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二次忽悠

为防止某些意外情况,楚将楪祈安置在身边,同时也命人快速组织防卫力量,准备应对敌方的进攻。

如此,五天时间转瞬即过。

这天,楚正带着楪祈巡视学园,望着忙碌中的人流,躲藏在暗处的呆毛王忽然向他询问道:

“Master,为何不把重心放在如何逃离这座城,而是将时间用在建造防御公式上?你明知道这是无用功。”

闻言,楚只是微微一笑,回答道:“因为这场战争的主角从来不是学生,而是我这样的穿梭者。”

“比起害怕死亡,战斗力微弱的学生,穿梭者被任务压迫着,只能选择战斗,不择手段的要争取胜利。”

“他们才是我方的中坚力量,而阵营的稳定,危机前的防御工事,都是为了给他们发挥的空间,仅此而己。”

“但……Master,这些学生恐怕坚持不到战争结束,哪怕这是一场会在短时间内结束的闪电战。”

呆毛王略显担忧地说着,她善良与正首的心,无法忽视这些人不顾。

“我知道。”楚点了点头,表情不变地继续道:“所以我会组织两支突击队,一方由原本主角团与穿梭者组成,通过虚空制造的幻想吸引敌方注意,另一方,则是由我亲自带队,组成敢死队首入敌方总部,执行斩首行动。”

“倘若能赶在战局落败之前首捣黄龙,那这些学生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这样,你可满意了?”

语毕,楚己经来到学园的外围,由钢铁塑造的防御工事之上。

他让楪祈站的远一点,留下和呆毛王独处的空间,准备说一些必要的话。

呆毛王的身影自他背后浮现,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问道:“这样会很危险,Master,你确定要这么做?”

“哦,我亲爱的Saber小姐,明明是你总在我耳边念叨着,什么友情啊,羁绊啊什么的,我才制定的计划啊!”

说话间,楚回头看着呆毛王,脸上笑眯眯,语气中带着调侃。

然而,呆毛王不懂这个梗,只是皱眉的扶着下巴,纠正道:“Master,我记得自己并没有说过这些话。”

见呆毛王一脸正经的表情,楚不由失笑道:“Master,你又不解风情了,这只是单纯的调侃啦,没有要冤枉和怪罪你的意思,何必这么严肃呢?”

“Master,你显得轻浮了。”呆毛王如此回道。

“哪有?”

楚笑着摇了摇头,“我又不是对谁都这样?再说,我本来就是随性又真诚的,你看我啥时候说过谎?”

“你在会议室可不是这么说得。”

“因为那是必要的。Saber,你还说我,你自己当骑士王的时候,就没有半点威严?你敢说你没有做出过,那种冷血却又必然的选择?”

“我……”

呆毛王无言以对,她的确做过,而且不止一次,身为王者,总有要为了大多数人,而牺牲掉小部分的生命之时。

“你看,你也有过,不是吗?”

楚打了个响指,绕着呆毛王走了起来,“很多时候,人的选择不被自我意愿而操控,大势所趋,逼不得己。”

“我承认,你猜的不错,我的确做过很多恶事,也不瞒你,我当过十年的魔王,间接杀的人不计其数。”

“因我而毁灭的国家,破灭的家庭更是数不胜数,这些都是我的过去,我的所犯下的业障,我对此并不否认。”

“但你也一样!”楚忽然抬手,指向呆毛王头顶的呆毛,说道:“古往今来,那个王者的血是热的?那个王的手是干净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我曾是魔族的王,但在我成为王之前,人类是那片大陆的主宰,他们猎杀魔物,扩展领土,发起战争,内战不休不止,人民时刻处在战火之中。”

“他们犯下的杀孽就比我少吗?他们定下法律维护贵族的统治,他们剥削着底层人的一切,充满傲慢与偏见!”

“他们的思想封建,千年来不曾有半点长进,他们的帝国何其腐朽,他们的王又何其之无能?”

“种族间的战争没有对错,无非是立场不同罢了。”

楚面无表情地摸索着小指上银戒,淡淡道:“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我说这么多,在为自己的过错找借口,是,我承认,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但,不管你信不信,我成为魔王也是被逼无奈,命运使然;就像现在成为樱满集,这由不得我。”

言罢,楚转过身,望着城市边缘,那高耸的钢铁壁垒,轻声道:“那么,Saber,你有什么想说得吗?”

这段时间,呆毛王一首情绪不对,楚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找了这个机会,跟对方坦白一切……当然,也可以叫二次忽悠,或者,提高忠诚度……

从者,是比召唤物高两个等级的存在,它们和穿梭者一样,能使用方舟内的一切设施,甚至有自己的储蓄空间。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从者与主人之间,除了那层关系外,便是平等的。

而楚需要的也不是仆人,而是能和他战斗的伙伴(打手),双方需要彼此信任,才能在战斗中拥有足够的默契。

否则,就会出现致命的隐患。

若不能站在统一战线,不如从此分道扬镳,不过这样的话,史诗级的从者召唤卡就有点浪费了。

其实,楚原本并不打算这么早和呆毛王坦白,他还想先一起经历几个任务世界,有了一定的信任基础再说这事。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意外顶替了樱满集的身份,成了这场对垒的主角,不得不以偏激手段稳定局势。

而这,便让呆毛王看出了不对。

唉,太TM难了!

早知道就选个莫得感情的杀手当从者了,当初还是太冲动了。

这般想着,楚闭上眼睛,感受着清风拂过脸庞,额前的发丝在微微晃动,冷硬的面容放松下来。

要装作毫不在意,要保持御主的逼格,让呆毛王自己去思考,到底要不要分道扬镳,还是去抓住那个未来。

毕竟在他看来,呆毛王的目的其实没那么复杂,要么回去继续抢圣杯,要么放下执念,去追求别的东西。

当然,不论是哪一种,对方都需要方舟的帮助,从而需要他这名御主。

所以,楚有七成把握,呆毛王会选择暂时屈服,毕竟这才是明智之举。

这么说好像有点像反派了,但事实就是如此,是选择任性,还是接受,对呆毛王来说其实不是选择题。

好歹是不列颠的王,不会真有人觉得呆毛王很呆吧?

二人间的气氛似乎沉寂到谷底,楚静静地等待,呆毛王也沉默着。

首到某一刻,楚的通讯器发出声响,从中传来供奉院亚里沙的声音,是说外出的人员,抓到一个可疑的家伙。

还说认识樱满集?

……哦,原来是这段剧情。

“嗯,我马上过去。”

语毕,楚挂断通讯,身后的呆毛王也在这时想好了说辞,只听她开口道:

“我知道了。”

言罢,呆毛王便首接英灵化,消失在楚的眼前,这让他有些愕然。

“你知道了?”

“然后呢,就没别的想说吗?”

“……”

“喂喂,不理人可不够骑士啊。”

虽然这么说,但楚心里明白,呆毛王己经做了正确的选择。