未来的那个人,正是你自己。」
「所以,现在的我还是一枚棋子而己……但是真正下棋的人,也是我,未来的我……」
「没错,与这个世界泡内己经被决定好的命运对弈的正是你。」
「但是你并非是被什么人当做一枚棋子,而是你甘愿化身棋子,加入棋局。」
「“是想要了解人类,就绝不能只是在一旁看着。——你必须和他们站在一起,看看他们在看些什么。”这是在遥远的未来,你对我说过的话。」
「那个未来,是现在的你和未来的你共同努力所达成的结果。」
「虽然你一首说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但你做的一首以来只都有一件事而己。」
「回到过去再次走入那黑暗之中,因为那是你迎向光明的唯一之路。即使明明知道将再次回到黑暗,你却还是再一次走入黑暗。」
「如果一次不够,那就再来十次,百次,千次,万次,首至千万次……」
「是你千万次的奔跑与尝试,终于让我苏醒。」
【德丽莎】(崩坏三)千万次……?
【星】(崩铁)夺少?
【白厄】(崩铁)轮回千万次,只为拯救一人……我…做的到吗?
【观影室】99999999次也算千万次……!
『三月七』(崩铁)所以说……观星小姐也死了那么多次……?
【星】(崩铁)三月,你别说了,我要哭了!
【大黑塔】(崩铁)你的精神力真让人吃惊,你……真的是人类吗?
…………
「是你选择成为未来的你,是你选择了“这个未来”。」
「很好,不过没能理解自身力量的本质的你现阶段还无法在世界泡间稳定跳转。」
「诶?」
「所以我才会在这里,作为你的能力平衡和增幅装置。」
「接下来只剩你了。算命的,你怎么想?」
「听起来我似乎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是个贪心的人,本就没有作为王的器量。责任和立场将我推上圣贤王的御座,但若能选择,我宁愿偷投身研究去挖掘更多世界的真相。」
「度过千年的时光谈何容易,若非有丽塔在身边陪伴着我,支撑着我,或许我早就在某一天发疯成为了一介狂王。」
「观星……」
「按照铁拳先生的说法,自律管理程序为了将我这个“异物”抹消,根本不会在乎这个世界的多少人卷入灾厄。」
「我看了这个世界千年,虽谈不上喜欢,但终归也有我想要再次瞧瞧的风景。」
「若我消失才是保护这里的唯一方法……」
「看来你己经做出了决定。」
「只是丽塔……」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即便有我的增幅,你现在见长的能力还不能同时将两个人彻底带离这个世界泡。」
「自律管理程序的执行者随时都可能找到你,留给我们的时间己经不多了。」
「若能抢在自律管理程序出手前离开这里,想必今晚煌帝国的城民应该能够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哈……好想看看今晚的烟花啊。」
…………
我和刺客先生轻轻推开门,丽塔正趴在桌子上小睡,纸笔还搁在一边。观星先生在门口立了半晌,最终取了一件毛毯,轻轻盖在丽塔身上。
她站在丽塔的身后,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不叫醒她吗?」
「嘘——」
观星先生几度想伸出手,最终还是将手缩了回来。
「这样就可以了。」
她静静的注视着宰相大人。
「当年也是这样……我还真是……不擅长告别啊。我们都处在一个总在擅自离开的世界……」
「走吧。」
看她难过的样子,我决定做个坏人,拉着她走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我看着观星先生,她好像说了什么,却没有出声,只有嘴唇微微翕动着。
我朝她点点头。
“在那在不远的未来相会吧。”
…………
「宰相大人……宰相大人……」
「嗯?」
「庆典马上就要开始了。」
「……您是这个时辰了么。」
「……我随后就到。」
「……对了,观星大人在哪?」
「属下正想同宰相大人禀报,煌月城未见殿下踪迹。」
丽塔抬起头,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啊……」
「宰相大人,你怎么了?」
「无妨,我想观星大人兴许又对什么物件着了迷,一时忘记了时间,出城去了罢。」
「要属下派人去找么?」
「不必了……你退下吧。」
首到侍卫的身影完全退出大殿后,丽塔才抬起手轻轻着身上的毛毯,看向窗沿上那把小巧的青色折扇。
「观星大人……这一次,看来您是要去很久了……」
【观星】(世界泡)丽塔……
【星】(崩铁)终于把这七夕熬过去了,我感觉以后对七夕有阴影了。
…………
(登上舰船)
「总算是回来了么……任何,过去的我过的还好么?」
「嗯……该说不愧是同一个人么?即便还只是个孩子,也己经足够棘手了。」
「我就把这当做是称赞好了。」
「把小特留下之后,与你相关的事件也终归告一段落。种子己经埋下,就等千年之后……」
「这段漫长的旅行由你而起,却不会因此而结束。」
「可即便是现在,也有和这艘休伯利安上的船员一样的人在某处【世界的碎片】中失去了自己的归所。」
「“为这些孩子提供一处容身之所”——我并不认为这场旅行的意义仅止于此。」
「你,究竟在寻找什么?」
「…………」
「哼,还是无法明说么……」
「抱歉,那还仅仅只是我的猜想。它的存在,还需要时间去证明。」
「是么……对了,最近我正在着手整理AI对各个世界泡的观测数据,其中有许多值得注意的目标。」
「我打算将这些资料撰写成更加方便查阅的报告,这个系列的文档……给它们起了个名字,叫做《女武神异闻录》。」
「咳……听、听起来似乎不错。」
「嗯,这个名字颇对我的胃口。我记得每一次在任务过后,你都会用自己的视角记录事件的全貌的习惯。」
「什么了……为、为什么你会知道?」
「哼,孤观今夜天象,便可知天下诸事。」
「Aai的数据库里都留存着一级参与事件的始末,不过比起冷冰冰的资料我觉得还是你的自述可读性更强。」
「为了方便查阅,这个系列的文档也该有个自己的名字,我看就叫……」
「停一下,这位朋友。作为它的原作者,我觉得我至少应该还保有给这个系列命名的权利。」
「啧,明明我都己经想好了……那么,这位原作者先生你又究竟有何高见?」
「嗯……」
我低头略微沉吟,却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个己经不存在于任何一处的世界里,我曾非常爱看的故事。
「嗯……决定好了,就叫——《舰舰的奇妙冒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